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朋友的房子”梁智文一口就將杯中的水喝盡,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對,我來幫她搬家。”
他就挑着一雙好看的眉頭問我,“你不住這兒嗎”
我淺淺的搖了搖頭,“不。”
“那你現在住哪兒”
其實梁智文問的這話很隨意,說是作爲同事的基本關心也不爲過,可不知道怎麼我就突然心虛了,有些閃躲的瞥過頭去,從他手裏接過杯子,“再給你倒杯水。”
梁智文的目光就始終追隨着我,“文芷,我在問你話呢,你現在住哪兒不跟你朋友住一起嗎”
接水的動作就驀然停住,狠狠的咬了咬脣瓣,“梁哥,你是不是太關心我的私生活了”這樣一句話,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的。
其實一直不願意多想,真的只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來對待他,可是自從梁智文回國後的一系列行爲都讓我渾身難受手心冒汗,所以當着張璐的面兒,我端着水杯轉過頭來,對峙的看向了他。
在我那樣質問的眼神中,梁智文也終於擰緊了眉頭,神色凝重又難看。
就在我執着的等着他的回答時,竟是張璐上來打了圓場,“哎呀文芷你說什麼呢梁哥這不是也是看咱倆關係好纔多問一句的麼再說我們都是同事,互相幫忙互相關心不是也很正常你這樣可就就見外了哈”
我從張璐那熱忱的目光中看不出其中真假。
話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我不信她還聽不出其中的話音來,也許是她太喜歡梁智文了,就連他的顏面都要顧及,顧及的超過內心也想要聽到某個答案的衝動。
而梁智文就在此時站起身來,分明是對着我怒氣衝衝
那怒火我看的真切不可能有假,在路過我身旁的時候我甚至能感受到火燒一般的焦灼。
桑妮和楚蕭剛好包紮完傷口從醫院回來,跟他碰了個正着。
“芷兒,這是”
“哦,是我同事,本來想叫我去唱歌,聽說我幫你搬家就過來幫忙了。”我匆忙解釋。
桑妮上下打量梁智文一眼就爽朗的笑道,“那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今兒是我搬家還麻煩你們來幫忙,芷兒的朋友就是我朋友,這樣吧,今晚我做東,去唱歌”
說着就回頭對楚蕭道,“一會兒怕是沒空送你了,要不你”
“我也去”不等她把話說完楚蕭就截道。
“你”桑妮當即就激動的對他嚷嚷道,“你腳都傷成什麼樣兒了你還去麻溜兒滾回家歇着去”
說真的當着旁人的面兒桑妮這樣說連我都覺得掉楚蕭的面子。
他大約也着實沒被人這樣當衆數落過。
一向驕傲如他當即就朝桑妮腥紅着眼眶道,“好,桑妮,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爺也不慣着你你他媽不把爺往心裏去爺也絕不留下來當你桑妮的狗爺爺不像你,在愛情裏就是個奴隸慫貨”
她在愛情裏的確是卑微如塵了也不是她願意的。
原本就痛的無法呼吸我從來不忍心點出來。
可今天,楚蕭就這樣毫不留情的掀開她的傷口讓她鮮血淋漓。
剎那間我就覺得楚蕭跟桑妮其實很像。
桑妮不給他留臉面,他也不給桑妮絲毫喘息的餘地。
有了這樣一席話拱火,桑妮就更是要堅持去ktv唱歌了。
張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看桑妮的目光裏透着一股無法言喻的欣賞。
而梁智文此時的怒火也全部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跟在我們幾個女人後面走。
就這樣唱歌成了順理成章的事兒,面對這三尊大佛我再也無力阻攔。
何況桑妮心裏不舒服,進門就叫了一整箱的酒擺在桌子上讓服務員全部打開。
我嚇了一跳,“妮子,今晚不是喝酒的時候。”面對張璐和梁智文我多少都有些不自在,附在桑妮的耳邊道,“我這兩個同事都不是很熟,當着他們的面兒你就收斂點,啊”
可桑妮的眼神悲傷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芷兒,這人活着,也不是爲了旁人看的,那是爲了自己高興的”她說完就一手提起兩個酒瓶子,分別遞到我們三人的手上又自己留一個,“來,今晚搬家多虧了各位的幫忙,我在此表示感謝來,帥哥,美女,我叫桑妮,以後有什麼事兒你們說話就行”
“好,桑妮,我叫張璐幹了”張璐也不知道怎麼就興奮的跟桑妮對了脾氣。
兩人一口一個小酒瓶下肚,看的我一臉無奈。
而一旁的梁智文,則是眯着眼角看了我一眼,就仰起脖子,像倒水一樣的將那瓶啤酒倒進自己的喉嚨裏。
我從前見過人這樣喝酒,還是有一次跟管浩去應付場合的時候,有個客戶喝啤酒就是這樣喝的,仰起頭來喉嚨是直的,直接往肚子裏灌,一會兒就一瓶。
聽說這樣喝酒的人酒量都大的不要命,桑妮和張璐甚至已經開始拍手叫好了。
我瞭解桑妮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是自從一年前她暴瘦之後就愛上了酒和煙,喝酒的時候更是喜歡熱鬧,好像喝多了真的會特別興奮。
狹小的包間裏雖然就只有我們四個人,可在喝酒這件事上卻莫名的投脾氣,桑妮想喝,張璐想喝,梁智文也想喝。
桑妮爲什麼想喝我知道,至於張璐和梁智文爲什麼想喝,我既知道又不知道,只好也默默的擡起手裏的酒瓶灌下一口希望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那會兒是真的妥協了,因爲酒這個東西,一旦沾上沒有什麼能喝不能喝,既然以後要做的就是酒的生意,又怎麼能跟它逃的開關係
只是全程看着他們吹瓶子還是太嚇人了,我只是靜靜的喝我手裏的小酒瓶,任由他們嘲笑我不能喝我也絕不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