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五十七章 鉤吻
    “夫人和王爺呢”流星端着兩盅花膠走進屋內,卻見這兩人都不在裏頭,便出門喚過一個丫鬟,問。

    丫鬟欲言又止,似乎是怕僭越了。

    “夫人和王爺去老王爺故居了。”逐月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塊小小的薄毯,夜裏多少還是有些涼,所以逐月便給蠻兒準備了這塊薄毯。

    流星自不會多問主子們的事兒,便將補湯端回小廚房溫着,又回到房門口守着。

    茶明站在院子裏輕輕吹燃了一枚火摺子,她依次讓小丫鬟用長竹竿取了燈籠下來,一個個點燃,又重新掛了上去,像是漫天的星光落進的院子裏。

    夏日的時候,王府裏用的都是冷燭。冷燭的光更像月光一些,沒有那麼暖,在悶熱的夏日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煩躁。

    而且冷燭還有驅散蚊蟲之效,婢女們守夜的時候總在站在燃了冷燭的燈籠下,少受些蚊蟲侵擾。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流星才見到沈白焰和宋稚手牽着手走回來了。流星福了一福,對他們二人道:“夫人、王爺回來了,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端補湯來。”

    宋稚淺笑着點了點頭,隨即擡眸去瞧沈白焰,見他眸光溫柔,不再受到往事侵擾,心下才放心了。

    流星取了補湯回來,分別擱在兩人眼前,豎起板子靠在肚腹上,道:“松香讓奴婢遞來一句話,端午時宮裏賞下來的糉子還剩了大半,夫人想怎麼處置”

    宋稚費勁的想了一會兒,這纔想起那糉子來,似乎是有百來枚,各色餡料的都有。“你給咱們院子里人分了去吧。糉子不好克化,若是年歲大的,就賞下一錢銀子。”

    “是,奴婢知道了。”流星應了一聲,十分有眼色的不打攪他們二人喫補湯,福了福就出去了。

    “什麼糉子,我怎麼不知道”沈白焰原先並不很喜歡花膠的腥味,可松香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將這花膠的腥味去除的一乾二淨,沈白焰先前從宋稚的碗裏喝了一小勺,便喜歡上了。

    “便是你受傷那一日的早上送來的,說是端午的節禮。有紅豆的,還有火腿的。我嚐了一枚,宮中調味太過謹慎,沒什麼味道。後來又出了那事,我哪還有什麼心思想着糉子大抵是流星自作主張存到冰室去了,凍過之後失了本味,你還想着要喫麼”

    宋稚抿着湯匙,問。

    沈白焰搖了搖頭,道:“喫過鬆香現包現煮的糉子,誰還稀罕宮裏賞下來的從前又不是沒喫過。”

    宋稚微微笑着,將剩下的花膠朝沈白焰的方向推了推,道:“我喫不下了”

    沈白焰無奈的瞧了她一眼,掂量着自己胃中尚有富餘,便包圓了宋稚喝剩下的花膠。

    宋稚正託着腮瞧他,恍惚間忽聽見了幾聲類似鳥兒翅膀撲朔的聲音,她還以爲這是自己的錯覺,卻見沈白焰站起身來,他的神情並不慌亂,只是謹慎的將宋稚拉到自己身後。

    宋稚見一個黑影印在了門扉上,“王爺,我有要事相報。”這正是素水的聲音

    “何事”沈白焰打開門,讓素水走了進來。

    素水匆忙朝宋稚點了點頭,又對沈白焰道:“十二皇子派人夜襲了竹樓,我猜想,他定是以爲那竹樓裏藏了王爺的私隱。”

    “可有人受傷”沈白焰不知道先是該生氣還是該覺得可笑。

    “有幾個下人受了驚嚇,受了些輕傷,倒是十二皇子的人,被瞭然大師生擒了,現在正在竹樓,王爺可要去瞧瞧。”素水問。

    沈白焰剛想點頭,卻又頓住了,他道:“我不去了,這只是小事,你處理了便是。”

    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素水半個字也沒有多說,領了指令便離去了。

    “爲何不去可是擔心我”宋稚不解的問。

    沈白焰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有些糾結的坐了下來,道:“只是有種預感,覺得今夜還是不要離開你比較好一些。”

    宋稚想了想,道:“你可是覺得十二皇子未必有這麼蠢這乃是調虎離山之計”

    “夫人真是懂我。”沈白焰挑了挑宋稚的下巴,故意擺出一副浪蕩公子的表情,道,“那竹樓雖不是人盡皆知,可我也沒有藏着,若是咱們平日裏不去住,那兒連個守衛都不曾有。他何必去那裏打探”

    宋稚少見他這樣不正經的時候,覺得新鮮,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說:“也是。說起來,姜姐姐本來也想去那竹樓避暑,後來見了然大師居住在那裏,覺得有些不便,所以歇了這個心思。”

    “瞭然大師住在竹樓後邊的竹屋裏,倒是也無妨。你若是想去,等這件事情了了之後,我陪你去小住上幾日。”沈白焰道。

     

    宋稚蹙着眉笑了笑,道:“還是不去了。省得又撞見什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什麼”沈白焰瞧她神色有些尷尬,不解的問。

    宋稚低聲將崔爾文與岑家大小姐私下裏會面的事情告訴了沈白焰。

    沈白焰並不驚訝,只是稍微有些不贊同的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宋稚覷了他一眼,道:“若是你娶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而娶了她的姊妹。你會怎麼做”

    沈白焰冷靜的說:“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說嘛”宋稚抱着沈白焰的胳膊,軟軟的靠在他的肩上,道:“我想聽。”

    沈白焰溫柔的撥弄了一下宋稚耳畔邊略顯凌亂的碎髮,道:“我只是不明白,若心中有喜愛的人,如何能撇下她去娶旁人,更何況是她的姊妹”

    “若是父母逼迫呢”宋稚道。

    “父母能逼迫你進洞房能逼迫你行周公之禮”

    沈白焰搖了搖頭,又略有些猶豫的說,“不過,爾文當年也是狠狠鬧過一場的,我舅舅性子強勢,舅母懦弱無能卻能做出以死相逼的事兒來,爾文的確是不得已。我方纔那樣說,的確是有些過了。”

    兩人說着旁人不幸的婚事,忽然都生出了許多的慶幸之感。

    “夫人王爺”流星着急的聲音響起,她顧不得禮節了,甚至拍了拍門。

    沈白焰起身,很快的開了門。

    流星一邊行禮一邊道,“王爺,糉子有毒,銀花吃了之後中毒了,面色發青,口沫四溢,極爲恐怖,我現在讓下人們將她擡到吳大夫哪裏去了。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什麼”這事情來得如此突然又兇險,叫宋稚驚愕萬分。

    “她喫得是什麼口味的糉子”沈白焰吞嚥了一下,問。

    流星蹙着眉頭露出思考的神色開,道:“是紅豆蜜餡的。”話音剛落,流星倒抽一口冷氣掩住了嘴,驚懼的望向宋稚。

    紅豆蜜餡糉子是宋稚最喜歡的糉子,從前太皇太后還在時,曾特意的問過宋稚的口味,好讓宮裏準備給王府的節禮。這事情宮裏人盡皆知,壓根不是個祕密。

    宋稚還算是穩住了心神,只是額上滲出一層冷汗。

    “我瞧瞧銀花去。”銀花是一個負責灑掃的三等丫鬟,平日夠不上格進正院,只是在外邊這一圈打掃,宋稚一年之中見她的次數不超過三回。

    “夫人。”流星攔住了她,道:“吳大夫現在那邊亂糟糟的,茶韻已經去了。您就好生待着吧。免得衝撞了。”

    宋稚胡亂踱了幾步,還是放心不下,道:“我還是想去瞧瞧她。”

    “那我陪你去吧。”沈白焰攬過宋稚的肩頭道。

    宋稚點了點頭,兩人才出了正院的門,略走了幾步,就見到逐月急匆匆的身影。

    宋稚見逐月這樣,心裏已有了很不好的一些猜測。

    逐月在離宋稚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她先瞧了沈白焰一眼,又對宋稚道:“夫人,銀花去了。”

    宋稚閉了閉眼,壓住心底的酸澀和愧疚。

    “是什麼毒,爲何這樣的快”沈白焰問。

    “奴婢也說不清楚,只聽吳大夫說是什麼鉤吻”逐月不確定說。

    “鉤吻可是斷腸草嗎”宋稚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在哪裏聽到過這種毒藥。

    “是也不是,鉤吻是斷腸草中的一種,是最毒的那一種。”沈白焰後又補了一句,道:“倒是沈家一貫常用的。”

    逐月聽到這句話,像是凍掉了耳朵一樣,頓時變得十分驚惶。她心知這句話本不是自己該知道的東西。

    這沈家到底指的是沈白焰,還是指整個皇家呢

    “菱角呢”沈白焰問逐月。

    逐月不敢看沈白焰,道:“她還在銀花那裏,想要多探查一些。”

    沈白焰點了點頭,轉過身道:“你去把她叫回來。”說罷便領着宋稚走了。

    宋稚有些失魂落魄的被沈白焰牽着走回了院子,不一會兒菱角便來了。

    她臉上的神色極爲難看,道:“是鉤吻毒。從毒發到死去,不到一刻鐘。王爺,我已給宮中的人去了信,想必很快就能有回覆了。”

    菱角說完,十分擔憂的睇了宋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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