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爲妻不賢 >第九十三章 離京
    尉遲慕醒的時候緋煙還在睡着,他聽着緋煙均勻的呼吸聲,勾脣輕輕笑了笑,然後輕輕動了動身子,準備起牀。

    身側的緋煙翻了個身,伸手抱住尉遲慕,因爲沒睡醒嘴裏含糊道:“阿慕,什麼時辰了”話是這麼問的,但是緋菸絲毫沒有一丁點兒要起牀的意思。

    尉遲慕輕輕的將她的手拿開,放好,柔聲說:“早着呢,煙兒還能再多睡一會兒。”

    聽到淺淺的呼吸聲響起。尉遲慕這才翻身起牀。看着煙兒,他神情恍惚了一會兒,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笑着出了房門。

    等尉遲慕到達午門外的時候,鐘聲剛剛敲完。

    衆臣子正站着隊,就看見信陵王踏着鐘聲從遠方走來。一個個目瞪口呆,也忘記了站隊,直到鐘聲又響了兩次這才收好各自喫驚的目光。

    這能怪他們嗎不能誰讓信陵王每天上朝都沒怎麼來過。今天信陵王居然來了

    午門大開,迎接所有上朝的臣子,威嚴的硃紅大門下,所有臣子保持肅靜,依次進入。

    太和殿裏,行過禮後,太監總管上前一步,尖細的聲音劃過大殿:“上朝,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高位之上的人眼眸低垂,眼神掃過下面衆人,手扶在龍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等待着什麼。

    “臣有本要奏”禮部尚書站出隊列,舉着手板說道:“信陵王凱旋歸來,應當封賞。”

    “臣等附議。”衆大臣附和道。

    魏憲停了敲着椅子的手,靠在椅背上,眼眸迷起,看着被提到的主角尉遲慕,聲音低沉:“準了。”

    尉遲慕回視魏憲,勾起嘴角,站出隊列,高聲說道:“勞太子殿下記掛,臣不需要封賞。”擲地有聲,每個大臣都聽得清清楚楚。

    尉遲慕緊接着說道:“臣要和王妃出去雲遊,今日特來交回兵符。”說着,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小小的物件。

    別看這物件小,這可是魏憲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巴不得尉遲慕趕緊交回兵符,現在看着兵符的眼睛都直了。

    魏憲平復了下激動的心緒,裝出一種惋惜的表情,正要說些什麼卻聽見尉遲慕冷笑一聲,所有的話都咽回去了。

    尉遲慕將兵符交給太監,看他把兵符呈給魏憲,頗爲深意地看了魏憲一眼,也不顧還在上朝,徑直走了出去。

    留下一羣摸不着頭腦的大臣和一個偷着樂的太子。

    尉遲慕回來的時候,緋煙被他推門的聲音吵醒。

    她揉揉眼,問道:“阿慕,你去哪了”

    尉遲慕輕笑一聲,走到牀前坐下,手撫摸着她的臉,愉悅的情緒連帶着聲音也是。他說:“我去辦正事了,現在我隨時都能帶你去雲遊四海。”

    緋煙聽到他這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皺着眉,想了一會兒,抓住尉遲慕的手,看着他說道:“阿慕,會不會有點快我我想多陪父親一段日子”

    “好啊,你想怎樣都行,”尉遲慕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肩膀這麼說道,見她笑了,便問道:“時間還早,我陪你再睡一會兒”

    不等她回覆,便直接進了被窩,也不顧身上還穿着衣服。

    魏憲已經兩天沒來看過緋月了,緋月按捺不住,晚上提了食盒去魏憲書房尋他。

    “殿下近來比以往忙了好多,都兩天沒來看過我了。”緋月進了書房,走到一旁閒置的桌前,將食盒裏的食物拿出來擺好。

    魏憲聞言,蹙眉問道:“你怎麼來這兒了”但話裏話外卻不難聽出他的心情不錯。沒等緋月迴應,他長舒一口氣道:“還不是因爲尉遲慕。”

    “他”緋月疑惑片刻,反問道:“他怎麼了仗都已經打完了,還能有什麼事兒”

    魏憲看她一眼,眼底盡是煩躁,着手整理書桌上的東西,卻還是耐着性子順便給她解釋道:“對了,尉遲慕他把兵符交回來了。”

    緋月一驚,高聲問道:“什麼交兵符”見魏憲點點頭,接着遲疑道:“這不是尉遲慕的風格啊,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魏憲手上的動作一頓,瞬間變了臉色,他的聲音低沉,讓人聽了不寒而慄:“只要不擋我登上皇位的路,什麼陰謀陽謀都隨他去”

    緋月頓時想到了一些事情,眼睛轉了幾轉,然後輕微的笑了笑。

    一頓飯,兩人各有各的打算,四顧無言

    翌日,緋月便回了相府,她得好好看看緋煙現在的模樣。

    她以爲兵符就是世間頂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兵符的尉遲慕就像只失去了爪牙的獅子和擺設沒什麼兩樣。可她不知道,在她眼裏極爲重要的東西,在旁人看來,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也對旁人的生活無法造成影響

    一羣人浩浩蕩蕩往相府走去。耀武揚威也該有好歹也該有耀武揚威的樣子纔是。

    緋月到相府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緋煙正等着尉遲慕處理完事情,然後出去玩玩。

    “姐姐還真的是好雅緻,大早上起來賞花,”緋月自門外進來便見着緋煙對着院子裏的花發呆,笑道:“也是,姐姐現在無事一身輕,哪像妹妹我啊,成天忙得恨不能一個人當成十個人用呢”

    緋煙撇她一眼,張嘴說道:“這兒沒別人,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別再跟我裝什麼姐妹情,我噁心的慌。”頓了頓接着說道:“要是今天你是來專門噁心我的,麻煩出門直走。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好,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動手打人的事情。”

    緋月聽了她這話不寒而慄,隨即又想到尉遲慕已經交出了兵符,頓時底氣又上來了,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姐姐也還真是錯怪妹妹了,妹妹是聽說信陵王交了兵符,擔心姐姐會這才特意回來看看姐姐的。”

    “你猜要是太子側妃被打的消息傳出去,魏憲會怎麼對你”緋煙看着她,冷冷的說道。

    這女人,已經警告過了,還這麼沒腦子,真不知道魏憲是怎麼看上她的。

    緋月見緋煙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磣,張口要說些什麼,聽到一陣腳步聲,便沒再做聲。

    尉遲慕從房裏出來,就看見緋月站在院子裏,皺皺眉,道:“有事兒”

    緋月看了眼緋煙,又尷尬的笑了笑回道:“沒什麼。”

    緋煙見她這樣 冷笑一聲,不再看她。到是緋月覺得不自在起來,立刻就推脫有事,離開了相府。

    見她走遠,尉遲慕這才笑道:“我的煙兒生氣也這麼可愛”順便伸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緋煙順勢倚在他懷裏,嘆了口氣說:“沒辦法,看見她就覺得難受。連出去玩都沒心情了”

    兩人就這樣膩膩歪歪了一整天

    世間最讓人難受的便是離別二字。收拾了行囊,要和緋相道別,還未開口,緋煙就已經紅了眼眶。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哪怕只是片刻的分離也讓她無所適從。這般想着,眼淚便從眼眶了落了下來。

    緋華伸手將女兒臉上的淚撫去,欣慰的笑了笑,安慰道:“這像個什麼樣子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哭成這樣臉都哭花了。”

    緋煙聽到這話,抹了抹眼淚,瞪了自家爹爹一眼,深感無奈,“哼”了一聲翻身上車。尉遲慕看了看岳父,笑着搖搖頭,坐上馬車,準備離去。

    馬車吱吱呀呀調轉車頭,緋煙從窗口探出頭來,說道:“爹爹,我不在,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緋相回道:“爹爹這麼大人了,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傻閨女”末了還搖搖頭,嘆息一聲。

    緋煙撇撇嘴,縮回馬車裏。還以爲她爹爹會不適應她出去那麼長時間呢,果然白擔心了吧

    看着馬車越走越遠,緋相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他喃喃道:“傻閨女啊,我的傻閨女長大啦”末了,抹了一把臉,獨自轉身進了相府大門。

    向着西南方前行,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本來就是出來遊玩,倒也不必在乎什麼時間。

    趕路好一陣路,纔到一個還算繁華的鎮子,正巧碰上這裏的集會,緋煙索性連馬車也不坐了,拉着尉遲慕在集會上四處閒逛。

    “阿慕你看這個簪子好看我戴着怎麼樣”緋煙在一個小攤前手裏拿着個簪子忘頭上比劃。

    攤主笑道:“姑娘生的好看,自然是戴什麼都好看,這位爺,您說是不是”

    聽他這一問,緋煙回頭看向尉遲慕,整個人迎着光,閃耀得讓人挪不開眼。

    尉遲慕勾勾脣角,走過去,將簪子從她手中拿過,替她插進頭髮裏,輕聲說道:“你在我眼裏,什麼也不戴就已經是最好看的了。”

    果然稱讚的話讓人聽起來就是舒心,更何況眼前人是心上人。

    兩人兜兜轉轉,到了夜幕降臨,緋煙這才罷休。

    “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情舒暢了。”緋煙這麼說的時候,眼睛亮亮的,讓人跟着也心情舒暢。

    她接着說:“只要一想到你和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特別高興就算只是想,我也高興的”

    尉遲慕將她攬入懷中,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我也是。”

    夜色裏,兩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巷子的深處有間客棧,遠遠望去,火紅的燈籠點亮了夜空,他們推門進去,打算在這裏休息一夜,逛了一下午也確實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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