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世婚寵 >第094章 我只是有點委屈
    容徹走後,林清歡陪着容思源玩兒了一會兒就直接睡覺了。

    今天沒人打擾,思源也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人在他睡到一半的時候把他抱開了。

    第二天,林清歡醒來的有些晚了,容思源還在睡,看了下時間,趕緊把他叫了起來:“你上課要遲到了,快收拾下,我馬上叫小劉叔叔過來接你。”

    容思源還以爲她幹嘛了呢,原來就是爲了叫他起牀去上學啊。

    小傢伙揉着惺忪的眼睛,果斷的又倒頭睡下。

    林清歡:“”

    容思源往她懷裏靠了靠,抱着她:“爸爸幫我請假了,說叫我陪着你呢。”

    林清歡遲疑了好一會兒,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小心拍了拍容思源的後背,柔聲道:“那好吧,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洗漱刷牙,順帶叫護士姐姐幫咱們弄點喫的。”

    林清歡住的是特護病房,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都有專人去弄的。

    容思源仰着頭望着她問:“你不再睡一會兒嗎”

    “我睡夠了,兩天了,都在病牀上躺着,該起來活動活動了。”

    容思源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答應:“那好吧。”

    林清歡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翻身下牀,然後給他蓋好小被子。

    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露臺上站一會兒透口氣,畢竟在房間裏悶了兩天了,再不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人都給悶出病來了。

    然而,路過安全通道,林清歡完全沒一點反應,直接被人扣住手腕強行拉了進去。

    她剛想喊人,沈風硯那張臉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林清歡沒那麼害怕了,逐漸平靜下來,看着他問道:“沈風硯,你想幹嘛”

    沈風硯緊緊握着她的手腕,按在牆壁上,緩緩的靠近她:“我想帶你回家。”

    林清歡努力剋制着自己的呼吸,咬牙道:“你瘋了嗎”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我不否認。”沈風硯低頭湊近她的嘴脣。

    林清歡慌忙避開。

    沈風硯嘴角微動,淡然笑着:“清歡,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愛我嗎”

    林清歡眉心微微擰着:“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纔會相信,我們早就結束了,不可能再有任何關係。”

    “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結束了,是不是會再有關係,我一點都不在乎。”

    說起來,再也沒人比沈風硯更固執的人了吧。

    五年了,他想知道的,也不過是這個答案而已。

    “你現在問這些還有意思嗎”說這話的時候,林清歡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要她如何說不愛呢。

    容徹曾問過她,沈風硯爲她做過什麼,又是怎麼追到她的。

    她要怎麼說出口呢。

    年少時的感情本就固執,都拼盡全力的愛了,只是沒到至死方休的地步。

    那揮之不去的遺憾,不光沈風硯有呢。

    她說容徹沒有給過秦瑤解釋的機會,林清歡與他也差不多,只不過,她是沒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終究是她先放棄自己的。

    容徹放棄是對秦瑤的耐心,林清歡放棄的是對她與沈風硯在一起的希望。

    她不說話,沈風硯也不意外,溫和如水的聲音緩緩的在她耳畔響起:“清歡,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受的苦,你的折磨,你的委屈,你會不會告訴我”

    林清歡的咬牙,她一如往昔的選擇沉默。

    這個問題她自己想過很多次,宋池也問過很多次。

    只是,很可笑。

    清醒的時候她說不會,然而宋池卻說,深度催眠的潛意識告訴他,她不想再次獨自承擔。

    沈風硯鬆開他緊緊握着的她的手腕,看着她,好一會兒,笑着道:“你有想過嗎如果當初你把那件事告訴我,我會是什麼反應”

    林清歡沒回答。

    沈風硯看着她,笑着說:“我會拼死回來見你,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林清歡眼簾顫了顫,好一會兒才笑着迴應:“可你說的也只是如果,我沒有告訴你,你也沒有拼死回來,現在我們形同陌路,僅此而已。”

    “所以我後悔了。”沈風硯緩緩的說着,他的語氣輕柔的好像一陣風一樣,不着痕跡,卻又攪得的人無法平靜:“現在,想問問你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後悔。”

    “我記憶裏你的總是笑着的,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其實,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未必都是開心的,是我總缺席你的無能爲力而不自知,我總是被迫的接受選擇,卻從未真正下過決定,我們是拼盡全力卻沒有至死方休的遺憾,你有你的無望,而我是無知的不甘心。”

    他說完,眼眸微垂,看着林清歡,自嘲笑着問:“我說的對嗎清歡”

    “或許吧。”林清歡這話說的很不容易。

    都對,卻再也沒有承認的必要。

    兩人相對站着,誰也沒說什麼。

    門那邊站着容徹跟宋池。

    好長時間也沒聽見他們再說什麼,容徹才伸手敲了敲門:“聊完了嗎”

    林清歡深舒了一口氣,離開半靠着的牆壁繞過沈風硯直接出去了。

    沈風硯還在原地站着,他不知道那算不算迴應。

    容徹還在外面站着,沈風硯沒走,他也沒走。

    林清歡跟宋池回了病房,容徹覺得容思源不方便在場,就叫人把他送回老宅了。

    宋池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盯着林清歡看了好一會兒才笑着道:“那人就是沈風硯吧”

    林清歡眼眸低垂,隨口應着:“是啊,聽我說了那麼多次,這次終於見到活的了,怎麼樣”

    “怎麼樣”宋池琢磨着這話,瞬間眉心擰着反問:“你確定這話應該問我”

    林清歡悻悻的笑着:“是啊,就是在問你,很奇怪嗎”

    宋池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不奇怪。”

    林清歡沒再說什麼,只是靠在病牀上看着窗外,宋池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

    半天,垂頭笑了笑。

    片刻之後,宋池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林清歡,你實話實說啊”

    “跟你沒什麼不能說的,你放心,我不會再跟自己的較勁了。”

    宋池扯了扯嘴角笑着,沉吟了片刻才問道:“所以,你現在是,還在上一段感情,還是已經開始新的生活”

    林清歡笑得有些無望。

    沈風硯才問過她類似的問題,而宋池呢,換了個切入點又問了一遍。

    可宋池也不說話。

    無論林清歡的回答不回答都不重要,對於心理諮詢師來說,答案本身就不是多重要。

    他以爲,林清歡會一直沉默下去,沒想到只是短暫沉默。

    “既沒有在上一段感情裏,也沒有開始新的生活,就好像,沒能力說再見,也不敢期待明天一樣,其實,自己心裏比誰的都明白,只要自己肯放過自己,一切就會好過一切,可,就是不肯放過自己呢,作繭自縛一樣的不敢靠近,害怕受傷,骨子裏深埋着自卑的種子,從一開始就根深蒂固了,完全沒辦法逃脫。”

    林清歡的確需要傾訴,她不想讓自己垮下去,所以,必須要學着釋放壓力。

    “你自卑什麼”宋池問道。

    “自卑什麼啊”林清歡舒了一口氣,躺在牀上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不清楚自己自卑什麼,可有時候就總在想,爲什麼那些不幸總是會找上自己。爲什麼被丟下的總是自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

    “或許,你的父母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宋池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她:“你可以不原諒,但沒必要爲此傷神啊。”

    “我只是有點委屈,沒什麼原不原諒的。”林清歡輕笑了一聲回答:“她說當初丟下我,是因爲,我是她一生的劫難,那舅舅呢,笑笑呢,我是否也是他們一生的劫難呢”

    宋池放下手中的記錄筆,相較於一開始柔和溫潤的語氣,此刻更多了幾分急躁:“賀延的事情,她仍舊算在你頭上嗎”

    林清歡睜開眼,轉頭看着有些失態的宋池,凝眉問道:“宋先生知道我舅舅”

    宋池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深舒了一口氣,笑着道:“聽說過一些。”

    林清歡從病牀上坐起來,笑着問了一句:“賀家的事情外人幾乎不知道,宋先生是知情者”

    宋池嘴角微動,一如既往的溫溫笑着:“知情倒談不上,只是無意間聽到過一些內幕,並不是多瞭解,但再怎麼不瞭解,也不至於會相信什麼命理相剋的鬼話。”

    林清歡自嘲一笑,很快又重新躺下:“有人信,而我總無法選擇,一出生就被送出去也好,被人當商業聯姻的棋子也罷,我好像總沒得選。”

    宋池笑了笑:“現在你有的選。”

    林清歡沒說話。

    宋池繼續道:“試着去說再見,然後,期待一下明天。”

    這是個選擇,可要不要選,要看林清歡敢不敢。

    她始終沒回答,躺着躺着,就直接睡着了。

    宋池見她睡下,也沒多留,收拾自己的東西后便直接出去。

    沈風硯離開醫院後他就直接過來,沒進去,就站在病房門口聽着。

    他都懂,但卻無法給予更多。

    宋池見他在外面,也不喫驚,笑着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接續。”

    容徹沒應,而是低着頭沉默着,沉沉的說:“笑笑是”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