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章 以心換心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儘可能溫柔的觸碰宋稚的指尖。

    入睡之前,逐月給宋稚點了安神香,此時她正陷在香甜的睡夢中,還以爲這是睡夢中怪異的錯覺。

    可這感覺也太過鍥而不捨了一些,宋稚動了動手指,劃過一團柔軟又蓬鬆的東西。

    嗯宋稚迷迷糊糊的想,好熟悉的觸覺。她忍不住用指尖揪住那一團東西抿了抿。

    啾那東西一下脫離的她的指尖,隨即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

    宋稚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她睜開眼,瞧着大咕站在她胸口的棉被上,換過密毛的它顯得更像一個毛線團,瞪着綠豆般大小的眼珠,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啾啾看到宋稚醒了,大咕很快活的叫了幾聲。

    這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還以爲自己在做夢,“你怎麼出來的籠子沒關嚴實嗎”

    這不可能呀宋稚漸漸的醒了神,她是眼睜睜見流星給鳥籠插上插銷,怎麼又跑了出來

    宋稚揉了揉眼睛起身,大咕也跟着飛了起來,在牀前撲棱着翅膀。

    她尋了一件厚實的兔毛大氅將自己裹起來,光裸的腳掌踏在柔軟的雪白長毛地毯上,幾乎要與之融爲一體。

    爲了不用聽到逐月唸叨什麼寒從腳底起,宋稚通常是不會光着腳的,但赤足實在是太舒服了。

    宋稚打了個脆生生的響指,想引着大咕往鳥籠走去,可它歪了歪頭,並沒跟來,反倒是外間守夜的流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夢囈。

    啾大咕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飛來,反而在宋稚的梳妝檯上落了下來,不知道銜起了什麼東西朝宋稚飛來。

    宋稚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一個紅玉雕小磬落入宋稚的掌心,噫這和沈白焰項圈上的那一枚似乎是一樣的制式嗎怎麼會在去

    啾啾大咕朝宋稚喚了兩聲,又朝門外飛去,像是要引宋稚去哪裏一樣。

    宋稚低頭瞧了瞧手裏的這個小磬,遲疑片刻,就去尋了一雙鹿皮的絨靴出來穿來。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細微的木門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清晰可辨。

    大咕率先飛了出去,緊接着是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宋稚戴上了大氅的兜帽,僵立了片刻,聽見流星的呼吸聲依舊均勻,便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門。

    一推開外間的大門,迎面一陣寒風在宋稚臉上溫柔的觸了一下,宋稚倒沒有覺得冷,只是下意識的閉了閉眼,像是被冰冰涼涼的水霧薰了一下。

    一睜開眼,像是仙人在天上抖了抖衣袖,漫天的雪花忽然就無聲的落了下來,細細碎碎的雪花伴着月光倒映在她幽深的瞳孔裏,四下無人,這雪倒像是爲宋稚一人而下的。

    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淡淡的白氣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啾~大咕叫了一聲,然後慢悠悠的撲閃着翅膀,以免宋稚跟不上它。

    倒是也沒有走多遠,宋稚不過是跟着大咕走到了後院的馬廄旁,見大咕撲哧的落到一個人的肩上,肩背寬闊,身形如松柏,正在撫摸熟睡着的騰雲。

    沈白焰很快回過身朝宋稚走來,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肩,一股溫潤的暖流便從他碰過的地方開始擴散至宋稚全身。

    “你的內力真是厲害。”宋稚瞧着自己微微泛紅的指尖,驚歎道。

    “我母妃身子寒,我父親特意學得這種暖身內力,我時候才七歲,他也讓我跟着學,說以後靠這門手藝可以娶個好夫人。”沈白焰難得說了這麼長句的話。

    “聽起來你父親倒是個風趣幽默的性子。”宋稚垂首摩挲着那個紅玉小磬,幸好有兜帽掩着,看不見耳尖緋紅。

    “嗯,他比我有趣。”沈白焰道,他又躊躇着從身後拿出一個紅玉項圈來遞給宋稚,道:“與我那個是一對。”

    宋稚沒有接,擡首看他,蹙了蹙眉。

    “白玉簪、粉晶桃花簪、蘭花纏枝步搖、燒藍耳墜、金玉耳鐺、瑪瑙扳指、翠玉手鐲、宣州的絕品濃墨和靛藍石粉、王柏從和趙林芝的山水畫真跡、各種玉如意、各種稀奇古怪的新鮮物件。”

    宋稚將手負在身後,踮起腳尖湊近沈白焰,輕輕道:“世子不覺得自己送的太多了嗎”

    沈白焰的身影不易覺察的晃了晃,少女的氣息如蘭如梅,清冽如雪。卻又隱隱帶着一點勾人的尾巴。

    他有些艱難的開口,似乎是脣瓣太乾,黏在一塊了,“我笨嘴拙舌的,只能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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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稚彎眸勾脣一笑,眸光清澈見底,脣角卻惑人心絃。

    “可我想聽世子說。”她的腳尖一點一點,時而離他近,時而離他遠,像是在逗弄他。

    沈白焰心裏騰盛起了一點無可奈何的薄怒,像一把小小的火,在他的心下灼灼燃燒。

    “冬獵那天,沒護好你。”沈白焰略帶懊惱的說。

    宋稚微感驚訝,像是剝掉了一層假皮,沈白焰在宋稚面前露出他真實的七情六慾。

    “這怎麼能怪你,你又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實我早就知道觀禮臺有問題了。”沈白焰忽道,有粒雪花粘在他的眉毛上,不一會兒便融化了。

    宋稚站在馬棚下,風被沈白焰悉數擋住了,風雪皆不沾身。

    宋稚不意外的點了點頭,瞭然道:“你是想看看到底是八皇子耍的把戲還是十二皇子”

    “可也間接驚着你了。”沈白焰拿着紅玉項圈,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所以今日來給我道歉”宋稚鬆快的語調讓沈白焰微微寬心。“嘉妃娘娘也嚇着了,你問候過了嗎”

    一說起嘉妃,沈白焰眉目一肅。

    宋稚捕捉到了他這細微的變化的神色,道:“怎麼了”

    沈白焰便說了沈澤被送到太皇太后膝下教養的事,宋稚沉默了一小會,四周只有騰雲的呼吸聲,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目光飄向別處,試探道:“是壞事嗎”

    “不全是。”沈白焰乾脆道,一點想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崔家,並不是完全與世子一條心”宋稚接過了他手中的紅玉項圈,將小磬從項圈首端抵進去,小磬滑進項圈,稍稍晃了幾下。

    “哪怕現在是一條心,日後也不一定是。若是沈澤日後長成爲真龍,我便是最惡的那條蛟。”沈白焰靜靜的望着宋稚,那雙永遠深邃的眼眸現在淺顯的就像養魚的水池,毫無保留。

    宋稚抿了抿脣瓣,脣瓣上留下兩枚齒痕,泛着一點水光,“世子爲何對我如此坦誠。”

    “父王說,以心才能換心。”沈白焰道,他總覺得自己與宋稚的心隔着一層,先前她還喚自己沈哥哥的時候,就覺得她的天真爛漫似乎夾雜着點什麼,如今更是這樣了。

    他覺察到起風了,周身內力一震,將寒風擋了回去。

    宋稚瞥見雪花落下的線條一彎,像是有個隱形的人在雪下翩翩起舞。

    “好。”宋稚聽見自己的這般說,“以心換心。”

    兩人在月光下對望,在這四下蒼茫一片的雪地裏,宛如天上一雙的神仙眷侶。

    宋稚也不知道自己跟沈白焰在外頭聊了多久,反正第二日她是睡過頭了,而且身子憊懶沉重,流星和逐月哄了半天,才把她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果然到了傍晚,月事便來了。雖說昨夜在雪地裏站了許久,可這一次的月事卻並不艱難,只是後腰有些痠軟罷了,腹部倒是也不疼了。

    “定是先前的一早一碗的四紅湯起了作用。”逐月篤定道。

    是嗎宋稚懶洋洋的想,肩頭忽然產生了一熱的錯覺,她又開始天馬行空的胡亂想着,許是因爲他內力呢若是他不做世子了,倒是也能靠這個手藝開個小小醫館

    若是沈白焰知道自己被宋稚當做婦科聖手不知會如何作想。

    “主子”菱角走了進來,面色有些焦急。

    “嗯怎麼了”宋稚先前讓她去給沈白焰送了一碟子的兔兒甜糕,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喫食。

    “姜小姐去八皇子在碩京的府邸參加側妃的喪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被八皇子以不敬姊妹,辱沒側妃爲由扣在了府上。”菱角去的時候,沈白焰也是剛剛纔得了消息。

    “什麼”宋稚一下從軟塌上起身,震驚道:“世子同你講的靖海侯可知曉這件事了嗎姜大哥呢”

    菱角忙道,“姜家早知道了,只是去的都是女眷,一時間也沒有辦法,靖海侯和姜公子都已經在路上了。”

    “沈昂的膽子也太大了他憑什麼扣了姜姐姐”宋稚心裏着急,卻毫無辦法。

    “主子別急,世子爺做事您是知道的,姜小姐定會沒事。”菱角安慰道,逐月也在旁勸慰。

    沈昂扣了姜姐姐,究竟想做什麼難不成要與靖海侯爲敵嗎還是想要威脅靖海侯宋稚胡亂的想着,心如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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