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蕩劍誅魔傳 > 第五八七章 七情功法
    《七情功》是否真實存在尚有爭議。

    卻並不妨礙江湖人整理出一套他們所見所聞所理解的七情功法。

    畢竟紅衣教庚堂七使的存在就是個有力佐證。

    樑子猛的威猛更與此息息相關。

    過喜本可致心氣渙散而神不守舍。

    若習得《七情功》的“喜”功,便可聚氣不散,步履輕盈,動若脫兔。

    一如尋常走兩步臉蛋上兩坨肉都得抖上三抖的喜使金包銀,分明生得同八戒一般大腹便便的身材,動起手來非但不會因連綿不絕的哈哈狂笑把自己笑岔氣,還能像只孫猴子般靈活地上躥下跳。

    過怒將使肝氣橫逆上衝,血隨氣逆,比起過喜更爲傷身。

    習得《七情功》的“怒”功後,則可藉此逆氣反衝竅穴,激發出積累蘊藏於軀體竅穴中、非生死關頭得以動用的潛能。

    然則任何人潛能終歸有限,經常施展“怒”功,等同於頻繁榨取生命精髓。

    一旦潛能挖掘殆盡,即是喪命之際。

    在江湖人看來,怒使屠綱之所以能駕馭得住這“怒”功,得益於其紮實武學根基及過人體魄。

    過哀抑氣致鬱。

    過懼則氣泄亂心。

    愛極,惡極,欲極,七情之極無一不是傷身傷神。

    而這玄之又玄的七情功法偏偏能將這些不利影響轉化爲一種武器。

    更準確地說,是轉化爲一種可提升即時戰力的附加狀態,實與那些詭術祕訣無異。

    也正因此,七情功法難獲認可。

    可不論如何,作爲《七情功》的集大成者,樑子猛都能將此功發揮得淋漓盡致。

    樑子猛見仇心喜。

    大喜而笑。

    笑容略顯憨傻癡笨,卻難掩殺氣騰騰。

    花貓大嘴上似是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姜逸塵的名字,緊接着便撲殺到名字主人跟前。

    沒人看得清兩石重的鎏金大苗刀揮舞出幾次。

    只知道那一瞬整個藏寶祕洞突然間破漏了大洞,大家身軀不受控地被往洞口方向扯動了一下,隨而“破漏大洞”處刮捲起狂風!

    不見飛沙走石,卻有金銀珠寶奪箱而出,琳琅滿地。

    本將死在姜逸塵劍下的庚堂執事被拍飛開數仗外,不幸摔得七葷八素,仍難逃其後被補刀而死。

    本在姜逸塵身側不遠的紫風險些被四五記劈斬大卸八塊,萬幸拿劍擋下兩刀後被姜逸塵一腳踹開,沒結結實實地捱到刀劈,卻免不了遭勁氣罡風傷及皮肉,左邊大半身衣裳都已破碎不堪,道道血痕外露。

    那一瞬後,姜逸塵身週一丈之內,只剩他和樑子猛二人。

    他也不清楚自己已接下擋開樑子猛多少刀。

    那些刀來得太快,別人只是看不清樑子猛的出刀路數,他甚至看不見那把苗刀的刀影。

    好在他用不着看,憑着對身周氣流的敏銳感知足矣迅速做出應對。

    也幸好暗啞還未出鞘,否則說不定在樑子猛這一波猛烈攻勢後,就要被迫壽終正寢。

    只不過他還是差點沒能握穩劍。

    鎏金大苗刀要比三個他都來得沉,如此刀勢下,便是他再花樣百出,雙手也很容易被震麻。

    換成是其他對手,姜逸塵就算陷入被動也能不緊不慢地穩住局面。

    待對方出現疲敝之際,一舉扭轉頹勢。

    可姜逸塵卻沒有把握,在樑子猛鬆懈之前,是自己的身體是否會先一步垮掉。

    哪怕是一成把握,也沒有。

    姜逸塵所能做的便是靠霜雪真氣來滯緩對方攻勢。

    靠陰風功來對衝襲身刀芒餘勁。

    靠無相坐忘心法來維持內息調用。

    同時小幅度舒緩越來越僵硬的雙臂。

    餘下的只能等。

    等飛飄六人儘快收拾完樑子猛的手下再來援手。

    六人也沒讓姜逸塵失望。

    在姜逸塵攔刀動作出現變形前,冬晴當先衝樑子猛空門大開的後背發起攻勢。

    樑子猛沒有回頭,可顯然察覺到了致命危機。

    朝前劈砍的動作一滯,苗刀已向後背拍去。

    不偏不倚拍在冬晴那對一點紅的鋒刃上。

    冬晴亦是早有防範,彷彿這一擊本就是對着這一刀來的。

    一點紅和苗刀硬碰硬後雖沒法繼續往前遞出,鋒刃卻沒偏離方向一分一毫。

    直至冬晴躍起的身軀順勢下落,匕首鋒刃纔像鐘擺般垂下。

    竟是往前墜身,要將雙匕掛在樑子猛的肩上!

    樑子猛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知道冬晴在玩什麼把戲,花貓臉拉得更寬更扁,露出一嘴黃牙,快速收刀再出刀。

    這回樑子猛的身子也跟着往身後橫掃的苗刀轉了過來。

    想着趕快把身後的雜碎砍成兩半,好專心報仇。

    冬晴怎會如其所願,先前仍是虛實不一的佯攻,在樑子猛再次出刀的間隙便施展千斤墜,搶先墜地,改換扎肩攻勢爲割腳腕。

    殺手,不管能否得手,都該一擊即退。

    然而,存活力極強的殺手正面廝殺能力從來不弱。

    那些只有一擊之力的殺手向來活不長,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給殺手一擊致命的機會。

    前搜魂殿金魂殺手這一環接一環的攻勢,自然是從一場場血戰中磨鍊出來的。

    面對這般步步緊逼充滿血腥味的攻勢,總容易心生懼意。

    樑子猛也不例外。

    他好像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緊迫的襲殺。

    他的喜色早已消退無蹤。

    花貓臉上的皺紋疤痕聚在一起,讓其面相更爲難堪。

    別人看來只以爲他要哭了,可實際上他是在害怕。

    但別人害怕時心慌意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擱,面對冬晴這種冷血殺手的攻勢除了哆哆嗦嗦外,也只能坐以待斃。

    他卻慌亂得跳起了“舞”。

    那舞實在慌亂得狠,沒有任何節奏感,沒有任何美感,乃至讓人看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可樑子猛卻在這慌亂的“舞蹈”中,一次又一次避開躲過攔下了冬晴的攻勢。

    比起姜逸塵先前做到的還要更好。

    七情功法中的“懼”功,過懼則氣泄亂心。

    樑子猛當然泄了氣,因爲他已放棄對仇人的進攻。

    也沒再以攻爲守,去逼迫冬晴改換攻勢。

    他的心亂得狠,所以一心能多用。

    冬晴每次出手起勢前,樑子猛便至少料到了接下來的六七手。

    眼疾手快又料敵先機,豈能不立於不敗之地?

    除了姜逸塵藉機逃開一旁去調整狀態外,其他五人也陸續加入與樑子猛的戰鬥。

    或許是姜逸塵七人一夜奔波,且藏寶祕洞中的紅衣教庚堂教衆不像己堂教衆那般爛泥扶不上牆,這一路襲殺過來,不論體力精力氣力都有不小消耗,樑子猛雖是面對夜襲,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以逸待勞。

    是以,半個時辰後,以一敵七的樑子猛仍沒顯露出任何疲態。

    而久遭衆人圍攻,眼見仇人近在眼前而大仇不得報,樑子猛變得越來越焦急。

    急得忘了恐懼。

    急得開始憤怒。

    憤怒於這些擾人的蒼蠅。

    他開始憤怒,怒而狂吼,怒而揮刀!

    也不顧揮出的刀是否能傷人,總之能將這些“蒼蠅”拍飛就好。

    錦瑟和奚夏不幸遭中。

    錦瑟身子骨略顯瘦弱,這一拍足把他拍出十丈有餘,又在地上翻滾了八跟頭。

    直接拍出了四方室,落在過道中。

    儘管摔出一身皮肉傷,腦袋也有些發懵,可錦瑟好歹還能站得起身。

    奚夏則狠狠砸入寶箱堆中,大半身子磕地上,左手肘以下掛在一個破損的寶箱蓋上。

    沒有人手分離值得慶幸,卻免不了百日修養。

    以七敵一尚且如此狼狽。

    以五對一,姜逸塵竟還沒打算讓暗啞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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