7月22日,下午
旅店內。
科瑞澤顯得心不在焉,他握着自己的長槍,在狹小的房間內走來走去,顯得萬分激動。
他的不安份自然惹來和他同在一間房間的那名男性的不滿。因爲現在是午睡的時間,良好的午睡可以保證他們在夏日中需要的時間內保持住清醒的頭腦和敏銳的感覺。
傻蛋,從牀上直起上半身,望着走來走去的科瑞澤。蒼白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來的不滿顯而易見。
“呵,在這方面,你還真是難得的能夠讓人看清表情呢。”
科瑞澤知道自己有錯,所以故意開了一下玩笑。可惜的是,傻蛋卻無法領略他的這個玩笑。
“明天,救人行動執行。我要你保持住自己的體力和精神。”
科瑞澤撓了撓後腦勺,流着汗,笑笑:“那還真是遺憾啊,我現在還真的無法讓自己繼續保持冷靜呢。那個,傻蛋,我請個假,可以嗎你看,就像昨天那樣,你放我出去,晚上我再回來。”
“不行。”
傻蛋看出了科瑞澤的精神狀況,在風吹沙內,能夠讓他如此慌亂的人和物不多。只要稍稍聯想一下,他所關心的人是誰,而那個人現在處於什麼狀態,就可想而知了。
說實在話,傻蛋並不擔心科瑞澤的身手。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魯莽暴露恐怕會爲自己的計劃帶來許多的變數。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科瑞澤也知道神知不允許自己出去的理由。可即使明明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也依舊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在籌措良久之後,他終於一咬牙,抱着自己的長槍拉開通往陽臺的窗戶,衝了出去。
“抱歉,神知。這次的任務我退出。如果之後有任何的懲罰的話,我不會吭一聲,心甘情願的承受。”
說罷,這名心有掛礙的戰士沒有再去理會傻蛋的勸說,而是直接從陽臺上跳下,朝諾里烏斯家族的領地衝去。
而傻蛋,在凝視着那扇打開的窗戶半響之後,默默的起牀,攤開那原先標記好許多地點和路線的地圖,拿起筆,重新思考了起來。
“神知,您在做什麼”
心緒不寧的畫家推開了房門,她看着裏面正在凝神望着地圖的傻蛋,問道。
“制定備用計劃。”
而那個雙眼蒼白的青年,則是默默的回答了一句,重新從一旁的棋盤中拿出國王,放在監獄的位置之上。
黯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可絕對不能有事啊
紅髮的青年如同旋風一般衝向諾里烏斯家族的領地。在騙開守門的士兵之後,他熟門熟路的鑽了進去,七拐八彎的,來到了那座爬山虎別墅。他幾個縱身躍上屋頂,輕輕落在瓦片之上。隨後,他從懷中拉出早就準備好的黑布蓋在身上,和瓦片形成同樣的顏色,一動不動的趴了下來。
下面的房間內傳來聲音是坎帕原來那兩個小丫頭真的把坎帕給帶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科瑞澤有些喜極而泣。他的拳頭暗暗捏緊,心中鬆了一口氣。
“校長先生黯姐姐她黯姐姐她”
“啊嗚啊嗚”
“別急,讓我看看說實話,情況很嚴重。”
坎帕的一句話,讓原本已經稍稍安下心來的科瑞澤突然捏緊了拳頭。他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的心臟,一股莫須有的疼痛,開始在這顆心臟中蔓延。
樓頂上的科瑞澤抓着瓦片,心中的“疼痛”讓他手中的瓦片被捏成了碎片。他咬着牙,吞下口水,原本就雙紅的瞳孔現在變得更爲赤紅。
你這個庸醫你在說什麼呢黯的時間怎麼可能到了我也患有心臟病而且和我妹妹一樣她活過了十五歲是個奇蹟是不是我也是我比我妹妹大上五歲,所以即使我現在心臟病發作死了,她也應該還有五年好活憑什麼說她快不行了
如果可以,科瑞澤真的很想跳下去,抓着坎帕的衣領大聲咆哮一邊。他沒有像神知那樣的近乎完美的冷靜,要壓抑心中的衝動花費了太長的時間。
他忍耐着
咬着牙,拼命的忍耐着。
太陽直接照射進來,讓這塊小小的黑布之中凝聚了更多的熱量,熱的幾乎讓人虛脫。
“嗯不管任何方法繼續延續生命嗎小麪包,這個要求未免也太過了一些。”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會死的生物。任何人都會死。我剛纔說了,黯活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蹟咳,任何方法”
“好吧,雖然能夠達到的可能性很低,但說到方法也不是沒有。”
屋頂上的科瑞澤一怔,近乎灼燒一般的心臟立刻冷靜了下來
“現在需要的是將這個女孩轉移到一個空氣清新的地方去。這棟別墅的話說實在的,環境比起諾里烏斯領地中最好的林蔭別墅區,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另外,需要增加服侍人員。僅僅這一個女傭鐵定不夠。她需要持續二十四小時的長時間照顧。她要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進行慢慢的調養。另外,我這裏開出來的是食補和藥補的清單。這些飲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隨後,這個藥方要加在她平時所使用的任何水中。不管是喝得,還是洗澡,擦臉,洗手。都要加入這些藥材。”
“最後,是每天八次,用這種藥膏輕輕按摩她的心臟。這就是我所說的需要全天候照顧的原因。不能受氣,不能受累,甚至不可以有人對她說話稍稍重一點。只有滿足了這所有的要求,纔有可能讓她勉強繼續活下去。能辦得到嗎”
科瑞澤咬着牙,捏着拳頭,心中默唸:辦得到絕對辦得到我會不分晝夜的看着黯,直到她能夠活下去爲止
科瑞澤的決心很鄭重。但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因爲還沒過幾分鐘,那名叫做瑪利亞的女傭的擔憂的聲音,就從下面傳了出來。
“坎帕校長這些這些名貴的藥材如果真的要這麼做的話,花費的費用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而且,還有這些精細到極點的照顧每天八次,也就是三小時一次。如果是一兩個星期,我咬咬牙,興許可以堅持下來。但如果是長此以往的話一定需要增加女傭的人手。可是”
“我言盡於此。我只是提出治療手段,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們家族內部的矛盾和糾紛我也無權干涉。而且,我列出的這份治療方案已經是最妥善的治療手段了。想要更改,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