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師,你就住在我家吧,這樣你以後就可以經常陪我了,我沒有媽媽,我喜歡跟你在一起。”
原本是內心是拒絕的,但是陸子欽的眼神讓我不忍拒絕。
何況我現在沒錢,長住旅館也的確不是辦法,就暫時住了下來。
當天晚上洗完澡之後,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我睡了在離婚之後最溫暖舒適的一覺。
沒有頭疼,沒有噩夢。
昏昏沉沉睡了兩天都沒有醒。
朦朧中,看到陸立風那張英俊無比的臉,近在咫尺,鼻頭都要蹭到了我的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就在我眼前不停的掃射,癢癢的。
我豁然瞪大了雙眼,狠狠的忽閃兩下眼睛,“你,你”
“你什麼你,把這個喝了”陸立風性感的嗓音響徹在我的耳邊,他將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遞到我眼前。
我擡起上身,腦袋有些疼,“這是什麼”
“退燒藥。”很簡潔的三個字,修長的手指越過我的臉頰,落在額頭上。
額頭一輕,一條毛巾就被他輕鬆的挑起,落在掌心。
牀邊放着一個很好看的盥洗盆,他熟練的將毛巾放到盆裏擺動兩下,又重新拿出來擰到半乾,再度放到我的額角。
冰涼的觸感頓時讓我腦袋清醒不少,緩緩接過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一口飲盡,“我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男人淡淡瞥我一眼,“從把你帶回來到現在,你一直都在發燒。”他說,“給你開了不少退燒藥,就是灌不進去,你要是再不醒來吃藥,怕是要再送你進一次醫院。”
從前我的身體一向很好,什麼時候脆弱到這種地步了
陸立風一直盯着我將藥喝盡,接過我手裏的杯子,不消片刻,又端來一碗濃香四溢的蔬菜雞肉粥,“喝掉。”
一低頭,一擡手,溫暖的熱度透過觸感和嗅覺狠狠的鑽進身體裏,無處可躲。
我雙手捧着那碗蔬菜雞肉粥,眼角莫名溢了淚。
好像已經太久沒人對我這麼好過了。
“哭什麼哭又不是沒得喫,幾天沒喫飯了先給你墊墊,等胃緩過勁兒來了,有的是給你喫的”
狠狠抽動一下鼻子,“我又不是豬。”
“也沒見過你這麼省食兒的豬”
眼淚掉進菜粥裏,鼓足了勇氣問,“陸立風,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淚眼朦朧裏,陸立風緊鎖着眉頭薄脣緊抿,“文芷,你知道格桑花嗎”
我匆忙用手機查了一下格桑花的花語。
憐取眼前人。
“它對你有什麼意義嗎”他已經不止一次提到格桑花了。
陸立風撇開了頭,“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和它很像,不應該那麼容易垮掉。”
陸子欽也因爲我醒來的消息興奮的手舞足蹈,一會兒跑來問我要看電影嗎一會兒又問我要不要看他搭建的飛機模型。
眼前這棟豪華冰冷的房間,瞬間有了溫度。
很熱很熱的那種溫度。
生病的這兩週,陸家父子把我照顧的很好。
退燒時是個晴天,晌午的太陽熱烈的照在青石板上,探手一摸都燙手,初春好像轉瞬就變成了夏天。
陸子欽拿着一個二十公分大的飛機模型,坐在別墅庭院裏的長廊上,低頭皺眉擺弄着,認真到不行。
陸立風則在他的一米遠處搭着雙腿看雜誌,悠然愜意。
兩人時不時會針對飛機模型交流一下,陸立風放下手裏的雜誌很有耐心的點動着陸子欽手裏的飛機模型給他講解,陸子欽頻頻點頭,眼睛裏全是對父親的崇拜之情。
這樣的畫面印在我眼前,莫名深刻。
管浩的一通電話打斷了彼時的美好。
電話裏都是他焦急的聲音,“小芷,你現在能回家一趟嗎你媽高血壓犯了”
擱平時這話聽着真突兀,可是想到周小慧現在把我父母哄得團團轉,保不齊他們真的這會兒跟我爸媽在一起。
“好,你等着。”收起手機我就朝別墅大門跑去,在陸立風疑惑的目光下衝出了門口。
急着往回趕,不遠處剛好過來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
出租車的路線卻越走越偏,我有些納悶的問師傅,“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啊我看你不是着急麼,抄的近道”
我狐疑的透過後視鏡去看司機的臉,他帶着一頂鴨舌帽剛好遮住臉上的表情。
對媽的擔心終究蓋過了心中那一點點疑慮,心裏慌亂的望向窗外,不多會兒,出租車停到了一處偏遠的工地上。
以前建的爛尾樓,高矮錯立。
周小慧一身火紅色的休閒套裝來到我面前,“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才反應過來,我媽沒犯高血壓,上了管浩的套兒了。
“也就只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我強壓下憤怒和緊張迎頭而上。
沒想到,周小慧朝我狠狠的甩來一個巴掌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她瞪着惡狠狠的眼睛鎖住我,“你現在不過是一個痛失丈夫、失去家庭的孤兒”
抹下嘴角的血漬爬起來,“拜你所賜。”
“閉嘴”心虛的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歇斯底里,周小慧突然朝後打了個手勢,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上前來一把提起了我的衣領,將我狠狠的拽到了一處牆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