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女人,在某些人的眼裏,跟柳四變有那種關係。
柳四變卻並沒有見到老情人的那種神態,只是簡單說了一句“今天是你請客啊,那我就不用破費了。”
這語氣,熟歸熟,根本不是男女間激情滿滿的調調。
阮銀氏倒是挺熱絡地招呼柳四變,“你的那些朋友,怎麼,不一起來?”
柳四變說道“是不是朋友還是兩說,你跟芒京來的那幾個笨蛋都說明白了?”
“勉強說了一些,還要看那邊對我們的態度。”阮銀氏沒把話說死。畢竟,她還不是最後定盤子的人。南越溫和派那幫人,只是因爲她跟柳四變有那種說不清楚的交際,才讓阮銀氏到下尾攤來。
南越的溫和派,想細水長流地跟大陸這邊開放口岸,可強硬派跟主義派卻另有算盤,那芒港的那5艘還算先進的軍艦,就是強硬派和主義派要用來搞事情地。
他們要在南瓜礁上,插上南越的旗幟。
還有,他們拿住了一直跟南越軍隊硬碰硬死戰到底的高棉國的那個血戰派武裝組織的核心人物。
這個人物舉足輕重,是大陸某些人在高棉國的代理人。
特戰一組要營救的就是他。南越特工放出假消息說,此人就在下尾攤村,只是一個試探。
南越溫和派的那幫人絞盡腦汁,想要利用好這次絕佳的機會,跟大陸這邊謀求一次非正式的接觸。用大陸主流媒體的官方詞彙來說,是一次破冰之旅。
這破冰之旅相當艱難。溫和派的那些人指揮不了南越軍隊,那位高棉國的核心人物不在他們手上。
他們能用到地,是一幫被遺忘了的老牌特工。
於是,在南越那幫老牌特工的謀劃下,中間人柳四變浮出了水面。
柳四變的資料,南越的老牌特工們查得相當徹底,生於大陸中原一個偏遠的縣城,接受過羅剎國特工組織爲期兩年的培訓,曾任南越北方局情報二處的處長,跟老美的情報組織也有牽連,十年前,因爲一次暗殺行動,跟羅剎國特工組織決裂後,索性就定居在芒城,暗地裏從事軍火買賣。
這樣的人有資格在南越和大陸之間牽線搭橋。
稍感缺憾的是,此人的誠信度不高,大陸能不能瞧得上他,就難說了。
所以,溫和派不敢抱太大希望。
柳四變等阮銀氏泡好了茶,就一口一口地喝上了。
功夫茶,就得慢慢地,咂麼着茶味兒喝。
阮銀氏也沒急,端着精緻的只能盛一小口茶水的茶杯,陪着柳四變品茶。
“茶,光喝茶有什麼用!”一位不速之客衝進了屋子。
不速之客手裏有槍。
“要殺人?”柳四變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放到嘴邊,卻沒喝,拿眼盯着那位拿槍地。
“已經殺了!高棉國有人滲透進來了,一共是26個人,芒京那幫人把那老傢伙轉移了,大陸大老鐵那邊要是沒什麼表示,人弄不好就活埋了。”
這位拿槍的是真急了,看了一眼外面的越野車,“大陸的大老鐵,他們的裝備好,乾脆就讓他們把人拿過來算了,免得夜長夢多。”
柳四變問阮銀氏,“你說怎麼辦?”
阮銀氏說,“聽你地,你比我有經驗。以前,有什麼事兒,不都是你做決定嗎?”
她這話裏,可就有那樣的味道了。
柳四變似是不覺,站起身,拍了一下拿槍的那位“老鐵啊,時代變了,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呢,打了快三十年了,連飯都喫不上了,歇歇吧。”
說完話,柳四變從屋裏走出來,伸了個懶腰,自語了一句“人老了,真是不想動了。”
柳四變把葉紹洪一個人叫進了屋裏。
他跟那位拿槍的老特工說,“他叫嶽藝,人不笨,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讓他跟小阮去一趟芒京,我覺着他有辦法幫你們想一個萬全之策。”
“你懂個屁,他們,誰有那個能耐,把人給活埋了,你以爲還是十年前,想殺就殺,想埋就埋,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柳四變這脾氣說來就來,一杯半涼的茶就潑到了老特工的臉上,“一邊兒涼塊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老特工惱怒,卻不敢擡槍,悶聲悶氣地退到了一邊。
“嶽小哥,我有個不情之請,跟你打個商量,這話要怎麼說呢,南越這邊,想跟咱們的內閣私下裏會個面,就是什麼呢,生米先煮成熟飯,兩邊以民間的形式,賣賣鐵賣賣煤賣賣橡膠什麼地,先搞那麼一年半載,等條件成熟了,就搞一個備忘錄,以官方對官方,這事兒就成了。”
柳四變這嘴還真會說,國與國外交和商務上的東西,這麼幾句話,就說明白了。
葉紹洪愕然“老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那能耐,我一介布衣,就是想做點兒買賣,掙點兒錢。”
“你沒那能耐,誰有?你當我是個傻瓜,我也是靠腦袋喫飯的人,想當年,運籌帷幄,也是殺人如麻,那傢伙,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就沒有我柳公權幹不了的事兒,幹不掉的人!”
柳四變又開始吹上了。
阮銀氏觀察着葉紹洪。
從外觀上看不出有什麼特異的地方,就是臉特別黑,黑得有樣的味道。
眼神兒!
葉紹洪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阮銀氏,卻讓阮銀氏捕捉到了當年初遇柳四變那第一眼的感覺。
這是個能成事兒也能幹事兒的男人。
啊呀,這女人,靠眼神兒來決定,一個男人行還是不行。
就這麼一個眼神兒,阮銀氏要行險一搏。
阮銀氏相信柳四變,他肯定有辦法,把那位燙手的高棉國的老傢伙弄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葉紹洪還能說什麼,只能被動接受。不接受也不行啊,屋外頭,有9位拿槍地,都是那種柳四變嘴裏殺人如麻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狠角色。
有點兒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葉紹洪從屋裏出來,腦子裏大體捋清了來龍去脈。南越溫和派是拿高棉國的那位核心人物當成投名狀了,先讓老牌特工們設一個自投羅網的圈套,然後,放出假消息,引動大陸這邊要救人,實際上呢,是要讓雙方內閣的人坐到談判桌上,搞一個官方的長治久安的邊境貿易協定。
大概,這算得上是發展到後來的東盟五國官方往來的第一次試水。
葉紹洪是無心插柳,卻成蔭了。
柳四變就急用急,用七戰區特戰營卸了牌子的越野車,把葉紹洪和阮銀氏送到了南越首府芒京。
葉紹洪也是夠豪勇地,只帶了一部聯絡電臺,槍都沒帶。
關長勝回到芒城,先是跟苗沫把情況跟特戰一組彙報了,然後又報給了tx8總指揮室和獵鷹特戰旅耿旅長。
跟上邊彙報完,關長勝緊張得出了一身汗。這事兒太冒險了,一旦葉紹洪出了什麼意外,後果沒法想象。
可,不這麼做又不行。
冒險就冒險吧,將在外,有些事兒只能就急用急。
接下來,要應對地就是,派人去芒京,接應葉紹洪。人手實在不夠,谷五豐是必須要保護好的人物,去接應葉紹洪地,也必須絕對可靠。
關長勝把顏隊長、刀廣義、越寶珠、陸超、許勁、馬棒這幾個人想了好幾遍,最後決定,顏隊長、越寶珠、許勁在家裏留守,他和陸超、刀廣義、馬棒去芒京接應葉紹洪。
人手不夠,只能這麼安排了。後續地,tx8和獵鷹特戰旅,還有七戰區應該都有動作,那位高棉國的核心人物,牽扯地可是三家,牽一髮動全身,他手底下的部隊,說殺人就殺人,說狠一點兒,他們搞地是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