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執宮 >第二百七十七章:宮妃怨
    好像是剛睡着,就被叫醒了。

    岑慕凝恍惚還以爲是在家裏,自己賴牀,母親用柔軟的鵝毛扇子,輕輕呵癢。

    “不要嘛,母親,讓我再睡一會兒。”

    她翻了個身,慵懶的捲起了被子,想甜甜的繼續睡去。

    一隻有些涼的手就這麼搭在她的額頭上。

    岑慕凝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看見莊凘宸坐在她的牀邊。“皇皇上,什麼時辰了”

    “還沒到時辰,朕想陪你一起用早膳。”莊凘宸看她像個小懶貓似的,有些於心不忍:“罷了罷了,朕再陪你睡一會兒。”

    說話的同時,他側着身子躺在她旁邊,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臣妾也該起來了,就陪皇上用早膳吧。等下闔宮妃嬪還要來請安。”岑慕凝邊說邊閉上眼睛,睏意還沒被驅散。

    莊凘宸看着她在半睡半醒之間掙扎的樣子,忽然覺得她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貴妃的事,皇后怎麼看”

    一大早起過來,就是爲了和她說這些

    她纔不想聽呢。閉着眼睛一直不搭腔。

    “開春了,天暖和了。正好皇城外二十里有一處莊子,爲春耕的事情上書奏請,朕想親自去瞧瞧。”莊凘宸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下來觀察她的表情。可惜懷裏的人一直閉着眼睛,根本就沒什麼反應。那張小巧的臉,高高的鼻樑,溫潤的脣瓣,看的他不由心花怒放。

    “朕是覺得正好那裏風景不錯,皇后自從嫁入瑞明王府,還從未和朕一同踏春,本意是帶你同往。”莊凘宸故意揉了揉她的腦仁:“不過瞧你這麼的累,朕又有些於心不忍。罷了,還是不讓你顛簸了,好好在宮裏歇着就是。”

    “皇上真的要帶臣妾去嗎”岑慕凝已經很久沒出宮踏春了,自然是有興致的。

    “就知道你是裝睡。”莊凘宸捏了她的鼻尖,皺眉道:“三日後出宮,帶幾個信得過的奴才伺候就是。一切從簡。”

    “嗯。”岑慕凝點了下頭,硬着頭皮坐起來:“臣妾這就陪皇上用早膳。”

    她要起身的一瞬間,莊凘宸把她拽進了懷裏。

    “方纔朕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呢。”

    “皇上已經有了決斷,臣妾自當遵從。”岑慕凝溫和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已經沒有方纔的慵懶與可愛。更像是不得不表現的落落大方。

    莊凘宸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上:“若朕沒有承襲皇位,這皇權依然在廢帝母子手中。朕能時常入宮探望母后,受廢帝脅迫度日,卻能多出許多時間,有你和憐兒在身邊相伴,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眼下,朕先是一國之君,纔是你與她的夫君。朕自然知道你心裏的苦楚,只好在別處補償。”

    岑慕凝雙手捧着他的臉,微微皺眉:“臣妾只是知道一件事,從前的瑞明王殿下,絕不會爲這些事情費神。更不會說這番話。皇上,究竟是您變了,還是臣妾根本就不曾瞭解您”

    莊凘宸不再說什麼,只是順手拿過一旁的衣裳,給她批好。

    他補償,是真的出於對她的憐惜,還是爲蒼憐好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這一生他願意只有兩人相伴,一個是她,另一個是蒼憐。

    她的命運註定要和害死她母親的蒼憐糾纏在一起。

    這種感覺,相當不好。

    岑慕凝由着冰凌和青犁爲自己梳妝更衣,纔去陪莊凘宸用膳。

    他等着她的空閒,饒有興致的看了花廳裏的擺設。有好些東西,是岑慕凝閒暇時領着兩個丫頭親手做的。雖然不名貴,卻格外精緻。

    “皇上。”岑慕凝穿了一件紫色的鳳袍,繡着魏紫姚黃的牡丹,看上去雍容爾雅,又華貴大方。

    莊凘宸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宮裏的膳食精緻,就連擺設也精緻。裝扮精緻都不如你容顏精緻。”

    岑慕凝伸手摸了摸莊凘宸的脣瓣,又低下頭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做什麼”莊凘宸不解的看着她。

    “皇上的嘴這麼甜,怕是抹了蜜。臣妾特意嚐嚐。”岑慕凝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微微凝滯:“皇上現在覺得臣妾做的好,便是可心的美人。若什麼時候,臣妾做錯了事,逆了皇上的心思,那豈不是變得醜陋難看了。對了。”

    她特意放下了筷子,正經臉色盯着莊凘宸。

    莊凘宸微微一愣,也順手放下了筷子。“怎麼”

    “說到王府,臣妾想起一件事。”岑慕凝表情有些沉重:“翻閱宮裏的記檔時,臣妾偶然發現一件事。先帝的惠王殿下被廢帝囚禁在王府也有好些年了。即便是皇上您登基,也並並未大赦,聽說連同他的妻妾孩子,一直靠宮裏每月一次送去物品度日。這恐怕日子太過艱難了。”

    “惠王”莊凘宸陷入了沉思。

    看他這副表情,惠王想必是陷入什麼不得了的皇家祕聞。但也可憐了他的家人,這些年被關在一座宅子,受奴才的盤剝度日,一定是極苦,看盡了臉色。

    “這個味道不錯。”莊凘宸嚐了一口水晶餃,也夾了一個放在她碗裏。“你嚐嚐。”

    “嗯。多謝皇上。”岑慕凝低着頭慢慢喫起來。

    用完了早膳,莊凘宸便去上了朝。

    青犁這時候纔敢開口,擔心的不行:“娘娘,您怎麼忽然在主子面前提起惠王。那位殿下是真的荒唐的不行呢。當初諸子爭寵,太后與主子又被廢帝母子陷害,朝不保夕。先帝有意立惠王爲太子,偏是惠王寧死不從,那副樣子當真是荒唐至極。這才氣壞了先帝,將他一門收押,這件事先帝一直杜絕朝臣們再提及,就連言官御史也不輕留下隻言片語,一行兩句。也是奴婢不好,不曾提前跟娘娘您打招呼,虧得是主子對娘娘愛重也沒在意。”

    “是這個緣故啊。”岑慕凝沒再往下說。

    “娘娘,妃嬪們來請安了。”冰凌見碩果在外頭站着,便知道究竟。“若您用完了,不如去見見。”

    “也好。”岑慕凝拿絹子試了試脣角,起身往正殿去。

    軟珥、蕾祤領着一衆妃嬪們行了禮,卻並未落座。

    “怎麼”岑慕凝與她倆目光相觸,坐穩才問:“這是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說”

    “娘娘,臣妾聽聞昨晚敏妃被貴妃處置,在御花園裏用了刑,可是確有此事”蕾祤先開口,顯出了焦急的樣子。

    “的確有此事。”岑慕凝輕輕嘆氣:“源頭是敏妃送去給貴妃的送子觀音破損,貴妃誤以爲是敏妃故意,才導致誤會。你們也知道,貴妃性子急,又是陪皇上上過戰場的人,殺伐決斷自是秉性,就風風火火的處置了敏妃。不過皇上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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