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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8章 爲時尚早

    周大人看着君修遠,認真道:“本官雖未應封城戒嚴之事,可寧州不止本官一人有遣兵調將之權,你們還是早些離開得好。”

    確切地說,寧州這麼多王侯將相里,他這個知州算得上是最沒有調兵遣將之權的人。

    只是碰巧秦月瑤來了淮陽城,那劉侍郎才就近找了他而已。

    周大人身爲一方知州,雖剛調任過來不久,卻也是爲官數載的人了。

    劉侍郎今日讓他將秦月瑤誆到知州府來,這是私事,要給攝政王府面子,他也只能應承。

    可封城戒嚴是官家事,調動佈防,若無攝政王親筆詔令,加蓋官印,他們是輕易動不得的。

    劉侍郎要不到封城令,還警告他別成爲下一個夏懷冰。

    夏懷冰中飽私囊,意圖通敵叛國,聽說查抄夏家的時候抄出來幾大箱金子,寧州百姓見此都頗爲震驚,直嘆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他這個新任知州瞧着,卻早知其中有異。

    翻了州府衙門裏那麼多卷宗,夏懷冰是個什麼樣的知州,他比旁人清楚。

    劉侍郎這句警告,可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他頂着這麼大的壓力沒妄動做那壞事了,轉頭又被君修遠這混蛋這般脅迫,周大人眼下泡在熱水裏,瞪着池邊的人,快氣得冒煙了。

    “劉侍郎除了這事兒,沒跟周大人再提別的了”君修遠見他眼中怒意,揮手讓月照和拂衣放下了劍。

    “別的他還問了幾年前淮陽城裏一樁醉酒兇徒殺人之事,那案子本官聽說過,可卷宗早七年前就被調走了,是跨州府調令,如今本官也不知卷宗在何處”周大人沉聲說,想了想,又道,“當年遇害的是鄒陽青鄒大廚,秦掌櫃得罪攝政王,可是因爲這些師門舊事”

    君修遠挑眉想了想,轉身便要走,“今日多謝周大人費時與我們閒聊了,回頭有空了,我再來請周大人喝酒。”

    “君修遠”

    君修遠纔剛走到秦月瑤身旁,還沒等讓拂衣和月照帶他們離去,就聽得背後周大人急喝了一聲。

    四人聞聲轉頭,看到自水池裏爬上來的周大人,秦月瑤愣怔了一下,忙捂了眼睛轉回了頭去

    周大人才剛上來,又覺不妥,只能退回了水裏,靠在池畔,露出個腦袋看着君修遠:“你我相識數年,當年我夫人孃家出事,幸得你出手相助,才救了我夫人的幼弟一命,我周家上下都記你這份恩情,我也當你是朋友,你若想知道什麼,本可直接上門來問的,又何必鬧這麼一出”

    大晚上地跑過來,不僅把他往水裏按,還拿劍架着他的脖子,最關鍵的,還是在這個最讓他放鬆愜意的地方,對他做了這麼些事情,這是要給他留下陰影,毀了他泡澡的樂趣嗎

    “大半年不見,你我都今非昔比,不這麼來一出,我怎知周大人還待我如初,沒有半點隱瞞和私心”

    君修遠看着水池裏那張不知是泡紅還是氣紅的臉,笑

    着道:“再說了,我這是提醒你,有點愛好固然是好,可你這院子正好在宅院最北角,跟外面就隔了一道院牆,你還這般赤身裸體,毫無防備,半個下人護院都不留,萬一有人來行刺,豈不是任人宰割”

    “這麼說,本官還得謝謝你了”周大人眉角抽了抽,瞪眼看着不遠處的無賴。

    君修遠笑着揚了揚手:“好說,好說,你我朋友一場,不必客氣,今日周兄也累了,咱們改日再敘。”

    周大人眼看着那兩個少年帶着君修遠和秦月瑤躍上牆頭,他靠在熱水池裏嘆了口氣,還是沒敢把自己泄露他們客棧所在的事情說出來。

    反正他不說,劉侍郎帶着那些人在淮陽城裏也能查到,這種事情,到時候也賴不到他頭上。

    只是瞧着如今這陣仗,他是斷不敢再與這位寧州大賽的第一廚合作了。

    賺錢雖然要緊,可得罪了攝政王和越家,那是腦袋搬家的大事,他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想及此,周大人又嘆了一口氣,他本還想着自己這個上任的新官,能借着廚藝大賽風光一把,還特意請了桑璟舒和林老將軍這樣與皇家沾親帶故的評委來,當日又得攝政王坐鎮,本以爲是件好事,卻不想落得這麼一個結果

    這事若是真鬧起來,日後萬一牽連到他這一州主事怎麼辦

    周大人越想越覺心慌,悶頭又遊了兩圈,才勉強定了心神,出水穿衣去找管家吩咐添置護院之事去了。

    秦月瑤和君修遠從知州府宅出來,一路翻牆越院往客棧去。

    夜色初上,裕全客棧裏多的是三五結伴往外去的客人。

    “主子與那劉侍郎並無太多交情,更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那周知州所言必不是真,秦夫人不可輕信啊。”拂衣憋了一路,這會兒跟着他們逆着人羣往樓上走,終忍不住小聲說。

    “就是,主子若是想抓人,讓我們來做不就行了,哪用得着來這一出。”月照點頭附和。

    秦月瑤本在皺眉琢磨周大人那番話,聽得月照的話,忍不住笑了。

    她自是知道這事不是墨冥辰做的,可劉侍郎拿出了攝政王府的令牌來,下令傳話之人,想想便也知道是誰了。

    她先前在瑞王府見着的時候,還覺得越老夫人是個極爲和善的人,雲深和雲薇當初在王府住了一晚,回來也和她說祖母待他們如何的好,她是真有些不敢相信,越老夫人會在背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回京問清楚之前,你也別多想,這攝政王府的令牌也不是府上的人才有,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藉機生事的。”君修遠想了想,也勸到。

    他先前覺得這事兒多半是越老夫人所爲,可轉念想想,攝政王府的令牌他和白辰謹還有丹陽公主都有,還不知道越老夫人先前有沒有給那些常到府上陪她說話解悶的人也發上幾塊

    光憑一個攝政王府的令牌便下結論,有些爲時過早。

    “這件事終歸牽扯到我師祖和韓永璋的舊怨,我們還是先找我師傅問清楚再做打算吧。”秦月瑤側頭看了他須臾,快步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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