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九十五章 哪種人?
    宋稚許久不見姜柔了,她的面貌早就在記憶中變得模糊,只是那圓潤的下頜依稀有幾分姜長婉的模樣,所以便在那一衆鶯鶯燕燕的佳麗之中跳了出來。

    八皇子的正妃汝南王的嫡長女楚氏遙遙朝宋稚點了點頭,宋稚忙回了半禮。

    宋稚曾與楚氏有過幾面之緣,兩人皆不堪忍受宴會絲竹聲之庸俗,有不得離場,只好埋頭喫點心,交流美食心得竟聊到到一塊去了,也因此知道了她的閨名嬈兒。

    名字雖美,但楚氏的相貌不甚美,身形高大粗壯,與纖纖巧巧的姜柔一比,她更像是西境的外族女子。

    可楚氏的眼神明亮,舉止爽朗,倒像是個心性正派之人,宋稚對她很有幾分好感,那時得知她嫁了八皇子,還替她擔憂過一段時間。

    宋稚與林氏一同前往供臣子家眷們休憩的帳篷裏,而楚氏和姜柔則前往八皇子家眷獨屬的帳篷。

    “王妃也認得宋家三小姐嗎”待衆人各歸各位,姜柔規規矩矩的立在楚氏側邊,輕聲道。

    楚氏一向不喜歡出遠門,這一回又是從碩京趕往京城,舟車勞頓,微感疲倦,於是不耐煩道:“是又如何本宮與何人交際還需與你報備不成”

    姜柔面色一僵,她知道楚氏不喜自己,可仍舊硬着頭皮道:“王妃誤會了,妾身是怕王妃不明就裏,與冤家做了朋友。”

    “你什麼意思”楚氏由婢女阿喬伺候着漱了漱口,又飲了半盞參茶,勉強打起精神應付姜柔。

    “這宋三小姐,原是八皇子屬意的嫡妃人選呢要不是皇上金口玉言賜下的婚事橫在前頭,怕是八皇子不論如何也會娶了她。”姜柔打量着楚氏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

    楚氏嘴角含笑的睇了她一樣,像是在看一場丑角挑梁的戲碼,悠悠道:“你便是要說,也該先把你的嫡姐的事情拿出來做一番文章先她可是祺妃最最看重的嫡妃人選,卻三推四阻的,結果得罪了祺妃,躲到莒南老家去了。若不是這般,你如何能嫁入皇家”

    姜柔被楚氏這番話說的麪皮發紫,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姜家爲了保全姜長婉而扔出去的一枚棄子,可被楚氏當着婢女們的面宣揚出來,就像是生生剜去了自己的一張麪皮。

    姜柔在楚氏面前的做派一貫是伏低做小,可此時也忍不住了,道:“王妃何必這般苛待於我,我與王妃可是一條心,我姐姐是祺妃娘娘選的,可宋稚卻是王爺心尖上的人我好意提醒,王妃卻諸多誤解。”

    姜柔梨花帶雨般說完這番話,可楚氏卻巋然不動,她身邊的阿喬厲聲道:“側妃在娘娘面前也全然忘了禮數不成一口一個我的,可有想過自己的身份。”

    被一個婢女這般數落,姜柔的哽咽聲忽就斷了,擡眸見楚氏連眼角的餘光都沒落在她身上,心中十分委屈,自己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女兒,何苦遭她如此輕視欺辱她只好福了一福,匆忙道:“妾身告退。”

    “小姐,喝口茶吧”楚氏接過阿喬遞過來的一杯清口茶,打算去一去嘴裏的參味。

    “憑她是誰也配在小姐跟前搬弄是非。”阿喬小心的替楚氏按揉着肩頭,再過半個時辰冬獵就要開場,現下是沒有時間休息了,只能通過按摩來疏解疲倦。

    “庶女就是庶女,眼界這麼低,終日困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只知道使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好抓牢男人的心,鞏固自己的地位。”楚氏輕嗤一聲,不屑道:“她若老實些我也不會這般刻薄。”

    “小姐說什麼她都得受着,何來刻薄一說。不過,她何必把宋小姐牽扯進來”阿喬不解的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宋小姐是難得的美人,又許了一門好親事。旁人見不得她好,也是尋常。”阿喬手下的力道正好,楚氏發出了舒坦的輕哼聲。

    “宋小姐的確美得出塵。”阿喬瞧着楚氏閉眼愜意的模樣,悶悶的說。

    忽被楚氏勾起了下巴,聽她語帶狹促道:“阿喬可是醋了”

    阿喬羞道:“小姐不要打趣奴婢。”兩人低聲絮語起來,不知在說些什麼主僕之間的私房話。

    安排的下人很有心思,知道曾家、林家、宋家三家之間彼此投契交好,所以便都安排在了一間帳子裏頭。

    宋稚跟在林氏後邊一進帳子,就瞧見曾蘊意和林天晴正在不冷不熱的談天。

    “倒是我來的最晚。”宋稚笑着走上前去,左右有曾蘊意在,就算林天晴不搭理自己,也不至於冷場尷尬。

    宋稚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未曾想到林天晴竟甜笑着說:“稚兒一向是個貪覺的,是否又起晚了”

    宋稚心中驚訝,面上卻未顯露半分,仍舊是尋常神色,彷彿兩人從無嫌隙,道:“姐姐又取笑我了。”

    “這可是冤枉稚兒了,今日原是我磨蹭了。”林氏聽到她們對話,從旁插嘴道。

    林氏、謝氏、小陳氏三位婦人端雅大方,宋稚、曾蘊意、林天晴則是或明豔或純情或秀雅,各有不同美麗的少女。

    宋稚的相貌雖說最爲出衆,但曾蘊意站在宋稚身旁時,也沒有覺得自慚形穢。她是很有幾分底氣的姑娘,認爲容貌之美不過在於一時而已,而更重要的東西蘊藏在一個人的靈魂之中。

    林天晴身子一直不好,很少參加一些權貴千金們的聚會,曾蘊意原先只見過她寥寥數面,只記得是個人淡如菊的病美人。現在在一瞧,卻覺得她的衣着打扮都有些照着宋稚的模樣,失了她原先的韻味。

    “都說醉酒醉酒,酒香醉人才是好酒。焉知還有醉茶這一說你送來的那一小罈子酒,現下都喝完了。可我的胃口已經被妹妹的酒養出來了,你可得再分我一罈子。”曾蘊意喝了一口淡茶,便擱下了,對宋稚道。

    宋稚聞了聞自己手中的茶,小聲道:“這茶的確是普通了些,不知道是否是安排的人疏忽了。”

    流星想了想了,便要出去替宋稚再換一壺來,卻被宋稚攔了下來,“咱們現下是在外頭,別多事了,左不過不喝便罷了。”

    “那可不成,”謝氏將茶盞擱下,不滿道:“蘭茜,出去找人換壺好茶來。”

    曾蘊意用手掩住口,悄悄的對宋稚說:“我孃親最不喜歡茶水不周到了,若是在家,她可是要發火的。”

    蘭茜出去了一會兒,端着一壺茶水回來覆命。她低着頭,說話有些嗡起嗡聲的,菱角偏頭打量了她一眼,大大咧咧道:“你眼圈怎麼紅了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誰給你氣受了”謝氏命蘭茜擡首,瞧她眼圈果真紅了一圈。

    蘭茜猶豫片刻,道:“原來這滿圍場的人都伺候皇家親眷去了。所以對咱們格外怠慢些。奴婢去找人換茶水的時候,遇到了長公主身邊的宮女來取糕點,知道奴婢的用意之後便對奴婢百般奚落,說奴婢是個多事精,也不掂量着自己的身份,還敢挑肥揀瘦。”

    曾蘊意瞥了謝氏一眼,見她面色陰沉,心裏暗道糟糕,這蘭茜也是,怎麼什麼都一個勁的往外吐

    曾蘊意趕在謝氏要起身的時候起身將她攔下了,急道:“長公主的性子人盡皆知,就是個愛挑事的,僕肖其主,孃親何必跟那種人計較”

    “哪種人”沈雪染的聲音在帳篷外頭驟然響起,在場衆人皆是驚悚,尤其是曾蘊意,臉色登時就蒼白了幾分。

    她一回身,只見沈雪染帶着陶綰容和一衆奴僕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還有一個曼妙的背影擋在了她身前,原是宋稚。

    “長公主萬安。”事發突然,大家皆驚懼,直到宋稚盈盈下拜時,才忙不迭的跟着下拜。

    “安不了本宮好心好意給你們送貢品茶葉來,卻聽到你們在背後說本宮的壞話”沈雪染知道自己的名聲在權貴之家裏不好,但聽到區區一個黃毛丫頭竟然也敢在說自己的壞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臣婦教女無方,還望長公主有錯莫怪。”謝氏認錯倒也乾脆,無非是口說兩句,又不費勁。

    “既然曾夫人說自己教女無方,那本公主就替你來管教管教。”聽到沈雪染這般說,陶綰容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在等着看一場好戲。

    “長公主,這樣實在不妥。”小陳氏出言勸阻。

    陶綰容睇了她一眼,斥道:“哪有你說話的份。”

    小陳氏聞言不輕不重的瞥了陶綰容一眼,彷彿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陶綰容眸中有戾色閃過,道:“來人,替長公主好好掌她的嘴。”

    沈雪染不易覺察的擡了擡眉毛,似乎對陶綰容趕在自己前面發號施令略有不滿。

    “長公主,”宋稚依舊擋在曾蘊意身前,柔聲道:“觀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在場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曾姐姐頂着一張紅臉蛋出去,旁人問起來,可是有損長公主清譽。”

    “呵,”沈雪染冷笑一聲,“你敢威脅我”

    “臣女怎敢”宋稚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不過是闡述事實。”

    沈雪染豈肯這樣輕輕揭過她正要開口呵斥,卻聽外頭號角聲起,圍獵觀禮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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