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嚇得周圍附近的路人都紛紛朝這邊看過來,等他們看清那個英俊無比的高大男人手裏拿着什麼東西之後,頓時嚇得驚慌失措,私下奔逃。
啊啊啊那個男人手裏的是槍啊
阮小沫和他周圍一圈的人跑得比兔子都還要快,像是一圈擴散開的漣漪,把他們周圍的空間隔離出來。
出租車司機更是臉都白了,剛纔槍響那一瞬,他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這、這、這、這這男人是什麼來頭
剛纔那一下他簡直要嚇死了
不是他不想趕緊拉開車門逃命,但是他現在渾身癱軟,看似是鎮定地坐在駕駛座上,實際上四肢都不聽指揮,動都動不了
阮小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又穩定地擡臂,補上了三槍,才朝她道:現在你只能和我坐一趟車回去了。
四槍,總共四槍,出租車的四個輪胎都被他打爆了。
這輛出租車怎麼也不可能送她回去的。
靳烈風定定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視線幾乎沒有一刻離開過,彷彿他的視野裏,只看得到阮小沫一個人。
她說要一個人冷靜下,他給了她時間冷靜。
可現在,她竟然還不願意和他坐同一輛車回去
不過是一個誤會而已,她到底還要氣憤多久
如果再縱容下去,她是不是還要一個人冷靜是不是要和他分開房間睡是不是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理他了
他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所以他可以直接把她攔下的出租車打爆胎,讓她只有和他一起乘車回去一種選擇。
阮小沫連多看他一眼都沒有,只是低頭在包裏翻找着什麼。
很快,她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捏着從包裏取出來,從出租車窗口遞過去,不好意思了司機師傅,這張卡您拿着,卡是沒有密碼的,你修車的時候直接刷就行,另外買點東西壓壓驚也行
阮小沫靳烈風瞪着她,爆出一聲低喝。
這個女人竟然敢把他給她的黑卡,轉交給那個出租車司機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司機連心臟都是顫抖的,當然不可能湊到車窗跟前接那張一看就知道富貴非凡的黑卡了。
阮小沫卻執拗地不肯收手,見司機不接,就把黑卡丟到了他出租車的後座上,禮貌地道:抱歉了。
說完,她就徑自走到了遠一點的路邊,掏出手機來,在上面操作着什麼。
靳烈風兇狠地剜了那名已經嚇得快暈過去的司機一眼,隨即快步跟上了阮小沫,阮小沫,我再說一次,你只能和我一輛車回去
阮小沫收起手機,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站在路邊做等車狀。
她知道現在她肯定沒辦法再從路邊攔車了,那她就從手機的打車軟件中叫了一輛車。
無論如何,她今天也不會向靳烈風屈服,順他的意,和他同乘一輛車回去
那輛車很快來了,靳烈風臉色一變,就聽到阮小沫冷冷道:靳烈風,你毀一輛車,我就重新打一輛,如果真的打不到車了,我自己走路回去,也不要上你的車
寧可最後自己走路回去也不願意和他乘一輛車回去
靳烈風面色森寒,眸光發狠地盯着阮小沫。
這個女人是非要因爲之前的事,和他槓到底了
當然了,你也可以試試暴力手段,把我打暈了或者注射什麼能讓我昏迷的東西,再把我給帶回去
阮小沫說着笑了笑,笑容很諷刺,對靳烈風來說,幾乎是刺目的。
就像你之前對我做過的那樣,反正我什麼感受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你只要我能聽話就行,不是嗎
她的話就像一把一把的小針,狠狠地紮在靳烈風的心上。
他卻又無從反駁。
是的,他是可以用手段強迫她就範,可是他討厭她現在看他的眼神,也知道真採用了強迫她的手段,會有的後果
他靳烈風竟然也有被一個女人弄得束手束腳的一天
靳烈風面色陰沉地站在她身邊,一語不發,周身散發着極強的寒意。
阮小沫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只是站在那裏,朝着她叫的車可能來的方向張望着。
那輛被打爆車胎的出租車還靜靜地停在那裏。
周圍的人羣早就被剛纔的槍響給嚇得逃得不見人影了。
黑衣保鏢們都不敢出聲,低頭安分地守在他們四周。
低氣壓的沉默持續了半晌,終於傳來男人極低的一聲:阮小沫,算你狠
車沒有啓動,只是繼續停在那裏。
阮小沫搞不清楚他既然離開,但又不走,到底是要幹什麼,但讓她主動跟他開口問,她現在是不可能做得出來的。
她索性當那輛車不存在,繼續在路邊等着自己用手機軟件叫的車。
不一會兒,司機打來電話,確認好她的位置,停在她面前了。
阮小沫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上了後座,跟司機報了帝宮的地址。
司機起初還能給她半開玩笑半聊天地道:住這麼貴的地方,您是誰家的千金吧
阮小沫在心底暗自嘲諷地笑了一聲。
千金
她不過是那個地方的帝王的寵物而已。
司機見她好像心情不佳的樣子,話又少,就閉嘴安分地開車了。
阮小沫望向車窗外,街道繁華,霓虹飛逝,世界似乎都還好好的,沒有一點因爲別的事情改變。
可是她知道,她的世界早就變了,從和靳烈風扯上關係的那天晚上開始。
又或者,是他爲了她中了病毒,卻死活不肯告訴她,還自己替她安排好了她今後的人生之後
阮小沫有些失神。
靳烈風這個人如果可以選擇,她是根本不可能願意沾他一分一毫的。
他霸道慣了又殘暴兇狠,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和她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卻是高高在上,衆星拱月,性格又陰晴不定,和他相處,比她以前的生活比起來,簡直是波瀾起伏,沒個平靜的時候
小、小姐小姐
司機帶着惶恐的聲音忽然把她的意識拉了回來,阮小沫擡頭,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司機慌慌張張的神色。
小姐您到底是什麼人啊司機慌亂地一邊勉強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朝她看來,一臉的欲哭無淚:後邊的那一列豪車是您上車之後一直跟着我們的
阮小沫回頭朝後車窗看去,果然,一列黑色的轎車,果然是跟在她乘坐的這輛車車後面。
每輛車起碼都在百萬之上的價格,規規矩矩地排在這輛出租車後,看上去極其怪異又引人注目。
路邊有不少行人都因爲這奇怪的一幕,忍不住駐足側目。
阮小沫當然認識那些車。
原來,靳烈風之前不走,是因爲這個。
她說要是他再逼她,她打不着車,就自己走回去,於是他就不再逼她,就停在那裏,等她上車後,讓自己的車跟着她的車一起回去
阮小沫心頭情緒複雜,就像是被打翻了各種的調料,五味陳雜。
她知道靳烈風是因爲她剛纔的話,纔會這麼做的。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明晃晃的妥協和退步。
可是這樣就能抹煞他暴怒的時候,對她做出的那些過分的行爲了嗎
阮小沫轉回來,咬了咬脣,才安撫司機道:沒事的,司機師傅,你繼續開,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司機戰戰兢兢地哎了一聲,也只能硬着頭皮開。
沒見過這種陣仗,大約是這名千金小姐是出來體驗出租車的
但不管怎麼樣,把這名貴客給安全送到地點纔是最重要。
下了車,阮小沫用現金付了車費,自己從帝宮的大門外朝裏走。
以往都是靳烈風自己的車可以直接從大門進去,但今天的出租車顯然是不行的,所以她乾脆就讓司機在門外停的車。
遠遠地,看着主樓的建築好像很近,但她卻第一次這麼鮮明地感受到帝宮的門口距離主樓有多遠。
阮小沫停下來,動了動有些痠疼的腳踝。
誰知道下一秒,她就忽然騰空而起,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靳烈風,你放我下去她反抗地要掙脫出他的懷抱。
之前她就知道他跟在她身後,但因爲他也沒做什麼,就像跟着那輛出租車回來的車隊一樣,所以她也沒什麼反應。
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就把她給抱了起來
坐輪椅進去,和被我抱進去,你可以自己選一個。靳烈風威脅地道。
坐輪椅
她又沒瘸做什麼輪椅
這簡直比被他抱進去還要丟人好嗎
阮小沫不吭聲了,明白當下她除了這兩個選擇中間選一個,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靳烈風直接把她抱去了飯廳,一頓晚餐她喫得食不知味,只是沉默而機械地按照她平時的食量草草喫完結束。
等到快臨近入睡的時候,她抱着枕頭,找了一間離靳烈風臥室挺遠的房間,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