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屋外風雲屋內安
    “素水還在外頭嗎”宋稚冷汗涔涔,只覺得後背冰涼。

    “素水大人一定會在的,夫人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去問問消息。”菱角起身便要出去,卻被宋稚叫住了。

    “別去了。”宋稚用手擦了擦臉上壓根不在的汗,只摸到一片冰冷,“沒消息便是好消息。”

    菱角頓住了腳步,轉身想來扶宋稚。

    宋稚擺了擺手,“你不肯瞧大夫也就罷了,好生歇着吧。我去瞧瞧那兩個小的,別跟我一樣,把晚膳的時辰也給睡過去了。”

    “逐月給您備了山藥粥,方纔正好去端了。”菱角話音剛落,便見逐月走了進來。

    她顯然是聽見了菱角的話,接茬道:“知道夫人這幾日胃口不佳,所以只有一小盅,一定喫得完。”

    宋稚接了過來,略吃了幾口,道:“孩子們喫過了嗎”

    “乳母已經餵過小姐了,小公子也吃了一碗雞粥和三塊蛋酥,胃口倒比夫人要好些。”逐月道。

    宋稚抿了抿被粥濡溼的脣瓣,擱下粥碗,道:“我去瞧瞧他。”

    逐月睇了一眼只矮下去一指寬的粥碗,只得道:“那奴婢讓松香給您下一碗清湯細絲面”

    宋稚往內室走去,只說一句,“再說吧,我不餓。”

    沈澤這孩子倒是個心寬的,喫飽喝足便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宋稚見他一隻白胖的腳丫子露在外頭,而被子又被他橫向的抱在懷中,只好另外拿過一條薄毯將他的腳蓋住。

    她見沈澤睡得香甜,可自己卻毫無睏意,便隨手從一旁的書架上拿過一本書來。

    這是湖心小築本就有的書,也不知道是何人放在這裏的。

    打開一看,竟是一本關於西南風土的書籍。

    宋稚不由得想起沈白焰前世雄霸西南,聽說那裏巫族盛行,民風彪悍,也不知道那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宋稚看的入神,直到咳聲響起。

    這咳聲如驚雷貫入宋稚耳中,她下意識的循聲瞧過去,只看到簾帳旁沈白焰負手而立。

    他身上那件一塊深一塊淺墨青色的披風尚未脫去,隱隱有血腥氣傳來,顯然是一完事就回來,不想讓宋稚擔心。

    昏暗的燭光照耀下,他神色淡漠如常,不辨喜怒。

    沈白焰深邃的目光瞧過來,似乎正落在她手中書上,又落在她的臉上,這才微微一笑。

    宋稚手一鬆,書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你,你回來了一切無恙”宋稚恍若身在夢境,走上前去,喃喃道。

    “無恙,只是八皇子的人馬進京時,有大批流寇趁亂而入,恩伯公府和太尉府受了流寇襲擊,死了幾個人。周決回府救急,腿也受了點傷。不過,跟八皇子的人馬相比,已經是走運了。”沈白焰後退一步,不欲自己身上的血跡沾染到宋稚。

    宋稚只覺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忙道:“啊那姜姐姐

    “她在姜府,不在周家,無事。”沈白焰知道她的意思,連忙解釋說。

    “難道是因爲他們兩家的府邸靠近外圍嗎”宋稚曾在史書中看到過類似的事情,若是權貴之家被攻破,家中女眷的清譽只怕是保不住了。

    “只不過是挑軟柿子捏罷了。周決與周家不睦,已經在外頭尋宅子了,連懷孕的夫人也送回孃家待產了,剩下的全是無用之輩。不過周決也十分後悔,他的母親驚懼過度,尚在昏迷之中。”

    逐月急急忙忙的捧來一件玄色的斗篷,沈白焰利索的更換了,道:“燒了這件。”

    逐月應了一聲,拎起這件浸透血跡的披風出去了。

    沈白焰順勢坐了下來,一口飲盡了宋稚喝剩下的一杯殘茶。

    宋稚順着沈白焰凝神的目光望去,只見他正專注的瞧着牀上熟睡的沈澤,似乎是在深思些什麼,道:“怎麼了”

    “皇上死了,想必你也猜到了。”沈白焰視線落回宋稚身上,見她脣瓣乾裂,便知她這幾日熬得辛苦。“這消息已經傳出來了,林丞相取得了遺詔,待明日所有皇親貴胄到期之後便會宣讀。”

    “那八皇子

    “死了。”沈白焰道,忽然又詭異的輕笑了一聲,“你猜是誰動的手”

    宋稚見沈白焰這表情,便知這人一定出乎意料,想了半天也無結果,只有搖頭。

    “我今日才知什麼叫做迴光返照,原來一個垂死之人的奮力一搏也能這樣驚人。”沈白焰臉上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難道是,是父子相殘”說到垂死之人,不就是順安帝嗎

    “嗯,八皇子來到

    皇上病榻前時,我與若暉就藏在暗處,待他露出真面目的時候就將他擒獲。他對皇上百般羞辱,結果被當胸一刀。可能他也沒想到,這形容枯槁的死人,竟能有這樣大的力道。”

    沈白焰面對着宋稚,餘光卻始終關注着牀上的沈澤,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蹬掉了被子,腳掌露在外頭,大拇指微微一動。

    宋稚扭頭望了望沈澤,見他依舊熟睡,回過神來對沈白焰說,頗爲憐惜的說:“十七皇子才這麼點大,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記得的皇上的樣子。”

    沈白焰沒有回答,說了這會子話,眼神中才流露出一絲倦色。

    “要不要睡一會明天外祖父什麼時候宣讀聖旨你是不是帶着十七皇子一同去”宋稚現在有問不完的話,可又不想沈白焰太費精神。

    沈白焰幫宋稚捋了捋幾絲散落的髮絲到耳後,道:“外頭現在安定了,回去吧。也好睡得安穩些。”

    沈白焰連着這牀被子將沈澤一把抱起,這小傢伙睫毛輕顫,嚅囁着說了句什麼,又睡着了。

    一行人回到了正院,宋恬和沈澤皆在暖閣睡下了。

    沈白焰沐浴完畢,洗去一身血氣塵土,見桌上擺了一海碗清湯細絲面,翠綠的油菜,小小的蝦米,上邊還臥了一雙荷包蛋,雖豐盛卻也樸素。

    這原是給宋稚備下的晚膳,宋稚要得急,便先進了沈白焰的肚子。

    宋稚在旁守着沈白焰,看着他吃麪,自己也被沈白焰餵了一隻荷包蛋。

    他擱下筷子,看着光可鑑人的碗,自嘲道:“小廚房的手藝愈發精進了,今日倒是喫撐了。”

    “這碗麪起碼是兩人份,可不得喫撐了嗎。”宋稚託着腮幫子看着他,絕口不提這幾日他在外頭的事情,只覺得心裏寧靜安定。

    沈白焰低着頭握着宋稚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滑過,也不說話。

    夫妻倆正靜坐着對視的時候,宋稚忽錯開目光,看向沈白焰身後。

    小孩兒的腳步雖輕巧,但沈白焰依舊是早早就覺察到了。

    他回過身,見沈澤抱着一牀軟毯赤腳站在地上,睏倦的揉了揉眼睛。

    “堂哥。”沈澤雖吐字清晰,但依舊是軟軟的奶音。

    沈白焰一個邁步將沈澤抱起,道:“怎麼赤腳站在地上,嬤嬤們教的規矩都忘了不成”

    沈白焰說話的口吻倒像是把沈澤當做自己兒子了,也對,沈澤的父親與沈白焰的父親是一母同出的親兄弟,而母親也是如此。

    雖是表親,但也可以說是親上加親了。

    沈澤摟住沈白焰的脖頸,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神態動作頗爲依戀。

    孩童的眸子總是特別的純潔清澈,少有別的情緒。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宋稚走到這對兄弟旁邊,摸了摸沈澤的頭。

    沈澤又朝她伸出手,宋稚一愣,把他抱了過來。

    沈澤搖了搖頭,只倦倦了打了一個呵欠,小嘴張的圓圓。

    “去睡覺好嗎”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人世,沈澤的情緒似乎是有點古怪。

    沈澤依舊是搖了搖頭,宋稚無法,只得將他放在自己房間的牀鋪上。

    這竟誤打誤撞的遂了沈澤的願,他鑽進被窩裏,只是睡不慣硬枕頭,索性將整個人鑽進被窩裏去了。

    “這

    宋稚有些不知所措,對沈白焰輕道:“不大合規矩吧”

    “”沈澤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來,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見到宋稚疑惑的神情,沈白焰道:“他說沒事,今日想同我們一起睡。”

    沈白焰假裝打了個呵欠,一把抱住宋稚道:“睡覺吧,還怕牀上塞不下一個小豆丁”

    宋稚被他單手抱起,一把擱在牀上,沈澤自覺地往牀內側蠕動着。

    原本都是沈白焰睡在外側,但今日不知道爲什麼,把沈澤挪到了最裏邊,自己非要躺在宋稚和沈澤中間。

    宋稚有些莫名奇妙的躺在牀上,沈白焰的胳膊牢牢的摟着她,生怕她掉下去。

    她在牀上躺了半天,突然回過味來,她艱難的在沈白焰懷中轉過身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你該不會是在喫這個小傢伙的醋吧”

    沈白焰默了默,故意粗聲粗氣的說:“你這小腦袋瓜裏裝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快睡覺”

    宋稚在黑暗中伸手去摸沈白焰的臉,只覺得溫度要與往常燙一些,心知他是害羞了。

    沈白焰一手攬着宋稚,一手撫着沈澤的小臉蛋,沈澤在睡夢中蹭了蹭他的手掌,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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