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十八章 張府
    “藏好不論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許出來。”張沁蘭對躲在屏風後邊的張欣蘭說,張欣蘭好不容易纔說服姐姐,讓她安排今日的事,又怎麼敢不聽她的話呢於是便趕緊點點頭。

    張沁蘭見她態度還算乖巧,這才放心了。

    “少爺、夫人,宋公子來了。”

    “快請他進來。”王秋末雖說是被小姨子求着做這事的,倒是也有些好奇自己未來的連襟是個什麼樣的人。

    宋刃走進來的時候,擋了門口大半的光,張沁蘭覺得天色都暗了暗,等他在位子上坐下,纔看清他的模樣。

    宋刃長得十分魁梧,但跟俊朗這個詞,一點關係也沒有。

    張沁蘭睇了屏風一眼,心知自己的妹妹定是不滿意這個未來夫婿的長相了。

    宋刃似乎是有要事在身,只略坐坐就告辭了,杯中茶水還是滿的,宋刃一口都沒碰。

    他起身離去之後還睇了那副八仙過海的紅木屏風一眼,張欣蘭的一隻眼從何仙姑的果籃邊上露出,視線相交剛好碰上,彷彿被一根淬了毒的銀針紮了眼睛,連忙縮回身子,不敢再看他。

    “怎麼了”張沁蘭拿起一支鏤雕銀質燒藍步搖簪對着鏡子比劃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姐姐明知故問”張沁蘭知道妹妹心情不佳,取了一桌子的華美首飾出來任她挑選。

    “男子的相貌又不重要。”話雖這樣說,但張沁蘭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妹妹的心思。

    “姐夫生的文質彬彬,姐姐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張欣蘭不滿的說。不是一個娘生的,那總是一個爹生的吧宋稚和宋翎那麼好的相貌,怎麼輪到他就

    “你這丫頭說話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門親事到底也不是我做的主,眼看仲冬初八就要過門了,你還是給我收收心”張沁蘭說罷,只瞧張欣蘭還是一臉的不樂意,心裏也冒了點火氣。

    “算了算了,陪你胡混了一日,天都黑了,我先送你回府吧。”冬日的天色總是暗的早一些,夜風微冷,張沁蘭幫張欣蘭攏了攏兜帽,長姐關懷的面容讓張欣蘭心裏一暖。

    等姐妹二人回到府中的時候,卻見張碩和許氏都在張府正廳,張碩還不停在踱步,見到二人回來,開口就是一句呵斥:“怎麼現在纔回來”

    張欣蘭驚惶的望了許氏一眼,見她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爹,我們出門的時候孃親是知道的呀,怎麼了”

    “欣兒你先回房去。”許氏開口,不等張欣蘭反問便投去一個嚴厲的目光。

    張欣蘭只好離開,離去之前還朝張沁蘭使了個眼色。

    “你對她兇什麼到底也不是欣兒做出來的醜事”待她走後,許氏對張碩埋怨道。

    “什麼醜事”張沁蘭不解的問,許氏從將手邊茶几上的一張字條拿給了張沁蘭。

    張沁蘭只見上面寫着幾行小字,宋刃之子,在東郊張宅。

    東郊的張宅是張碩的老宅,張碩不喜歡去,也沒讓人修繕,那裏一向都是空的,只有一個守門的老管家,耳背到別人站在他面前說話也聽不見。

    “當真”張沁蘭掌心的汗把紙條上的字跡都弄模糊了。

    “你父親把那個女人都已經領回張府去了,還能有假”許氏憤憤說,她好不容易留了半寸的玉蔥指甲,被她方纔一激動,不小心磕在桌上弄斷了,紅木桌面上也多了一個半月形的淺凹。“那女人還挺着個大肚子,眼瞧着就要生了”

    “爹,妹妹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宋刃身爲長子,居然先弄出了個私生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張沁蘭忙道,要是得了個這樣的夫君,要她妹妹以後怎麼活

    “宋將軍對此事並不知情,在得知此事之後,勃然大怒,向我連聲說抱歉。”張碩起身在廳內踱步,他黑青色的厚底皁靴踩在地上,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篤篤聲響,“若是去母留子,此事倒是也無妨。”

    許氏當即冷笑了一聲,這聲冷笑帶着輕蔑,清清楚楚的落在張碩耳朵裏,他重重的噴了噴鼻息,弄得鬍鬚輕顫,但到底也沒呵斥一句。

    “爹,娘我不嫁,我不嫁”張欣蘭推開房門撲了進來,抱住許氏的膝頭痛哭,“娘他這樣的人品,我如何能嫁”

    張碩想不到張欣蘭回忤逆自己,躲在門外偷聽,一氣之下要去打她,卻叫張沁蘭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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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爹,妹妹說的沒錯。宋刃雖說近年來在西境頗受重用,但到底年少,而且宋將軍又不止他這一個兒子,宋翎身手不凡又一表人才且背靠丞相府,待他長成,還不知這局面會如何呢宋刃人品已然敗壞,咱們何必把妹妹搭進去”張沁蘭一邊說一邊在張碩胸口輕拍,幫他順氣。

    “那你說該當如何張府與宋府結親一事,滿京城都知道了現下若是退親,沁兒你讓爹爹這張老臉往那裏擱”張碩越說越氣,只覺得胸口鬱結難舒。

    張沁蘭柔聲道,“自不必退親,換個新娘就是了。”

    聞言,張欣蘭停下了抽泣,飽含希望的看向姐姐。

    張碩瞧着張沁蘭,肅了神色,一把將她的手揮開,冷哼道:“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虧你想得出來。”

    許氏右手攥成一個拳頭,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也沒感覺到一點疼。

    張沁蘭不驚不慌的跪了下來,道:“爹爹莫生氣,且聽我說。您只有妹妹這一個未嫁的嫡女,不該好好籌謀嗎當初您把妹妹許給宋家,雖說有您的考量,但我卻覺着這門親事值得斟酌。您手握軍需重權,哪位將軍不眼巴巴的望着您實在是不好與某位將軍太過親近,若是嫁過去一個庶女也就罷了,可若是嫡女,這可就實打實在綁在一塊了。您以後隨便做點什麼事兒,說不準都會被人蔘上一本,說您假公濟私。”

    張欣蘭睇了張碩一眼,只見他神色有所鬆動,心裏一喜。

    “宋將軍深得皇上信賴,的確是值得拉攏的。宋刃這事捏在咱們手裏,宋家已經是理虧了,我們肯跟他們結親,替他們掩蓋此事,他們就該謝天謝地瞭如果咱們說以庶換嫡,宋家不會不答應的。”張沁蘭說完,依舊紋絲不動的跪在原地。

    許氏嫁給張碩二十幾年了,知道他現在是要個臺階下,便做出一副悽婉之態,走到張碩面前道:“老爺,沁兒前些日子剛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您別讓她跪着了。”

    張碩是有些氣糊塗了,竟然把這事兒也給忘了,連忙去扶張沁蘭,“你有了身子怎麼說跪就跪”

    “沁兒方纔惹爹爹不開心了,跪一跪又何妨”張沁蘭露出些小兒女的神態,又放柔了聲音道:“我知道爹爹都是爲了我們好,只是這宋刃城府頗深,一時間沒看出來罷了。夫君性子就極好,我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婆母賞了兩個丫鬟給他,他連碰也沒碰,說是怕我心裏難受。”

    其實,張沁蘭方纔的一席話已經說服了張碩,他又睇了還癱軟在地上的張欣蘭一眼,長嘆了一口氣,對許氏道:“罷了,這事由你來做主吧。”

    砰一個紫玉的花樽朝宋刃砸去,他卻反應極快的偏了偏頭,花樽砸在了門框上。

    “你還有臉躲”宋令雙目猩紅睚眥欲裂,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俏歌,對方忍不住輕輕一顫。“知道是誰把這個女人送過來的嗎是張家張太尉親自把這個女人帶過來我這一輩子還沒有這麼丟臉過”

    宋刃跪在地上,久不出聲,彷彿化作了一樽石雕。

    “你在家中又不是沒有通房,你在西境許你手下的士兵私養營妓,我也並非毫不知情,可你爲何要這個女人你腦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宋刃看向癱軟在地的俏歌,他這輩子就三個女人,柳氏那一晚甚至沒什麼印象,宋刃爲何看上自己的乳孃,宋令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是我做錯了。”宋刃忽然開口道,他的聲音如同一把匕首,短促尖利。“只是俏歌腹中是我親生子,還望父親對他們母子手下留情。”

    宋刃乾脆利落的道歉,反倒使宋令措手不及,他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這個長子。每次面對宋刃的時候,宋令總覺得十分陌生,宋刃彷彿戴上了一個面具,把真實的自己掩藏在背後。

    在西境他們各自分管一支軍隊,見面的次數比在京中還要少。在他身上,宋令看不到一點自己的影子,不像若暉,從相貌到性子都與自己如出一轍。

    “難不成你還要納了這個女人這樣的身世,你讓這個孩子怎麼活”

    俏歌壓抑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

    “秋容會是這個孩子的生母,至於她,就繼續做奶孃吧。”秋容是宋刃的一個通房。

    這句話的每一字,就像一根尖刺一樣扎進俏歌的腹中,腹部疼痛難忍,她覺得身下一溼,忍不住開始尖叫起來,宋稚輕快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她耳邊響起。

    “說不準哪天,你還得仰仗我活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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