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摔”桑妮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靠不愧是鄉下來的,夠野蠻哪”
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我盯着桑妮的眼睛裏一片茫然,“妮子你說我這是報仇了”
我真是搞不懂,周小慧一次次的挑戰我的底線,我好容易纔想通了要以牙還牙,可是好似根本還未出手就屢遭變故,其中周小慧流產是我怎麼都無法預料到的。
我想就算是我真的要找周小慧算賬都未必會算計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她卻爲了算計我而犧牲了自己的親骨肉。
我現在如啞巴喫黃連一樣說不出心裏究竟是何種滋味。
在我的認知裏,生命要遠遠高於背叛,可是周小慧卻輕而易舉的否決了這種價值觀。
這讓我覺得可怕。
究竟是哪裏可怕也說不清楚,就是心裏亂的發慌,好像要發生什麼事兒似的。
桑妮的話在耳邊不斷縈繞,“那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這句話沒說多久以後,我的肩膀就被按住了。
擡眼,是一個大刀闊斧的男人。
身着一件黑色的夾克,肩膀處的肌肉卻仍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一臉正氣的男人立在我的眼前,嚴肅的對我說,“文女士,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說話間,他空着的另一隻手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我愣愣的看着那小巧的證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桑妮的聲音打斷,“警察警察你們來找我們芷兒幹嘛我們可都是守法公民”
“不好意思文女士,有人舉報你故意傷人,現在請你跟我們去局裏走一趟,配合調查。”
“我靠周小慧這個賤人”桑妮手裏的酒杯一個沒拿穩摔了出去,酒液灑了一桌。
兩個警察的身體立刻就動了,“請你配合”
我這才從這一片混亂中緩過神來,“好,我跟你們走。”
麻木的起身,我就走在了兩個便衣警察的前面。
身後傳來桑妮死命的叫喊,“芷兒芷兒文芷”
我不忍回頭看她一眼,只是行走的步伐中透着無盡淒涼。
走出酒吧門口的時候,燦爛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狠狠眨了一下,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悲憫的抿下脣角,淡淡的問,“給你們打電話的人,是叫管浩嗎”
警察的聲音很凌厲,“這你不用管,只管交代你的情況就是”說着就一把將我塞進了車裏。
低頭上車的時候,我覺得這輩子的驕傲真的都用完了。
好像做了半輩子的好好學生,到最後卻竟然被定義爲一個壞女孩抓到了警察局。
這真的是我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遭遇。
此後,我也算知道了警察局的大門朝哪兒。
緊張,還有一絲無法擺脫的害怕。
一直跟着警察進了審訊室,我覺得雙腿都快要打結。
做完長長的筆錄之後,警察突然一本正經的盯着我的眼睛問我,“既然你說是受害人自己摔倒的,有什麼證據嗎”
吞嚥了一下口水,我啞然的盯着警察說不出半個字來。
“既然沒有證據你砸了酒行是事實,破壞他人財產已經構成違法行爲,那人我就先扣下了。”
“人什麼人”
“你,先扣在局裏吧,一會兒我會安排通知你的家人。”
“什,什麼警察同志,哎警察同志你別走啊,我這樣算拘留嗎”
兩個警察一先一後誰都沒有回頭,那一刻我莫名慌了,“不是,警察同志,請你不要通知我的父母”
走在後面的警察終於回過頭來,“有什麼問題嗎”
“我我結婚了,可以,通知我的丈夫。”很猶豫很小聲的說出這句話,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跟父母的關係已經糟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這種事再讓他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畢竟年紀大了,經不住被這樣折騰。
那眼下就只能陸立風可以代替了。
陸立風
如果可以,我也真的不願意讓他看到我此刻狼狽至極的樣子。
可是他會救我的吧
是怎麼忽然對他產生了信任的我不知道,但心裏就莫名篤定他會來救我。
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裏就多了一份企盼。
被關進四面都是牆的房間裏時,心裏的恐懼也就少了一分。
當然,更也許是拘留室裏還有另外兩個人的緣故。
一個留着寸頭,一個染着一頭綠色的短髮,我進門,他們兩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自顧自的蹲在牆邊,綠頭髮的女孩兒用自己的一隻鞋蹭着另一隻鞋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就在我以爲可以相安無事也正準備找個牆角蹲着的時候,寸頭女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我的身前來,一腳踹在我的小腿肚子上,“犯什麼事兒進來的嗯”她嘴裏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根小木棍叼着,說話的時候哼哼的很是兇惡。
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陣仗我被踢懵了,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擡腳踹回去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拘留就碰到了傳說中的欺生。我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認慫,慫了就真甭翻身了。
寸頭兒當即就急了,“喲呵硬茬兒啊敢他媽動老孃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說着就一把揪了我的衣領將我狠狠的摔在牆上抵住,曲腿又是一頂直接撞到我的膝蓋上。
關節接收到訊息即刻就疼的我呲牙咧嘴弓了腰身。
可我沒有露出半分的怯意咬着牙用手肘捅了那人的下巴,趁她喫痛躲開了她的鉗制。
但也不過就是一閃念的功夫,寸頭兒就重新側了身子挪到我身旁,將手架在我的肩肘下面,動作幅度小且壓抑,嘴裏卻兇狠的可以,“不老實我卸了你一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