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扯開,墨修澤臉上不見一絲之前和她的濃情蜜意,只有面無表情和冷漠。
沒什麼。他換了副語氣,就好像剛纔那個寵溺愛護的人不是他似的,我要回公司了,待會兒你自己回去。
阮如煙眸光閃了閃,連忙跟上去,那我陪你吧,墨伯伯不是說想見我麼我剛好可以
不用男人的聲音無情地打斷了她,連一絲溫和都沒有。
阮如煙眨了眨描繪精緻的眼睛,淚水在眼底積蓄:修澤我、我剛纔做得不好嗎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楚楚可憐的聲音,終於引起墨修澤的一點反應。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終於好了些,但依舊冷漠:沒有,你剛纔的表現很好,只是我想我一開始就跟你說清楚了,你不要對我抱有任何的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有約定的那樣。
更多的我不可能給你,也沒辦法給你。墨修澤一字一字地道:我還愛着她,沒可能愛上別的任何人。
阮如煙走上前去,拉住他的一隻手,乖順地靠了過去:我知道墨哥哥,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只是哪怕是這樣,我都覺得很滿足了。
她仰起頭,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毫無遮掩的愛慕。
我只要待在你身邊就行了,哪怕只是暫時作爲一顆報復她的棋子她的聲音小心翼翼的,生怕這個她愛的男人就此甩開她:墨哥哥,我愛你,我從以前就一直愛着你
墨修澤垂眸,看着她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無聲地嘆了口氣。
即使面前是淚眼朦朧的阮如煙再惹人憐愛,可他腦子裏依舊滿是剛纔那個倔強不肯轉身的女人
如煙對不起。
他輕聲道,然後,拉開阮如煙的手,大步朝商店外走去。
阮如煙的手慢慢垂落在身側,她失落地望向那個她追逐了許久的身影,痛苦終於浮現在臉上。
這麼多年了,她找盡一切機會接近他、追求他、她甚至陪着他遠赴國外留學
可他爲什麼總是不肯多看他一眼
爲什麼他的視線只落在那個阮小沫身上
恨意浮上她的眼底。
阮小沫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總有一天,她要生生把這根刺剜出來
阮小沫躲在商場女廁所的最後一隔裏,終於憋不住哭了出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住地滑落,心痛到無以復加。
她以爲上次的見面,就已經是最難以承受的折磨了
可這次,那些話都是他親口一字一字說出來。
他親手把刀刃紮在她的心上。
阮小沫蜷縮起來,彷彿這樣就能少感到一些痛苦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只是心情依然沉鬱。
剛在主樓面前下車,就看到朱莉走了上來:阮小姐,少爺回來了,讓您去書房找他。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之前好幾次,靳烈風都是在她入睡了之後纔回來的。
阮小沫有點詫異,但沒有多問什麼,說到底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沒有耽擱,她直接去了樓上的書房。
書房的門大敞着,那個男人的身影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前。
西裝外套早就脫下了,暗紅得近乎黑色的襯衫,領口微微得敞着,露出男人修長的脖頸線條,和分明的鎖骨,棗紅色的馬甲貼着緊實的腰線。
靳烈風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臀大長腿,身材比阮小沫見過的任何男裝模特,都要適合展示男裝。
只是kw的總裁,怎麼可能紆尊降貴去當模特,想想也不可能。
阮小沫暗自嘲笑了這個天方夜譚的念頭,敲了敲書房的門,朱莉說你找我過來。
正在專注地看着一份文件的男人頭也不擡,薄脣微微動了動,過來。
招呼小貓小狗一樣的語氣。
阮小沫扁了扁嘴,敢怒不敢言,只能過去。
她才走到他身邊,還沒來得及站穩停住,就被人猛地一把拉了過去,重心不穩地摔在他身上。
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鼻端滿是他身上的氣息。
下巴被人捏住、擡起,柔軟的脣瓣被人猝不及防地強勢攫取。
阮小沫身體自然反應地縮着脖子,想要閃躲,卻被男人緊緊地扣住了後腦勺,口中的空氣被人掠奪一空。
靳烈風就像是個囂張的強盜,不打一聲招呼,就把她吻得暈頭轉向。
即將缺氧之際,男人終於放過了她。
這個男人的吻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
她遲早被他給吻死
史上第一個被人吻到缺氧而死的人
太丟人了
阮小沫剛呼吸均勻點,就被男人再度捏住了臉。
他手掌很大,指骨分明,伸手一捏,就能夠把阮小沫兩邊的臉頰捏起來,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長起來的一點肉,被他捏得圓滾滾地,彷彿她瞬間胖了十斤一樣的效果。
靳烈風眉頭卻突然蹙起。
阮小沫,你別想說你哭,是因爲你還在害怕那條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鯊魚男人的聲音低低的,有着極其不悅的慍怒在裏面。
阮小沫連忙揉了揉眼睛,這纔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因爲沒有化妝的習慣,所以也沒有照照鏡子檢查一下自己的儀容。
她可能把眼睛給哭紅了。
她哭是因爲墨修澤。
一股慌亂攫住了她,阮小沫緊張地看着靳烈風,我我沒哭
這簡直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所以你的眼睛是進了沙子才紅的靳烈風低頭睨着她,冷冷地問。
阮小沫連忙用力地點點頭。
所以眼睛也是揉沙子的時候,揉腫的他面無表情地問。
進了沙還揉眼睛,眼睛早該瞎了八百遍了
阮小沫一時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只好僵在那裏。
完了完了靳烈風接下來該逼問她哭的原因了吧
那雙充滿着絕對佔有慾的深邃紫眸緊盯着她,男人低沉的嗓音裏,包含着濃濃的威脅:阮小沫,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總之你答應了就沒有反悔的權利不要說你是哭腫眼睛,就是你哭瞎了眼睛,也照樣得是我的女人
阮小沫怔了怔,才明白過來。
原來他是以爲她反悔了,所以才哭的。
我我知道她故意撇開視線,讓自己好像顯得符合他說的情緒一樣,帶着些微的失落和認命感覺。
這招之前齊峯帶她回來的時候她就用過,迷惑性還是有的。
靳烈風冷哼了一聲,鬆開手,那種不快的感覺依舊纏繞在心頭。
這個女人不是心甘情願回來
當初她在醫院裏說的那些激怒他的話,他都還記得。
可那又怎樣,不管怎樣,她現在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只要他不放手一日,她就只能是他的女人
他睇她一眼,我的謝禮呢
那是她當時自己主動提出的禮物。
可到現在,別說禮服的影子,他連只釦子都沒有看見
阮小沫心虛了一下:還在設計階段,不過快好了
她可不敢跟他說沒有一點頭緒,不然他還不把她給撕了
靳烈風冷冷瞥她一眼,沒有逼問:最好是真的。
說完,他又低頭去看他的文件。
阮小沫被他整個摟在懷裏,十分的不自在,想掏出手機玩一下,又怕被他奚落有時間玩手機沒時間給他準備禮物,只好放空發呆。
不一會兒,朱莉出現在門口,恭敬地道:少爺,準備好了。
阮小沫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朝朱莉看去,一臉茫然。
準備什麼
緊緊圈在她腰上的手終於鬆了,靳烈風冷冷地道:跟朱莉過去,之前答應的事,也該準備一下了。
哦阮小沫從他腿上起來,一邊想着什麼答應的事,一邊跟着朱莉上了樓。
當走到主臥的衣帽間的時候,阮小沫看着等在那裏的女傭手裏那件粉紅色護士服時,終於慘痛地回憶起來。
護、士、服
他居然還記着的
這幾天過得風平浪靜,她差點都忘記了。
阮小姐,少爺說,您之前答應了他要換上這件衣服的。女傭彎腰,把那件護士服遞了過來。
阮小沫臉上發燙,不要說接過來了,她連看都不想看那件設計變態的衣服一眼
好你先掛着,我待會兒就換。阮小沫有些磕巴地道。
女傭把衣服掛在衣帽間裏,朱莉朝阮小沫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地帶着女傭一起退了出去。
阮小沫在心底哀嚎不已,她現在大概在朱莉和其他傭人心裏,已經是那種特別懂得用這種服裝來勾引靳烈風的女人了。
可她現在沒時間爲自己的形象哀悼。
那張模特穿着的勁爆賣家秀,深深地印在她腦海裏,難以擦出。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腦子忽然靈光一閃,阮小沫爲難地咬了咬下脣,終於朝着那件那件護士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