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淺了肯定不行,說不定就被人看到了。
像是有把火在燒着她,阮小沫忍不住努力加快了速度。
要是她不能快點去開門的話,靳烈風肯定會懷疑的
就在她剛把東西推到小架子底層最下面的之後,她就慌慌忙忙地抽回手,想要跑去開門。
一個沒注意,架子下面的金屬固定片從她的手背上劃過,火辣辣的感覺在她的皮膚上漫開。
啊阮小沫到抽了一口涼氣,可現在她根本顧不上這麼多。
她一面擰開浴缸的水龍頭,一面朝着門口跑去。
剛打開門,她就看到了男人身後的傭人手上的鑰匙。
鑰匙。
阮小沫有些心有餘悸的後怕起來。
對了,帝宮的房間,不管是哪一間,靳烈風怎麼可能沒有鑰匙
如果她不是剛纔快速把東西藏好,趕緊跑了過來,說不定就會被開門進來的靳烈風看到了。
那她的逃跑計劃,一定就會流產了。
你在裏面幹什麼男人冷峻的面龐顯得有幾分陰寒,他深紫的眸子深深地盯着阮小沫,彷彿是在懷疑她在裏面做了什麼似的。
阮小沫按捺下心頭的心虛感,平靜地道:我準備洗個澡,正在放水。
靳烈風順着她的話,朝裏面望了一眼。
浴缸的水龍頭確實開着的,透明溫熱的水源,不斷地從出水口淌進浴缸裏。
她沒有說謊。
洗澡而已,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他收回視線,審問犯人一般地盯着阮小沫。
阮小沫心頭一緊。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想好用什麼藉口,就連打開浴缸的水龍頭,都是她藏好東西纔想起來的。
我不想回答。她低頭,害怕視線透露自己的想法,事實上,我現在連和你說話,都並不願意。
男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差。
阮小沫卻好像沒有看到似的,繼續道:不過,就算我不想說話,你也能有一萬種方式讓我說話的,不是嗎
她擡起眼,臉上帶了些似有似無嘲諷的笑容弧度,比如像現在這樣,是嗎如果我現在不是還僅僅只是在放水,如果我是已經在洗澡了,聽到你敲門的聲音,不也得渾身是溼漉漉的,也得來開門的。
就好像之前他的那些折磨和羞辱,就算她不願意,可她還有別的辦法嗎
除了屈從,她沒有選擇的。
阮小沫這樣的模樣,簡直是最能刺激他的利器。
男人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驀地一把抓過女人的手腕,卻發現她手背上一道鮮紅的傷口,血流如注。
阮小沫幾乎可以清楚地看清楚靳烈風臉上神情的變化。
她的心臟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靳烈風,一定會盤問這個傷怎麼來的吧
他會不會,發現她被着他聯繫了他母親的事
以靳烈風的敏銳,他一定會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
這是怎麼回事
果然,靳烈風冷厲的目光落到了她臉上,冷冷地問道。
阮小沫,我問你這個是怎麼回事見她沒有回答,男人頓時提高了音量地吼道。
那聲音彷彿是在阮小沫的耳邊炸開的。
這、這她滯了滯,脫口道:我自己弄的
靳烈風的神色倏然滯住了。
阮小沫臉色蒼白地僵在那裏,也不敢看他,只盯着被他攥住那隻流血的手。
阮小沫,你剛纔說什麼了男人聲音變得輕柔,卻又危險:你再說一遍。
阮小沫好似能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在耳邊咚咚地猛烈無序地跳動着。
是、是我自己她心一橫,順着剛纔的話說道:這個傷是我自己弄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我自己整個人都這樣劃一遍
這話不算假話。
從知道自己被他安排的那些人侵犯過之後,期初的幾天,她不是沒有想過這樣自殘的行爲。
她覺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髒極了
記不得那次的經歷,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否則,她一定沒辦法熬過來,沒辦法告訴自己,還有人需要她,她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
但不論怎樣,那次和那些男人的事,都是真的
她不管洗多少次澡,都無法洗去那種深重的心理上的痛苦。
這個男人,要說傷害她的話,那次已經非常精準地做到了。
現在的正常和平靜,不過是她隱藏在千瘡百孔之外的保護色而已。
你帶給我的。她望着靳烈風,笑容悽楚:你讓我認清了我在你面前,不過是一個只供取樂發泄的玩物而已,你要自己取樂可以,把我丟給別人的取樂也可以,靳烈風,你終於讓我明白了我的身份。
女人臉上的笑容,在他眼底,簡直是刺目無比。
靳烈風心口猛地抓緊,抽痛的感覺襲來。
阮小沫,不準笑他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兇狠地命令道。
阮小沫卻只是淡淡地收住了嘴角的弧度,眼神淡漠地看向他,語氣諷刺地乖乖回答:好的。
他的命令,她立刻就執行。
這樣子,應該是很符合他給她身份的定位了。
一個聽話的玩物。
她這個樣子卻反而更加惹怒了這個陰晴不定的乖戾男人。
靳烈風眸色森寒地注視着她,嗓音低沉地朝着一旁的傭人吩咐道:拿醫藥箱來。
阮小沫站在原地,靜靜地和他對視着。
下一秒,她被人連拉帶拽地扯出了浴室的大門。
嘭地一聲,她被狠狠得丟在了牀上。
一陣頭暈眼花,阮小沫再睜開眼,只看到男人那張英俊而陰鷙的面龐。
自殘他勾起脣冷笑,怎麼想用這樣的方式博取我的同情
阮小沫扯了扯嘴角,靳烈風,你愛怎麼認爲就怎麼認爲吧反正我在你那裏的信用已經破產,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不是嗎
他既然不信她,就算她回答了又能怎麼樣
她的下巴被人用力地捏住,力道之大,直叫她連整個下巴都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