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娘花粉
    一到秋日,天氣爽朗,不熱不燥,又無沙塵,是一年中最舒心的日子了。

    可這舒心的日子也只有那富貴閒人才有時間品味,深深庭院之中負責灑掃的的婢子們可就煩心了,黃葉怎麼也掃不乾淨。

    青竹掃了一上午,不過是喝口水的功夫,一回來又是一地的落葉。

    她有些氣急敗壞的揚了揚笤帚,餘光見茶韻抱着幾隻粉白相間的月季從廊下走了過來,連忙捏緊了笤帚繼續掃地。

    青松被擼了差事,被髮賣到另一戶人家去了。她可不想步其後塵

    青竹前日出府在街面遇到她,被她強拉着訴了幾句苦,才知道那家人門風不正。她被那家的老爺玷污了清白身子那家的主母性子又烈,容得下爬牀的丫鬟,但容不下多一房姨娘。

    所以她現在還是丫鬟,每日還是要做活計,時不時還要被老爺侮辱,受主母編排,與從前在王府的日子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青竹與她一同進府,見她落得如此田地,難免心有慼慼焉。再加上茶韻對她本來就有成見,這每日的活計更加不敢鬆懈了,生怕被茶韻揪住了錯處,也叫發賣到別處去了

    茶韻睇了院中的青竹一眼,見她那副鵪鶉般瑟瑟縮縮的樣子,在心裏輕嗤一聲,也懶得理會了。

    “夫人,給您送花來了。”茶韻走進內室,對着正在看書的宋稚福了一福。

    宋稚擡眸望了一眼,見今日的花形繁茂,顏色素雅,別有一番韻致,心下已經是滿意了,對茶韻道:“怎麼是你來了,合該是茶香的差事纔對。”

    “月季堆裏不知怎的冒出來個紫色的花苞兒,成了她的寶貝,日日守着,待那一日開了要奉給夫人看呢昨個晚上睡得好好的,非說自己聽見雨聲了,半夜爬起來去苗圃看這花兒,結果寒氣侵體。今早上就發了高熱,連牀也下不來了。”

    她們這幾個一等丫鬟在宋稚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不愛花的也成個花迷,更別提日日侍弄花草的茶香了。茶韻總是笑話她,說她不必許人家了,嫁給花花草草倒是好

    “這丫頭,性子裏就是有股子癡”宋稚嗔了一句,“請過大夫了嗎”

    “夫人放心,大夫說茶香身體底子好,已經餵了藥下去,想來明日就能大好了。”茶韻笑道。

    “那便好,叫她養好了病再做事。可弄傷了身子。”宋稚細細的囑咐道,衆丫鬟心中都熨帖極了。

    逐月和流星去私庫取花瓶,回來的時候雙雙把花瓶藏在身後,宋稚納罕道:“這是做什麼”

    “夫人猜猜,我們誰選的花瓶會更合你心意”流星與逐月以一個荷包爲賭注打了一個賭。

    宋稚不禁啞然失笑,“你們若是讓我選,也得讓我瞧見模樣呀。”

    逐月和流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將花瓶拿了出來。

    只見逐月選得是一個琉璃細頸的窄瓶,而流星選得卻是一個粗拉拉的陶土罈子,表面還坑坑窪窪的。

    宋稚睇了逐月一眼,乾脆的指了指流星手上的那一個。

    氣餒聲和歡呼聲同時響起。

    “夫人,爲什麼呀”逐月知道宋稚喜歡素淨些的東西,可流星挑的那一個陶土罈子雖說亦有一種粗野之美,但擺在這房中,實在是顯得不夠雅緻。

    “少即多。”宋稚將月季花枝修建的長短不一,這樣插進花瓶中時就會顯得錯落有致。

    見逐月仍舊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宋稚一邊撥弄着花草,一邊道:“你可還記得咱們院子的月季月季不像連綿的草花能呈現壯麗,月季一旦繁密起來,會叫人頭暈。”

    逐月不禁想起花房的月季來,一邊的滿滿當當的擠在一處,誠如宋稚所言,叫人眼暈。

    而後院的那叢在宋稚指點下打理過的月季則不同了,只在臥石邊上有三兩株,旁逸斜出,枝幹葉子也單薄的很,幾乎一眼就數得清,但卻滿是疏麗的美態。

    逐月想了一會兒,朝宋稚福了一福,含蓄一笑,道:“夫人,受教了。”

    “你可得記着欠我一個荷包呀若是沒時間做荷包,叫蘇崢給我從外邊帶包金豆糖也就抵過了。”流星一說完,就往宋稚身旁躲,怕是知道逐月惱羞成怒。

    “夫人,你看這嘴壞的丫頭”逐月又羞又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流星,”宋稚刻意拖長了聲調,有些狹促的說:“流星說的也沒錯呀。”

    逐月只得輕跺了跺腳,嗔道:“夫人,別打趣奴婢了。”

    逐月和蘇崢的事情算是過了明路,只待選個好日子成親也就是了,不過要等蘇崢在外頭的宅子修葺好了再說。

    那宅子離王府不遠,方便他們夫婦倆當差。

    三人正說着逐月的婚事,就見菱角略有些氣喘的跑了進來。

    這可是稀罕了,以菱角的輕功,不知道要跑上多久,纔會喘成這樣。

    還未等宋稚開口問,菱角就急急的說:“夫人,宋嫣那邊出事了”

    “怎麼了”宋稚疑心是那件事,可範斐之這幾日受了八皇子牽連,丟了官,比去了勢的公雞還要安靜,更是不敢去宋刃府上,又怎麼會難道難道是跟旁人

    “宋嫣與張家的公子那,那般了”菱角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方纔見了那一場活春宮,已經是羞極了,如何讓她說得出口呢

    “可是張欣蘭的弟弟,張旭”宋稚掐算着那月娘花的分量,知道宋嫣的身子定是難熬極了,可也不至於如此淫性大發吧

    “張公子喫酒喫的醉了,崔夫人又在陪她妹妹說話,於是他便自個兒四處走走散散心,不知怎的,竟碰上了宋嫣在假山邊上獨自晃盪。說不過幾句話,宋嫣就頻拋媚眼,骨頭像是酥軟了一般,往張公子懷中一摔,兩人乾柴烈火的,就在假山堆裏,那般了。”

    菱角想起方纔那淫聲浪語,只覺得耳朵孔裏都要冒熱氣了。

    流星不禁面露厭惡之色,逐月用帕子掩了口,像是聞到了什麼臭味一樣。

    宋稚與張旭有過一面之緣,他的樣貌倒還勉勉強強,只是油頭粉面,像是在脂粉堆裏打滾撒歡慣了的,讓人不喜。

    “他們今日爲何要去宋刃府上”宋稚不解的問,張欣蘭一向不把這個妹妹放在眼裏。

    “張惠蘭懷孕了。”菱角道,“再加上張府被圍攻的時候,宋刃得了八皇子失勢的消息,便佯裝自己是爲了驅逐流寇所以領兵進城,幫張府解圍,所以今日既是來恭賀,也是來道謝的。”

    宋刃乃真小人是也,臨陣倒戈的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故此,沈白焰只能以他與八皇子來往密切爲由,先擼了他的官職,將他拘在京中罷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張旭肯娶宋嫣,那宋稚豈不是還爲宋嫣找了一門好親事。

    “那張旭可曾娶親我怎麼記得他是有妻子的”張旭此人在宋稚的記憶中着墨不多。

    菱角道:“他已經成親,不過妻子身子不好,一直臥病在牀,在張府裏活得像個隱形人。妾室也有三房,只是沒有子嗣罷了。”

    “可有旁人發覺他們二人的醜事”宋稚皺了皺秀氣好看的眉毛,問。

    “有一個負責灑掃的丫鬟瞧見了,她捂着嘴在角落裏聽了好一會兒,這消息定是藏不住的”

    前些個月,宋稚估摸着宋嫣身上的藥性已經足夠,就讓菱角把珍珠和瑪瑙手裏的月娘花葯粉取了回來,只讓她們照舊服侍就是了,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果然如菱角所料,宋嫣與張旭的事情在第二日就傳遍了全城。

    秋日蕭瑟,這樣的豔色消息總是如同多了一雙翅膀的鳥兒一樣,能快速的飛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你就跟孃親說我病了,我不去正院喫飯”張欣蘭氣呼呼的一轉身,又躲到了帷帳後邊。

    崔道武十分無奈掀開帷帳,道:“你若是這樣說,母親說不定就要來看你了,到時候豈不是更尷尬”

    張欣蘭左想也不行,右想也不通,狠狠的摔了摔牀上的一個枕頭,哭道:“你叫我怎麼去去了還是不是讓他們笑話笑話我家風不正,兄弟竟做出這種醜事來”

    崔道武見自己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心有不忍,勸道:“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女方更失面子些,可那攝政王妃還不是該喫茶喫茶,該聽戲聽戲,也沒見她躲起來不見人呀”

    張欣蘭乍一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但一細想後又覺得不對,“他們這兩房本就不睦,父母仍在,妹妹居然跟着哥哥嫂嫂一同分府居住了,還斷了父子關係當初惹滿京城的人看了多少笑話如今再看,竟是再聰明不過了滿京城沒有比他們兩家更生分的人了骨子裏就爛透了的人,還是別沾染的好”

    張欣蘭句句是實話,堵得崔道武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攬着她的肩頭,左哄又勸,這才哄了張欣蘭去正院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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