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校長,不是醫生。診療費用就算了吧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請允許我告辭。”
“那我送您”
科瑞澤咬着牙,屏住呼吸,看着坎帕和瑪麗亞從別墅中出來,上了馬車,離開。剛纔瑪利亞的那些話,則讓他心中原本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絞痛所取代。
“我要去求求公爵伯伯爲了女兒的事情,公爵伯伯一定會肯花錢的”
聽到莉蘿的聲音,科瑞澤隨之一愣
諾里烏斯公爵
他低着頭,腦海中的記憶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風雪冰天的冬天。
在那個冬天,自己被迫離開了這裏,成爲孤兒。而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爲自己的這顆心臟
不消一會兒,那個小莉蘿則是從別墅中跑了出來。另外那個叫麪包的小女孩此刻也是尾隨着衝出,一起上了馬車,衝向公爵府。科瑞澤偷偷拉開黑布撇了一眼,略微的思索之後,他悄悄的下了樓,潛到窗戶前。
窗內,那名女傭留着淚。她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錢袋,掂量了一下之後,十分沮喪的看着手中的藥方。但很快,她就開始抽泣起來。
是因爲不想讓昏睡的黯察覺到自己在哭泣吧,她離開了房間,下了樓。而科瑞澤,則是掌握住這次的機會,偷偷拉開窗戶,潛了進去。
“黯”
哥哥站在妹妹的牀邊,就像是十幾年前的那一幕一般。望着牀上黯那蒼白的臉色,科瑞澤捂住自己的心臟,其中的絞痛再一次的襲來。
拿起邊上的藥方,上面的藥材和食材之昂貴,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現在只是一名戰士,不是一個富豪。自己的組織也不可能爲了自己的妹妹憑空拿出那麼多的錢來。更何況,這原本就應該是諾里烏斯家族來處理的事情
因爲常年握着長槍,已經磨出老繭的手,慢慢伸向牀鋪上的少女。
這隻手輕輕觸摸着妹妹的臉,感受着其中的蒼白和虛弱。
他體會着少女那微弱的呼吸,手輕輕的捧起那冰冷的手指,放在脣前,親吻着。
牀邊的花瓶中放着剛剛盛開的花朵,可是,這個少女的身體是否也能像這花朵一般,繼續維持着這個已經堅持了22年的生命呢
這還不是奇蹟奇蹟還沒有發生
我就是你的指路石,只要我還活着,你就應該還能多活五年不是嗎
丫頭我們血脈相連所以,我能夠辦到的事情你應該也可以辦到活下去好不好活下去
啊殘酷而無情的天使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我在這裏向你祈禱
請您降下您的奇蹟請您可憐可憐我這個還沒享受過人生的妹妹
如果需要的話您隨時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請您救救她
救救我唯一的妹妹求求您
天使,在聽嗎
這個男人的祈禱,又是否會傳遞到那無情的天使耳中
他哭着。
一個原本以爲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哭泣的大男人,現在抱着妹妹的手,抵着額頭,無奈的哭泣着。
實力超羣,那又怎麼樣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說你的戰鬥力強大就能夠辦到的。
就像是現在,即使在那麼多年之後他已經變得如此強大,即使現在的他有信心可以將那個當年把他趕走的男人完全踩在腳下可是,卻依舊無法改變什麼
什麼都無法改變
血紅色的翅膀,慢慢的在男人的背後伸展出來。
隨着哭泣,這雙羽翼慢慢的扇動,落下片片的紅羽。
沒有任何的改變,這雙翅膀就僅僅是這樣拍動着,因爲這雙翅膀的主人並非掌管生命的天使,而只是一名戰鬥型的天使
所以,它們只能這樣慢慢的扇動,盡力驅趕着他心中的哀傷
請求,被拒絕了。
不,應該說,是這兩個小女孩壓根就沒有見到諾里烏斯公爵纔對。
不管她們在公爵府門前多麼大力的嘶喊,也不管她們多麼緊張的描述黯的病情,可迎接她們的,都是冷漠的守衛,和那句“公爵大人現在不在,請下次再來”這樣的回答。
小麪包十分可惜的舉起牌子,談了口氣。莉蘿現在則是精神恍惚,似乎十分不理解爲什麼諾里烏斯公爵如此不肯見自己。麪包看着她的狀況,有些擔心。所以,她上前拉起他的手,笑了一下。
“麪包啊”
突然間,麪包將莉蘿拉近懷裏,抱住。她笑呵呵的摸着莉蘿腦袋上的頭髮,拍拍她的背。原本有些恍惚的莉蘿在這一擁抱之下,神情稍稍正常了些,強行歡笑了一下,點點頭。
“明天早點來。我很怕”
“嗯”
兩個小女孩分開,莉蘿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心中的傷痛此刻似乎終於消去了一些。之後,莉蘿就將麪包送上馬車,道別。
而麪包也是揮舞着雙手,笑着,離開了。
莉蘿回頭,望着黯的房間,臉上的笑容漸淡。她再次進去看了一下黯之後,才離開別墅,朝自己的家前去。而完全的安靜與淒涼,終於來到了這座別墅,籠罩着它
當這兩個小女孩就這樣帶着失望的心情離開之時,坐在屋頂上的科瑞澤卻是再也沒有掩蓋自己。
他端坐在那三輪殘月之下,雙眼蘊含着怒火,望着公爵府的方向。
失望嗎
不。
因爲這已經是早已經預料到的結果。現在,那雙眼睛裏面透露出來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失望,反而,只有那漸漸醞釀起來的憤怒,和憎恨。
其實早在十多年之前,他就已經對這個家族失去了所謂的親情和感覺。這個所謂的家至今還保存在他的記憶中的原因,就只有自己的妹妹。
無用的廢物是嗎
因爲是無用的廢物,所以就只需要扔到一邊,讓其自生自滅,是嗎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除此之外,全都沒有資格活着是不是
諾里烏斯公爵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懷揣着怒意,科瑞澤離開了別墅,他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取出其中那套象徵着自己身份的鎖袍,披在身上。
儘管,組織曾經明確提出過,鎖袍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面前才能披上,在鑰匙組織可以正大光明的行動之前,任何的人都不能在進行特殊行動時披上這象徵着身份的斗篷。
不過現在,這個人卻是披上了。
拉起斗篷,任由晚間的夜風吹起斗篷的邊角。他站立在那殘月之下,赤紅的瞳孔靜靜眺望着這座早已沒有任何留戀的公爵領地。
呼
他,跳下。
之後,他的身影就在夜色下拉出一條影子,撲向公爵府。
狂戰士科瑞澤,他已經豁出去了。
這個公爵不是自以爲很了不起嗎那麼,如果讓這裏的人知道,自己這個當年被他們看成是一個垃圾的人,現在竟然可以披着這足以號令天下任何地方的鑰匙成員的鎖袍,成爲組織中地位最爲顯赫的十鎖之一之時,當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在組織的培養下已經可以讓這裏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之時
他們,還敢輕視黯嗎
在無人的街道上,科瑞澤狂奔。
拉起的鎖袍在風中呼嘯着,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在抵達主要的住宿區之時,他的腳步,卻因爲一個意外,而停了下來。
那是莉蘿諾里烏斯的房間
科瑞澤擡頭,望着旁邊那座豪華的房間。從三樓那虛掩着的窗戶內,傳來小莉蘿那大喊大叫的聲音。科瑞澤稍稍想了一下後,收起長槍,拉着窗戶,稍稍打開。在聽明白莉蘿對着她父母的咆哮之後,他終於放下心,拉開窗戶,踏了進去。
“你是誰”
莉蘿望着眼前出現的這個斗篷人,他的黑影倒映在牆壁上,如同鬼魅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想不想幫你姐姐。”
“我姐姐”
“對。”
科瑞澤低着頭,在那被斗篷遮住的布片之下,展現在莉蘿面前的,是一雙血紅色的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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