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睡覺時,剛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花花在狂吠。
沈安霍然起身,在櫃子裏摸出個東西,然後衝到了前院。
一個黑影在牆頭躍下,花花悍勇的撲了過去。
“花花,回來”
沈安大喝一聲,花花雖然不明所以,但在狂奔卻突然轉向。
那黑影一怔,然後就揮舞着長刀衝了過來。
姚鏈已經拎着棍子來了,莊老實和週二也來了,甚至連曾二梅都拎着個木盆衝了出來。
“郎君退後”
姚鏈發誓今夜要讓沈家上下知道自己的武力值。
沈安已經點燃了火摺子,衝着黑影獰笑道:“老子等你好久了”
他的手中是一個瓷瓶,此刻瓷瓶口子已經被點燃了。
火焰升騰,看着很是熱烈。
黑影哪裏會怕這等小小的火頭,衝勢不減反增。
沈安的手一揚,近距離之下,黑影避無可避。
“漁網”
沈安大喊一聲,然後幾乎是抱頭鼠竄。
瓷瓶撞到了黑影的身體,於此同時,牆頭上冒出一個黑影。
姚鏈看到了牆頭上的黑影,只覺得渾身發冷,不禁喊道:“郎君,是弓箭”
沈安馬上就躲到了大樹後面。
箭矢破空而至,牆頭上的黑影一躍而下,直撲前方的黑影。
轟
火焰瞬間從前面的黑影身上竄了起來,同時箭矢也射中了他的大腿。
後面的黑影已經撲了過來,下一刻就會撲倒對手。
沈安這才知道後面的是隊友,就喊道:“躲開”
後面的黑影聞聲就閃了一下。
火光照耀下,能看到他很年輕,大抵和沈安差不多大。
“啊”
中箭的黑影渾身都燃燒了起來,火光熊熊,就像是一支人形火炬。
汴梁城隔不遠就有軍巡鋪,他們的反應很快,男子的慘叫聲剛結束,外面就有人在敲門喝問。
可沈家上下都被燃燒的男子嚇壞了,最後還是沈安去開的門。
“是刺客。”
軍巡鋪的軍士們看着倒在地上燃燒的男子都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爲何燒的那裏厲害”
“天譴”
沈安衝着姚鏈吩咐道:“把他鉤出去”
“這是天譴。”
沈安一本正經的道:“此人來沈家行刺,結果遇到了雷劫,知道什麼是雷劫嗎”
幾個軍巡鋪的軍士只知道搖頭,一臉懵逼。
那個少年也過來了,手中拿着大弓,腰間有長刀,拱手道:“折克行見過沈待詔。”
沈安點點頭,繼續說道:“雷劫就是老天爺看人不順眼,一個炸雷劈下來懂了嗎”
一個軍士自行腦補了一番,說道:“是啊當年我們隔壁村的有個女人不孝順舅姑,結果大晚上就被雷劈死了。”
沈安嘆道:“着啊就是這麼一回事呃”
他眨了一下眼睛,緩緩看向了那個少年:“你說你說你是誰”
少年一臉恭謹的叉手道:“小子折克行,見過沈待詔。”
折克行
沈安呆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走過去拍着少年的肩膀說道:“折家的”
折克行啊
沈安覺得腦子有些發矇。
折克行竟然是我的崇拜者
折克行是誰
但凡知道點宋史的都該知道他。
這位先期被冷落,後來覓得機會一戰成名,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折克行,對陣西夏號稱不敗
這位猛將兄竟然是我的崇拜者
沈安乾笑一聲,說道:“今夜多虧了你,若非如此,一旦被那賊人衝進了屋裏,沈家就會化爲灰燼,你且稍待,我這裏應付了再說。”
至於雷霆這忽悠大了啊咋圓場
沈安在盤算着。
姚鏈等人已經用鉤子把那具還在燃燒的屍骸拖了出去。
“快澆水撲滅它好歹看看能否找到些許印跡。”
“別”
沈安急忙就想阻攔,可有兩個軍士卻笑嘻嘻的操縱着水車滋了過去。
水一衝到火焰上,火焰馬上就黯淡了下去。
一個軍士走了過去,還大大咧咧的道:“燒死的人身上有股子臭味,沾上了就脫不了”
“別去”
沈安話音未落,那火焰竟然就順着流淌着的水蔓延開來。
“鬼啊”
火焰在繼續蔓延,那些軍士如見鬼魅般的往後退去。
折克行讚歎道:“這就是仙人手段啊”
扯淡的仙人手段
沈安打個哈欠,說道:“此事等開封府處置吧,大晚上的辛苦了諸位,管家。”
“郎君。”
莊老實拎着袋子過來,沈安說道:“這些兄弟都辛苦了,給他們弄些東西喫。”
喫東西不算行賄。
莊老實一臉難色的道:“郎君,家裏還得清掃,小人怕是沒法去買了”
隨後就是一段推讓,軍士們拎着錢袋子行禮致謝,臨走還把那具燒萎縮的屍骸給拉走了。
沈安帶着折克行進家,隨口問道:“可要回去覆命嗎”
折克行搖頭道:“不了,小子剛到殿前司沒多久,沒人安排”
折家遠在府州,折克行的老子折繼閔去世好幾年了。家族裏的男丁也不少,而地盤就那麼點,所以他只得來了京城。
他這樣的將門子弟,大抵也就是安排一個閒職,以後要是沒出息,那就一輩子混喫等死吧。
兩人進了書房,折克行就問了那個火焰的事。
少年看着一臉的崇敬,沈安壓住心中的飄飄然,淡淡的道:“只是些許小東西罷了,我記得軍中就有霹靂彈,那個更厲害吧。”
折克行顯然對此非常瞭解,說道:“那是用瀝青加松脂做的,能燃的久,可卻不及這個。”
他兩眼放光的道:“沈待詔,這東西要是送到軍中,守城可就無敵了。”
沈安心想真要這麼做的話,那得要多少酒精。
所謂燃燒彈,不過是他用酒精加上幾種材料製成的,今夜算是第一次實戰,結果就燒死了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