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阮小沫,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即使聽到了剛纔那一聲巨響,也只是蒼白着臉色,低着頭,一步一步地向裏走。
她逃不掉,無論靳烈風做什麼,她都逃不掉。
除了面對,她只能面對。
可是她怎麼可能面對得了
她那副樣子看得叫靳烈風心頭的怒火更甚。
“是不是因爲以爲我給你安排的不是墨家的那個廢物,所以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高興”男人低沉而裹挾着怒火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阮小沫停下腳步,冷冷看向靳烈風:“靳烈風,這世界上再廢物的男人,都比你好上一千倍一萬倍他們好歹還是人,而你。”
她冷笑一聲,“你連人都不是”
他是惡魔。
把她當成鷹來馴服的時候,能夠把她寵上天,把一切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東西,碰到她面前。
而現在,不需要她的馴服了,他就可以表露本性,將她從身體到人格,狠狠地踩進泥濘裏,還要用鞋底用力地碾壓。
靳烈風很懂得如何折磨人,也能抓到一個人的弱點來折磨。
她就偏偏不肯讓他如願,不肯讓他從自己的恐懼中,獲取滿足感
拿這種事恐嚇她,不就是想看她恐懼、害怕、懇求他嗎
他不會如願的
男人深邃的紫眸瞬間冰冷,彷彿連這裏的空氣都因他而凍結住了。
而下一刻,他卻邪氣地勾脣笑了。
靳烈風往椅背上一靠,享受着米蓮娜往他襯衣裏探着的引誘的“按摩”,深紫的雙眸微眯,長長的睫毛遮住一半的眸子,整個人看上去邪惡又誘人。
彷彿是中世紀腐化而墮落的末世貴族,在紙醉金迷中盡情奢侈作樂,周圍的一切,之餘他,都不過是遊戲而已。
“別忘了,阮小沫,你以往的每個晚上,都是在誰身下獲得快樂的。”靳烈風的嗓音優雅動人,帶着屬於成熟男人的磁性質感,“當然,也許,看來你是不滿足於從一個男人身上獲得快樂,所以纔會連個廢物男人都不放過,那既然如此。”
他頓了頓,擡起眸子,紫眸妖異而邪惡。
“那我不介意在縱容你一次。”靳烈風擡起手臂,動作自然而優美地打了個響指。
響指的聲音,就像是開啓了什麼詭異的開關。
從昏暗的室內更加黑暗的周圍,瞬間站出來幾名臉上帶着面具的男子。
他們袒露着上身,精壯而結實,碩大的肌肉袒露着,在這陰森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的恐怖。
阮小沫頓下腳步,心跳極快,恐慌的感覺,自她背後升起,飛快地望着她的脊椎往上爬。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猛地扭頭望向靳烈風。
靳烈風慵懶地倚靠着椅背,懶洋洋地看向她:“這不夠清楚嗎阮小沫,你是要他們一起來,還是你自己選一個先開始”
一起來,還是選一個先開始
阮小沫握緊了手掌,只覺得指尖冰涼無比,如同已經失去了溫度。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男人冷冷的一聲,讓米蓮娜的聲音瞬間消失。
她不甘心地閉了嘴,但看看阮小沫現在所處的境地,她還是極其開心地揚起了嘴角。
不管怎麼樣,既然靳少會安排這樣的“一出好戲”,那就說明,阮小沫在靳少的心中,已經全然沒有了一點兒地位了。
否則,靳少哪怕是還把阮小沫看做自己的女人,也不會讓任何別的男人,碰阮小沫一根毫毛
而她,只要安心看戲,看阮小沫待會兒有多慘,就行了。
“怎麼樣想好了嗎”靳烈風緊緊地睇着她的臉,不肯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神情,“是一起,還是你自己先選一個”
這個女人臉皮薄,在這種方面又最放不開,一定會向他求饒
“靳烈風。”阮小沫忽然出聲打斷他,聲音卻安靜得毫無波動,“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只要。”
她的聲音忽然滯了滯。
擡眼望向他,那雙以往明亮的杏目中,此刻卻只要冷漠和無所謂。
“只要,那個男人不是你就行。”阮小沫繼續一字一頓地道:“因爲,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令我噁心的男人”
因爲,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令我噁心的男人
這句話的餘音彷彿還在空氣中迴盪。
靳烈風神情一凝。
下一秒,他神色更加陰騭,整個人都好像是深陷在黑暗中。
阮小沫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以殘忍的語調,輕輕地吩咐道:“好,既然你這麼期待,那就直接開始吧”
站在昏暗的邊緣的幾個男子,立刻就朝她走了過來。
阮小沫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纔發現,自己身後的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
她就要在這裏,被這些人給羞辱了嗎
就在靳烈風面前,在這個她愛過,甚至也許現在還沒有辦法從那種感情中脫離出來的男人面前,被他一聲令下地折磨和羞辱嗎
阮小沫退無可退,只能僵硬地站在那裏。
她想要冷笑,笑自己之前的天真和愚蠢,竟然會把這樣一個惡魔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當了真。
可她現在只有滿心的恐懼,和無法宣泄的絕望。
就在那些男子步步逼近她的時候,忽然,靳烈風的聲音突然又響起。
“把酒給她拿來”
酒
什麼酒
就在阮小沫不解的望向那個端着托盤向她走來的傭人的時候,就聽到靳烈風冷冷地道:“直接來多沒勁,加點料,可以增加這場表演的精彩程度”
增加精彩程度
阮小沫怔怔地看着被傭人躬身舉向自己的那個托盤。
托盤上靜靜地放着一杯像是酒一樣的東西,被水晶高腳杯所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