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四十一、城裏的狗叫聲
    兩天後的夜晚,東宮屛和連綺山來到了一處新地方,透過樹林的縫隙遙遙看去,遠處是一座掛滿了旗幟的城池,看着規模,若非州府,也是人口衆多的縣城。

    從鬼隘口到此期間,東宮屛和連綺山還算是不錯,找到了兩頭黃牛。連綺山搞不定它們,但是東宮屛有些手段,很快就讓它們老老實實幫着拉車。連綺山直誇獎東宮屛能幹,是很多事情都能搞定的多面手。一路上,到了晚上陰氣重的時候,睡在轎棺裏面的薛志強會走出轎門,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和他們談談天說說地。

    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輕鬆自然,相互之間不再以“大俠”、“英雄”或者“秀才”相稱,你說我或是我說你,都稱呼爲兄弟或者大哥,薛志強年紀最大,自然是他們的大哥。後來連綺山一時興起,提議三人結拜,東宮屛沒意見,薛志強也答應了。三人就在荒郊野嶺,對着天上的月亮焚香結拜,薛志強是大哥,連綺山爲老二,東宮屛年紀最小。

    薛志強本來始終喜歡以冷冰冰的表情和語氣示人,但是,那或許不是他的本性,和兩位結拜兄弟多聊了些話,顯然也變得逐漸開朗起來。他的記憶力方面,有了新的恢復,能夠想起更多的事。他開始以肯定的語氣告訴東宮屛和連綺山,自己絕對不是在三十年前死的,自己辭世的時間,一定更加久遠。至於遠到什麼時候,依舊模糊不清,反正啊,至少在百年前。

    現在,看着遠處的城池,東宮屛和連綺山糾結了:若要進城,推着轎形棺材肯定不妥,可如果不進去,許多給養不足,餓着肚子趕路絕非上策。他們直糾結到晚上,薛志強又出來了。

    連綺山發話了,由他進城去採購一些日用品和食物,資金什麼的嗎看來東宮屛也囊中空空,只能另想辦法了。東宮屛不太明白他說的“另想辦法”是什麼意思告誡他可別當小偷。連綺山樂了,笑着表示自己可是秀才,再餓再難,也不會做小偷啊。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拿出幾個小碗,原本是放在轎子配陰婚用的瓷碗,放了一塊小石頭進去,用一個碗扣住,然後雙手不停搬挪瓷碗,停下來,問薛志強和東宮屛,石頭在哪個碗裏。薛志強和東宮屛各自猜了好幾次,都猜錯了。

    “我當年進山修煉,仙法道行什麼的,和我無緣份,未能修煉成功,實在遺憾。後來遇到了一個隱士,休看他道骨仙風,不是神仙,是個懂得打扮的江湖藝人,我就跟着他學會了這一套障眼法。”連綺山笑着說。

    東宮屛和薛志強恍然大悟,連綺山是指望着依靠這套戲法在市井賣藝,多少能蒙幾個錢回來,該花的花,該買的買。

    連綺山問:“怎麼樣,兩位兄弟沒意見吧我這叫什麼,叫靠技術活喫飯。”

    薛志強和東宮屛同時搖搖頭,並無異議。

    夜晚城門緊閉,連綺山即使想要進城,也只能等到天亮了。三人就在樹林裏面休息。晚上,遠處的城池好像傳出什麼動靜,有隱隱約約的咋呼聲,城池上空,也被或是燈籠或是火把的光芒隱隱約約映照得微微泛紅泛亮。東宮屛和連綺山沉沉睡去,薛志強白天睡夠了,默默在邊上守候着他們。

    第二天東宮屛醒來,天色已經大亮,薛志強爲了躲避陽光,進入了轎棺休憩,旁邊沒看見連綺山的影子,只是在地上劃了幾個字:“我去也。”東宮屛站在山坡上,眺望遠處城廓,希望連綺山一路平安,別又惹出什麼事情。

    但是一直等到快到黃昏的時候,幾乎是望得花兒都已經謝了,也沒看見連綺山回來。東宮屛心裏產生出不安的感覺,自嘲說現在懂得什麼是“望穿秋水”的感覺了。兩頭黃牛悠閒自得地時不時咀嚼兩口青草,看看來回踱步的東宮屛,顯得非常悠閒自在。

    這時候,轎門被推開,薛志強走了出來。東宮屛大喫一驚,生怕他被陽光灼傷,勸他趕緊回去。薛志強搖搖頭,說:“現在天地之間的陽氣已經淡化得差不多了,這股熱氣我還扛得住。只是二弟還沒有回來,我心裏不放心啊。他做事的風格和他說話的風格一樣變化不定,就害怕他鬧出什麼禍事來。”

    東宮屛眉頭皺起,說:“不瞞大哥,我也有這樣的擔心。”

    “再過些時候,城門就要關了,你不妨趕去看看,或許還來得及進城。”東宮屛點點頭,和薛志強相互囑咐小几句,撒開腳丫子就跑。

    他身體好,體力充沛,等到了城門的時候,正好趕上官兵吆喝着讓人抓緊時間進出,馬上就要關城門了。城門上方鐫刻塗抹的“長潁川”三個字,頂頭的陽光已經黯然,逐漸被一層朦朧黯霧所籠罩。東宮屛不敢怠慢,快步走了進去,才走幾步,聽到後面發出“嘎啦嘎啦”的響聲,偌大的城門被守城士兵推搡,緩緩合上。這是一座旱城,外面沒有護城河,沒有吊橋,關門十分便捷。

    這果然是一座大城,即使日落夕陽,街頭巷尾依舊人來人往,煞是熱鬧。東宮屛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曾經跟着陳伯去過一兩座大城市,畢竟年紀小,當時的印象完全模糊不清。後來長大了,他只在附近的小鎮玩玩鬧鬧,沒有再去過縣城,更別說規模宏大的州府之地。

    他好奇地東張西望,對街道兩旁的店鋪和並未急着收工的攤檔貨物十分感興趣。“妻子”桃花所在的小鎮,也有店鋪,也有各種各樣的貨物,但是前者的規模,後者的品種,沒辦法和這裏相比,差距可以說是大了去,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

    有人看出了他的好奇心,積極主動向他兜售各種東西,看他攤開雙手錶示沒錢,滿臉笑容即刻變得冷冰冰;也有人推崇來者是客的理念,聽說東宮屛來自外鄉,送他一兩個特色肉包。東宮屛謝過,一邊喫包子,一邊沿街穿梭,尋找失蹤的連綺山。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大廳院跟前。庭院很氣派,牆壁都是黑瓦白麪,顯得十分莊嚴肅穆。大門被漆成紅色,上面安裝有金黃色的鎦釘,上下幾層臺階,每一層臺階旁邊站着一位衙役。

    天暗了,有雜役從裏面挑着大紅燈籠出來,把燈籠掛在“衙府”牌匾的左右。幾名挑着扁擔的攤販從門前經過,和衙役都是老相識了,熱情地打着招呼。有的衙役繃着臉,不理不睬,有的衙役性格開朗,親切迴應。

    東宮屛從來沒有到過衙門,好奇地走上前東張西望。一名頭邊戴着紅花的衙役笑着說:“小兄弟,這裏可不是公園,不能任由你參觀的。真想看,那請你後退幾步”手指地上的一條紅線,努了努嘴,“得站在紅線後面看,這樣不至於冒犯了我們衙門的威儀。”

    “走走走,這裏沒什麼看的,該幹嘛幹嘛去。”另一名滿臉橫肉的衙役頂起大肚子,沒好氣地吆喝。東宮屛不以爲然,嘻嘻一笑果然後退了幾步。

    他尋思着,既然到處都找不到連綺山,能不能向衙役求助呢有困難找衙役,自己剛入城門的時候,不是有個身穿錦緞看起來絕對是有錢人的紈絝子弟對身邊的家丁洋洋得意這麼說嗎那傢伙說話的時候,後面一位丫鬟模樣的人,時不時往他嘴裏丟上幾顆花生豆。

    他正猶豫不決,一名衣裝樸素的老婦人從旁邊經過,顫巍巍走到衙役前,說自己和老伴逛街喫飯,被人羣一擠,老伴不見了。她還說老伴患了病,意識不是很清楚,沒辦法自己找到家,能不能勞動衙役大駕,幫忙找找看。態度好的衙役笑着解釋公務在身,不能隨便出去找人,態度不好的衙役早就惡聲惡氣,說自己的任務是保全百姓治安,可不管找人的事,讓老婦人趕緊離開。老婦人沮喪不已,好在轉身才走了幾步,正迎面遇上迷路的老伴。她大喜過望,急忙過去攙扶老伴,一邊抱怨他不緊緊跟着自己,一邊帶着他走向另一條街道。看到這樣的情景,東宮屛打消了向衙役尋求幫助的念頭。

    就在這時,一彪人從附近匆匆經過,看樣子,應該是有錢人家的管家和僕人,身上的衣服用料比較考究。那管家匆匆忙忙之間從背後撞上了東宮屛。

    東宮屛猝不及防,險些摔倒。管家不僅不認錯,反而吹鬍子瞪眼,手指東宮屛高聲喝罵,旁邊的家丁一個個擺出熊虎猙獰的威脅姿態。

    東宮屛心裏氣啊,心想你撞了人,反而罵我不長眼睛,邊上的人也不分青紅皁白起鬨胡鬧,簡直是沒道理啊。

    有個別家丁存心討好管家,看東宮屛不服氣的模樣,想要上前動手,被管家喝止:“算了吧,辦正緊事要緊,讓這傢伙滾蛋就行。”那家丁對着管家點頭哈腰說了聲“是”,轉身再看東宮屛,斜着眼睛趾高氣昂果然呵斥:“聽見沒,算你運氣好,不然打得你滿地找牙。滾。”東宮屛心想好漢不喫眼前虧,這些人顯然都是仗勢欺人的狗腿打手,暫且避避其鋒芒,他們叫得再歡,就當是一羣狗在叫,何必和狗奴才計較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霸百斬,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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