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蕩劍誅魔傳 >第七一零章 攻勢易勢
    興許在章寶巖眼中,那些金銀珠寶會是風煙樓中豔壓羣芳的花魁名伶,一柄柄名劍寶刀會是一笑傾人城的國色天香,可真要是活脫脫的花魁名伶或國色天香來到他面前,他對她們身上珠寶首飾的興趣定要大過她們本身。

    在不少江湖男子心中生得大家閨秀又有持家之能的夢朝歌自然是他們夢中可爲神仙眷侶的另一半,偏偏章寶巖視之不若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一把蕭銀才所允諾的寶兵名器,二者在章寶岩心目中的價值本就懸殊,他壓根不用掂量都心裏有數。

    是而,章寶巖一出手就是必殺之招,絲毫沒有辣手摧花的心理負擔。

    只要夢朝歌身死,此處戰局也將落下帷幕,他便能夠交差。

    即便所截殺的不是洛飄零,可據說這女娃兒還是石將軍義女、聽雨閣閣主,比起洛飄零這聽雨閣副閣主的價值想必相差不大。

    他不認爲蕭銀纔會爲此食言。

    章寶岩心下這麼想着,高擡的左腳越舉越高,上半身越來越往後仰,腦袋也隨之昂起,幾乎是用下巴尖對着正前方,唯一一隻眼睛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夢朝歌身上,刀意逐漸攀升上頂峯!

    天上的雲似因此飄得越來越緩,周圍樹木上的枝葉顫動幅度越來越小,即便身處其他兩處戰圈的衆人也越發覺得呼吸不順暢。

    常坤則乾脆停住腳步,將刀收入鞘中,在他看來他已經沒有出刀的必要了。

    章寶巖這招“迎風一刀斬”,好似身處行船甲板,一腳踩在船舷圍欄上,在怒海狂濤中頂風逆流破浪!

    只是放在陸地上看來,動作委實有點滑稽。

    然則,不論是夢朝歌還是季喆,看着對方的滑稽動作一點都笑不出來。

    夢朝歌發現自己不只是被章寶巖目光鎖定那麼簡單,她被一股強橫的氣息牢牢鎖住,像是落身入海無所爲憑,自內心至身體都生不起一絲絲反抗閃避的念頭,願意聽之任之,被海中的洋流帶走,或被海水吞沒葬身海底!

    而季喆雖非章寶巖的首要目標,卻也難逃那股氣息的籠罩範圍,心底裏那爲數不多的抵抗之意完全無法供予他足夠氣力去衝破枷鎖將夢朝歌推開撞開。

    天上的雲靜止不動,樹上的枝葉靜止不動,其他二處之人剎那間都呼吸不到半點兒空氣。

    季喆和夢朝歌卻覺着有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兩人咽喉,二人雖未有窒息之感,可後背已被層層冷汗浸透!

    隨着章寶巖揮刀劈下,映射着日光的龍牙刀刀鋒彷彿真龍之牙把天空咬出了道裂隙,又像是在穹頂處開鑿出了條涇渭分明的天坑!

    嗡!

    天上的雲碎成片片棉花四處飄散,樹上殘枝搖擺、落葉紛紛,餘處衆人似乎沒受到先前那詭異狀況半分影響。

    好像只有夢朝歌、季喆、常坤還有章寶巖自己知道那迎風一刀斬居然劈空了!

    夢朝歌和季喆知道章寶巖劈空,是因爲他們發現自己一沒缺胳膊、二沒少腿,除了衣衫盡溼,有種死裏逃生後渾身脫力的手腳痠軟感外,可以說是毫髮無傷,而他們的右手側卻多了道十餘丈長、寬度足矣放下棺槨的丈許深坑!

    常坤和章寶巖卻很清楚,在章寶巖出刀之後有一團柔和的力牢牢握裹住他那刀罡,而後蠻不講理地拐偏了方向。

    章寶巖還真不是第一次遇着這種以柔克剛、後發制勝的招數。

    在他還活躍於中州江湖的那些年,就碰上過兩個他硬剛不過的人。

    一個是素有武學奇才之稱、手段詭異非凡的四海會盟盟主閆卿。

    另一個則是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劍仙李截塵。

    當年章寶巖碰上此二者只有奪路而逃的份,萬幸這兩人武功雖高,卻非那種將公理正義看得極重之人,不會窮追不捨趕盡殺絕,否則作爲惡名昭彰的十四惡人之一,他早已伏誅。

    章寶巖當然也清楚此番從旁出招化解夢朝歌險情的絕非當年那兩人。

    一來對手給他帶來的感覺便大不相同,此人少了前二者那種舉重若輕的從容,多了幾分確保萬無一失的慎重。

    二來,閆卿已消失了近二十載生死未卜多半入了土,至於李截塵,沒有酒的場合委實難以出現。

    但以章寶巖對而今中州江湖的瞭解,也實在難以判斷出來者何人。

    所幸他不用思考太久。

    只因沒等多久,便有一名藍衣銀髮的劍客出現在四人視野中。

    仿若頭藍身銀頭的獵鷹展翅掠身朝章寶巖撲殺而來!

    ……

    ……

    天上的雲開始越飄越慢時,有錚錚琴音響起。

    哀婉纏綿,如泣如訴。

    似遠在天邊,又像是近在耳畔。

    白玉棠全神貫注對敵,絲毫不爲琴聲所擾。

    可當她聽到這琴聲時,手中的雙鐮便好像被一道道哀婉音符給纏繞住,出手速度慢了些許。

    她以渾身內息引動的道道氣線則遭到那些如泣如訴的重音節無形切割。

    如煙波繚亂、巽風狂舞的“風華亂舞”完全被打亂了節奏與層次,對冬晴已難構成太大威脅。

    給了冬晴足夠的喘息空間應對腹背受敵之局。

    冬晴驟然回身,同時將雙匕收入腰掛,僅憑雙手拍合住施威攔腰砍來的血刃刀面。

    血刃刀鋒距冬晴腹部只餘三兩寸距離,卻再難前進半分。

    施威瘋狂調動體內真氣順延向手部經絡,積蓄起一股狂暴勁氣運導入血刃刀鋒,試圖噴吐出刀罡傷及冬晴。

    卻見冬晴雙掌一翻,將早已掌控在手的血刃刀面翻轉向施威面門。

    橫刀掰扯成豎刀。

    攔腰橫砍強扭爲回身直劈。

    這瞬間發力讓施威猝不及防。

    施威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喪失了對手中兵刃的掌控,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腕已被擰轉折斷,來不及做出下一步應對。

    已然被面向自身的血刃劈入腦門!

    儘管只是入肉三分,卻也完全讓施威失去了掙扎反擊的餘地。

    冬晴再加一把力,將總算噴吐出刀罡的血刃送入對方自己腦袋裏。

    唰!

    饒是施威生得高大威猛,卻也在自己的刀芒之下被一劈兩半!

    鮮血與破碎的臟腑穢物如地泉暴涌,將冬晴濺灑得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活死人!

    從施威出刀偷襲,到冬晴徒手奪刀完成反殺,僅過去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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