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驚訝的是楚蕭竟然也在。
戳着桑妮的胳膊問她,“他怎麼來了”
“那誰知道呢,自從上回陸子欽丟了,這傢伙就越發不要臉了,天天死皮賴臉的跟着,趕都趕不走”
“那你就這麼讓他跟着了”
“搬家可是體力活好嗎正好愁着沒地兒找苦力呢,他剛來了剛好可以省下給搬家公司的兩百塊錢。”
我默默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這算盤的確是打的精細。
但我心裏明白,桑妮是在開玩笑說的也是實話。
所以轉首我就從支付寶上給她轉了兩千塊錢。
桑妮收到提醒就狠狠的盯住我的眼,“從哪兒來的”
抿着嘴訕訕的笑,“剛發了工資,先給你點兒,我知道你重新租房子又要錢,房租加押金什麼的算下來也不少。”
桑妮就半響站在我面前說不出話來。
她好似在下定了什麼決心以後咬着牙道,“沒事兒反正等我搬走了他也就找不到我了,大不了,我就去光明正大的找份工作”
能真正走出盧彬的陰影那當然再好不過,所以我也就沒多說什麼。
只是心裏隱隱的一直對桑妮有一抹愧疚,包括曾經在危難之處拉我一把的同學朋友。
仔細想來,沒錢還債,也是我答應陸立風做商貿公司經理的原因之一。
就算不論其他,我也的確迫切需要一份兼職來增加自己的收入,至於專職做幼兒園教師這件事,或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種奢望。
桑妮把能搬走的東西都打包好了裝進箱子裏,大大小小的我們一起搬進電梯裏再運下去。
稍大的紙箱大多落在楚蕭這個男人的頭上。
可他將最大的那個紙箱扛在背上的時候竟然沒撐住,箱子歪着掉下來不說狠狠砸到了腳
痛呼一聲楚蕭就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我匆忙過去詢問,“怎麼樣沒事吧”
桑妮就劈頭蓋臉道,“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說搬個箱子都能砸到腳”一邊嚷嚷着才一邊走到楚蕭面前,蹲下來給他查看傷口。
我眼看着楚蕭狠狠的瞪着桑妮說,“不用看我沒事兒”然後就硬是踩着受傷的那隻腳重新將箱子扛在身上出了門送進電梯裏。
“哎我說你可別逞能,咱們有傷先治傷,別回頭怪我虐待你”桑妮跟在身後嘀咕他。
可楚蕭卻像是動了氣,接下來一句話不說將所有的箱子都搬完。
行李都運上車的時候我才又重新懟了桑妮一下,“哎,我看他傷的好像不輕,你要不先帶他去醫院看下行李都交給我。”
“得了吧,你一個人能弄的過來嗎等下再說吧。”
桑妮雖然嘴硬,可眼睛裏還是透着一抹淡淡的擔憂我看到了,輕輕的抿下脣我用眼神示意她去看楚蕭的鞋。
那雙名牌白色運動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掛了血。
是從鞋網裏滲出來的。
桑妮當即就嚷了出來,“停車師傅停車”
“去吧沒事兒,有我呢~”應一聲我就招呼着師傅重新發動車子。
透過車窗看着桑妮扶着楚蕭重新打車,而楚蕭幾次甩她胳膊不依不饒的樣子,嘴角莫名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也許桑妮是真的沒想起楚蕭是誰,如果她記起來了就應該明白,像楚蕭這樣的公子哥兒哪裏受過人間疾苦,別說是搬家這種粗活了,恐怕在豪宅裏連個重物都沒提過,那麼大的箱子壓在他身上會不小心砸到腳也是情理之中。
那會兒我想,也許,楚蕭是認真的。
一個人能爲另一個人去做自己從未作做過的事情時,心動,至少已經開始了。
可行李真的運到桑妮新家樓下的時候我就有些頭疼了。
這麼一車的東西,總不能讓司機一直等着,而我一個人又着實搬不了這麼多的東西。
恰逢這個時候張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文芷你幹嗎呢今晚去唱歌吧”她最近似乎真的很喜歡約我。
可我看着眼前高高的一車箱子愁苦的撓頭,“恐怕不行,我正忙呢~”
“都這個點兒了忙什麼呢”
“在幫朋友搬家,朋友正好有事,人手也不夠先不說了,回頭再聊哈。”說着就要掛斷電話。
張璐卻及時的在電話裏問道,“哎,你在哪兒要不我過去幫忙吧”
內心的直接反應就是拒絕,可是眼瞅着司機已經越發不耐煩,我只好妥協跟張璐說了地址。
沒多久張璐的紅色寶馬ni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彼時我正在跟司機協調多給他一百塊讓他幫忙。
而張璐的車裏走下來的卻不止她一個人,還有我想不到的梁智文。
梁智文粗獷的身子只穿了一件短t和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腳踩一雙隨意的運動鞋就站在了我的身側,“就這些東西嗎”他開口就問。
“啊啊。”
還沒反應過來的我一下子就被他凜冽的推開,擡手就將楚蕭扛不動的那個最大的箱子輕鬆的扔在了肩上,在我驚愕不已的目光中他歪了歪嘴角,“幾樓”
“七七樓。”話音才落他就已經朝樓道口走去。
“哎不是,沒有電梯”我匆忙喊他一聲,拖着司機師傅去幫忙,他卻連頭也沒回就吐出幾個字,“知道了。”
張璐就揹着一個兔耳朵的斜挎包蹦到我面前,“怎麼樣還是我梁哥厲害吧剛聽說你搬家缺人手,他就讓我問了你的地址說來幫忙。”
我忽然之間就看着張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翻攪着手指半天我才揶揄道,“張璐,你真不該給我打電話,打擾你們約會了。”
張璐就莫名衝我露出一個我根本沒理解過來的苦笑來。
而那表情一閃而過,快的我又根本抓不住。
有了梁智文的幫忙,事情就順利太多,根本沒需要司機插手,他就將一車的行李都扛到了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