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看着她滿是不安的臉,很是不解,主動走上前來問她:少夫人,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少夫人。
呵,少夫人。
阮小沫彎下腰喘着氣,心底卻忍不住自嘲地重複了遍傭人的稱呼。
靳家的少夫人,不過是靳家大少爺的玩物,是他隨意玩弄於鼓掌的玩具而已。
這說出去,不管會不會折損他靳家少爺的面子,起碼,她阮小沫,會是最大的笑話。
外人會怎麼看她
爲了這個名頭不惜一切,出賣自己拼着這個虛名,也一定要上位。
阮小沫挽起脣角,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之後,終於感覺好些了。
她直起身,朝傭人露出一個微笑,禮貌地詢問:沒事,我只是想運動運動,前些天總在屋子裏待着,太無聊了。
靳烈風沒有上來。
那個園丁也不敢追上來。
這說明,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
靳烈風不見得在乎這件事,也不見得會管這件事。
那她之前的猜測,就還是有效的。
沒有搭理傭人看她的奇怪眼神,阮小沫也沒管自己一身的狼狽,整理了下裙子,她徑直上了自己臥室那一樓。
回了臥室帶的更衣室裏,阮小沫挑了一身漆黑如墨的長裙穿上。
頭髮被她利索地綁在腦後,沒有再隨意地披散着。
拉開門,阮小沫走了出去。
她拉住一個傭人,問了一個地方,然後直接朝那個地方走去。
靳烈風在她跑上樓之後,做了什麼,那個園丁又會怎麼樣,她現在不想去想,更不想去管。
何況,這種事情,是她管得了的嗎
靳烈風如果對於別人對她的欺辱和折磨,樂意見到,那她去問,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所以她何必去找靳烈風
而且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的事,一報還一報,必須要清算清楚了
走到專供茶水點心的房間的時候,窗外陽光正好,傾灑進來,落在靠窗的一張歐式的白色的圓桌附近。
幾名身材極好的女人,正聚在圓桌附近喫點心喝茶。
那幾名女人身上的布料都極少,大多都是隨便批了一件薄紗似的睡衣就出來了,根本起不到什麼遮蔽作用。
但也剛好方便她們遇到靳烈風的時候,好儘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是麼
阮小沫站在門口,靠着門框,看着那些女人,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米蓮娜就在那羣女人的中間,接受着那些女人羨慕討好的態度,穿着一身極其明豔的大紅色薄紗睡衣,波浪卷的長髮挽到脖頸的一邊。
一眼望去,加上她臉上的春風得意,確實是那羣女人裏一看就最得寵的。
米蓮娜姐,聽說阮小沫和靳少領證了有女人一臉難以置信地睜大着眼睛,盯着米蓮娜問道。
不可能的吧她不是之前還被靳少安排的男人們輪流給、那什麼了嗎旁邊有女人反駁。
真的,倒是真的。米蓮娜捻起一塊馬卡龍,送進嘴裏咬了一小口,就着一口咖啡送下去之後,才道:不過不是你們以爲的那樣
真領了證了
不是吧領了證,那她阮小沫不就是靳少夫人了那怎麼可能還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你們說能不能簡單點米蓮娜姐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有隱情是不是
廢話嘛這不是米蓮娜姐之前就是靳少身邊最得寵的女人,你說她說的話準不準
阮小沫也不着急走上去,就在她們身後的門框那裏站着,安靜地聽他們表演。
這些女人,除了米蓮娜,就是她之前在那間靳烈風和米蓮娜的臥房外,看到的那些靳烈風的後備寵物了。
說這些女人對米蓮娜沒有一絲羨慕嫉妒恨,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米蓮娜得寵,這些女人也只能姐姐妹妹地喊得好聽,指望着能和米蓮娜搞好關係的話,說不定也能有機會伺候靳烈風。
米蓮娜肯嗎
這些女人肯定會失望的。
米蓮娜自己都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靠下藥、靠綁架纔好不容易有機會的。
阮小沫盯着那羣女人,暫時沒有出聲。
阮小沫,她不過是過去式而已了,靳少對她一開始是新鮮,我見過,但後面,你們也知道,她在靳少心底,早就不值一提了,靳少給她名分,不過是當條鎖鏈,拴在她脖子上罷了
米蓮娜不慌不忙地在所有女人討好的催促下,才慢條斯理地說了出來。
這麼說,也有道理,聽說她爲了一個初戀的男人,背叛了靳少。
爲了初戀這女人眼睛有問題嗎見到了靳少,還能記得自己初戀什麼樣
我反正是初戀就給了靳少,如果靳少什麼時候能讓我伺候他一次,別說初戀了,什麼戀我都可以忘
米蓮娜笑着點了點那個女人的額頭:瞧你說的,靳少魅力就這麼大嗎
那女人嬌羞地道:其實我也就說說,一見到靳少我腦子都亂了,什麼戀來戀去的,我腦子裏就只有他了
米蓮娜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笑着把剩下的馬卡龍喫完。
那米蓮娜姐,您之前說的阮小沫就算有這個名頭,也沒用,是什麼意思啊有人問道。
阮小沫覺得自己沒有急着進去,這個決定還真是做對了。
看來在她來之前,米蓮娜就已經跟這些女人聊了不少關於她的事了。
米蓮娜嬌笑了一聲,慢悠悠地撕開一包糖,灑進咖啡裏,拿勺子慢慢攪動着。
這個虛名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她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道:如果一個和帝宮幹粗活的傭人私通的少夫人,你們認爲她還能在這個虛名的位置上,待多久
阮小沫神色凝了凝,收起面上那抹看笑話的事不關己。
她是沒有想到,會聽到米蓮娜這種自己近乎直接承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