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有過這樣的過節,阮小沫是憑什麼認爲她會肯出手幫忙的
阮小沫靜默了下,語氣裏沒有一絲急躁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羅莎琳德夫人,您原本是有中意的靳家未來少奶奶的人選吧
呵,那又怎樣你是想說你能對我兒子的婚姻造成多大的影響
羅莎琳德不相信,既然阮小沫都已經跟她兒子鬧到了不得不向她求救的地步了,還能對她兒子的婚姻造成什麼影響。
靳烈風的婚姻,我當然造不成什麼影響。阮小沫說着,忍着心頭忽然掠過的那一抹滯悶感,繼續道:只是,我記得您應該是很疼您原本的選定的人選吧
白心宛出身名門,又和靳家一向交好,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談吐,都是一般女人比不上的。
羅莎琳德既然一直想要把白心宛嫁給自己兒子,那說明,起碼羅莎琳德是很認可白心宛的。
所以羅莎琳德嘲諷地笑了聲:你不會是想說,我兒子會爲了你,不娶心宛阮小沫,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兒子如果現在囚禁了阮小沫,又怎麼會爲了阮小沫而放棄這樁門當戶對的婚姻
阮小沫現在不過是危言聳聽而已。
阮小沫也不急不躁:他當然不會,但至於婚後,會不會冷落他的妻子,就很難說了,不過如果您也並不怎麼疼您選定的兒媳婦人選的話,應該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是麼
羅莎琳德被她話裏的一絲嘲諷激出怒意,阮小沫,你什麼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什麼叫冷落
什麼叫睜隻眼閉隻眼
這個阮小沫在暗示她什麼
您既然已經派人混進來了,那您不如讓那人打聽打聽,就算我被他囚禁了,但靳烈風每晚到底是在哪兒休息的,就該清楚了。
阮小沫一字字地道,語調清楚地刺激着羅莎琳德。
或者說,您根本就不介意您兒子,在有一個您中意的兒媳婦之外,還有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如果對方只是羅莎琳德隨便認可的一個女人,那阮小沫是一點能刺激到羅莎琳德把握都沒有。
但白心宛在羅莎琳德那裏裏,肯定是非常得到她認可的。
否則,羅莎琳德之前根本就沒必要抓她,反正上流社會,除了帶出各種公衆場合的妻子之外,有一兩個情人,也是很普遍的事。
羅莎琳德那頭沉默了許久,才諷刺地道:阮小沫,你真以爲你能在我兒子身邊待多久你以爲一個像我兒子那樣優秀的男人,會對一個女人多久不膩味
尤其是像阮小沫這樣各方面平平的。
阮小沫沒有反駁她,甚至順着她道:我也是這樣的希望的,所以決定權在你,羅莎琳德夫人,您認爲願意讓自己中意的未來兒媳婦,有一定機率獨守空閨,那您大可把我的話當左耳旁風,聽過就過。
阮小沫的語氣輕鬆,但神色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她在賭。
賭以羅莎琳德心高氣傲的性格,不會白白地就讓這樣丟面子的事出現。
那個微小的定向通訊裝置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極其安靜起來。
就像剛纔和阮小沫對話的聲音,不過是她的幻覺一樣。
只有空氣中的凝重氣氛,在提醒着阮小沫,這不過是對方還在思考。
結果,還不一定。
好,阮小沫。
終於,那頭有了聲音。
這段時間裏,我會安排人,帶你離開,包括你的親友,我都會納入保護的羽翼下,但唯一一點,你不許再見我的兒子
羅莎琳的聲音極其強硬,不給阮小沫任何一點討價還價的權利。
阮小沫這才感覺到自己有一點鬆了口氣。
羅莎琳德答應了。
這意味着,她確確實實說服了這位夫人。
掛斷通訊裝置,阮小沫坐在浴缸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整個s市,能和靳烈風、也敢和靳烈風抗衡的人,只有他的那位母親。
而恰好,這位羅莎琳德夫人之前纔出現在了服裝設計的比賽上,去醫院那次,她也只是撞撞運氣。
沒想到,真的能夠一路說服這位夫人,出手救她離開。
可以帶她走,還能保護她親友安危的,除了羅莎琳德,她沒辦法想到任何有可能性的人。
能帶她離開,還能保護她的親友不被靳烈風迫害的,只有這位夫人了。
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這位夫人身上。
阮小沫坐在浴缸上,想要平復一下驟然得到逃走的機會而難以平靜的心情。
她不能泄露出一絲的異樣,否則一定會被靳烈風發現的。
她要冷靜、冷靜下來
阮小沫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好讓自己的情緒快速地冷卻下來。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裏的小型通訊器,想了想,起身,想要把它藏起來。
不能把這個東西藏在外面,如果被打掃的傭人發現,就糟了。
阮小沫思忖了下,起身打開浴室櫃子裏,打開一個沐浴用品的塑料包裝,用它把這個東西包裹了起來。
她站在浴室中央四處打量,最終定在了浴缸後面的小架子底下。
那裏不容易被水打溼,這樣的電子儀器受潮的機率小,而且藏在那下面,平時也很少會有人去注意。
阮小沫走到那個架子跟前,蹲下身,伸手把手裏包裹好的通訊儀器塞了進去。
而就這時,一陣重重的敲門聲,毫無預警地突然響起。
咚咚咚咚
敲門聲顯然聽起來不是很有耐心,每一聲,就好像是在表達外面的人所剩無幾的耐心。
是靳烈風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了
阮小沫心頭一驚,轉頭看過去,只見浴室明明很厚實的門,都被他不知道怎麼敲得有些搖晃作響了。
阮小沫,你在裏面做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清楚得就好像他就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