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月的小日子
    大門戶有大門戶的煩事,小門戶有小門戶的瑣碎。

    逐月自在箱籠底下看見自己的那張身契,心裏既是感動,又是害怕。

    從前她沒有自己的日子,宋稚便是她的全部,她的心思籌謀都是爲着宋稚。

    可現如今,將這日子一下塞到了逐月手裏,她反倒不知所措,滿心惶恐。

    前些日子倒是還好,白日依舊在宋稚身邊伺候着,只是晚上回家來住,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可自從懷有身孕之後,她離了王府,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當主母,也是這這幾日才明白,爲何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又明白了什麼叫做宰相門前三品官。

    倒不是逐月自誇,她這王妃跟前的大婢女,在這平頭百姓眼中,竟也如那達官貴人一般威嚴難攀。

    逐月的宅院對門是一間姓朱的富戶,聽看門的小廝說,那家人早幾日就在門口探頭探腦,想要進來拜訪一番。但是又摸不清這蘇家的底細,生怕衝撞了。

    直到前些時日,逐月出門買了些做肚兜的好料子,在那間布莊子的二樓碰見了那朱家娘子。

    朱家娘子一張圓臉,除了眼眸細長些之外,倒是與流星的相貌有幾分相似。不過她畢竟出身小門戶,有些畏畏縮縮的,在丫鬟的攛掇下才敢上前與逐月攀談。

    逐月的性子一向溫和,自不會給她冷臉瞧,見這朱娘子又是個性子單純爽朗之人,兩人便說上了話。

    朱娘子是這布莊子的老主顧了,見逐月挑的那幾塊料子,都是上等貨色,更對逐月高看了幾分,不住的出口誇讚。

    她的嗓門許是大了些,另一側的屏風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冷哼。朱娘子有些尷尬,壓低了聲音。

    其實這幾塊料子落在逐月眼中只是平平而已,但她也知道宋稚的衣料不是外頭莊子裏這些貨色可比的,也沒有過多挑剔,只略一點頭,對身側婢女道:“就這兩塊吧。”

    那婢女是逐月前些日子買的,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相貌並不出衆,只是還算清秀。

    一場饑荒,全家只活了她一個,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自己的父親是個秀才,給她取得名字裏有一個文字。逐月乾脆叫她文兒。

    選好了料子,逐月便打算回去了,朱娘子說要同行,逐月見她只挑了兩卷明黃色的絲線,心裏雖奇怪,倒也沒有多問。

    朱娘子走在逐月前頭,逐月小心翼翼的握着樓梯扶手走了下來,朱娘子在前邊沒頭沒尾的說着些家長裏短的事。

    身後傳來腳步聲,逐月警覺的回了頭,見另一側屏風後的女子走了下來,她臉上帶着面紗,看不清是何模樣。

    逐月繼續走着,朱娘子仍舊在東拉西扯,言語混亂,逐月聽得並不明瞭,只盡力去理解她的話頭,隨口應着、

    忽然覺得身後的裙襬被什麼東西拽住了,逐月身影一晃,發出一聲驚呼。朱娘子此時反應倒是快,與身側丫鬟一起扶住了逐月。

    逐月只是驚了驚,並沒摔着,回首冷冷的瞥了蒙面女子一眼。

    “你這人怎麼這樣”朱娘子對那蒙面女子道。

    “誰讓她走路慢吞吞的,不過是踩到了裙襬罷了,有沒有那麼嬌貴”蒙面女子又是一聲冷哼,從逐月身邊走過,又將朱娘子的丫鬟一把推開,自顧自的走了下去。

    朱娘子一臉擔憂的對逐月道:“蘇娘子沒事吧”

    逐月搖了搖頭,道:“無事。”她只是將裙襬提起,走下臺階。

    這一走下去,迎面卻遇到了一個熟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謝靈臺。他清瘦了許多,正擡首瞧着二樓樓梯上,那正是逐月和朱娘子方纔站着的地方。

    逐月一愣神,便福了一福,道:“表姑爺您怎麼在這”

    “逐月姑娘客氣了,”謝靈臺收回視線,對逐月勉強笑了笑,“給我母親尋幾塊衣料。”

    此話一出,逐月更是不解了。謝靈臺何須親自採買林府難道還會少一份衣料嗎不過這話,哪怕今日在這裏的人是宋稚,怕是也不能直接問出口。

    “夫人,掌櫃說會讓人送到家中,咱們可回去了。瞧,還送了兩條帕子呢”文兒去櫃檯結了賬,歡天喜地的說。

    她一臉的孩子氣,叫人瞧不出是個那麼命苦的孩子。

    “你就收着吧。左右你也是個愛流汗的。”逐月道,又對謝靈臺福了福,便帶着文兒走了。

    謝靈臺又擡首瞧了一眼布莊子的樓梯,喃喃自語道:“應該無礙吧”他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管旁人的事,買了母親要的布匹

    之後,謝靈臺便離去了。

    逐月與朱娘子一道回家,遠遠瞧見蘇崢從家中走了出來,蘇崢眼裏好,即可就瞧見了逐月。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有幾分擔憂的說:“你怎麼出去了,我還想去找你。”

    “不過隔了一條街,成日的不走動,好悶。”逐月道。

    朱娘子早已經退到一旁,微微偏着頭,對蘇崢福了福。

    蘇崢睇了她一眼,道:“你是朱霖的夫人吧”

    朱娘子怯怯的瞧了他一眼,道:“是。”

    “這幾日都未見到他,做什麼去了”蘇崢語氣雖然溫和,但他問的話卻有些出格,不是初次見面就好問的話。

    逐月覺得不妥,便輕輕拽了拽蘇崢的玉佩。

    蘇崢握住逐月的手,依舊看着朱娘子。

    朱娘子老實道:“相公他去北邊進貨了,走得是旱路,所以這大半年都不會在家中了。”

    “哦那朱娘子一人獨住,要小心些。”蘇崢很認真的道。

    逐月恐他嚇着朱娘子,頻頻使眼色。可蘇崢只是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無妨,家中護院、小廝、丫鬟衆多,不日小叔也要攜家眷過來暫住。”朱娘子倒是還算鎮定,聲音雖低,但字字清楚。

    “唔。”蘇崢點了點頭,這時才道一句,“冒昧了。”

    蘇崢又對逐月道:“咱們回去吧。今日李兄給咱們送來一隻野兔,野兔肉香,我已經讓他們一半做湯,一半炙烤。”

    逐月微微笑着,道:“好。朱娘子,那咱們改日再見。”

    朱娘子點了點頭,笑容靦腆而青澀。

    蘇崢在旁揹着手,等着逐月與朱娘子告別,隨後兩人肩並肩的走向家門。

    “你怎麼對朱娘子這般不客氣她怎麼說,今日也算是救了我呢。”逐月挽着蘇崢,道。

    “什麼”蘇崢停了下來,皺着眉對逐月道:“什麼叫做救了你”

    看着他這一臉擔憂的神色,逐月快快的解釋了一番,卻猶見蘇崢眉頭緊鎖,“這麼奇怪這麼巧合”

    “什麼奇怪,什麼巧合你在說什麼”這回輪到逐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蘇崢對逐月身後的文兒道:“先讓小廚房備菜。”

    他溫柔的目光落在逐月的小腹上,道:“咱們邊喫邊說,可別餓壞了我女兒。”

    逐月在他肩上輕捶了一下,道:“怎麼就知道是女兒了”

    “小子淘氣,煩得很,還是女兒好。”蘇崢一邊說,一邊扶着逐月進了屋內。

    逐月這屋裏裏頭的佈置非常典雅,蘇崢在粗拉拉的男人堆裏打滾慣了,一下住進這樣的屋子裏,只覺得十分不自在。

    可過了幾日,他便習慣了。反倒是成日跟他那幾個仍舊沒個着落的兄弟顯擺,顯擺什麼呢自然是顯擺自己是個有家室的。

    其他人倒是還好,無非是讓蘇崢打聽,看着王妃身邊是否還有美貌的婢女,不是王妃身邊的也不要緊,能求着王妃給他們幾個解決一個媳婦的問題也是好的。

    只這李朔風是個一點就着了的性子。這幾日的他們倆又時常在一處做事,李朔風時常被蘇崢的顯擺給氣着。

    炙烤的野兔肉性熱,蘇崢只盛了湯羹給逐月,道:“那小子今日原是拿野兔拍你馬屁的,可是不巧,你出門了,他又臨時有事。我瞧着他似乎是對流星有幾分好感,想讓你給他撮合撮合。”

    “流星那丫頭”逐月凡是一提起宋稚或是流星這幾個人,總是眉眼彎彎的。“說不準,這倆人的性子倒是合適。只這麼貿貿然的介紹,定是不妥。我得先問過王妃。”

    “行,這事兒就由你來辦,我不摻和。”蘇崢知道逐月對宋稚的重視,只怕是自己也趕不上。

    “誒怎麼說到這事兒上去了朱娘子的事兒還沒說呢。”逐月就着蘇崢餵過來的勺子,喝了一口兔肉湯,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這朱霖我未搬過來之前就查過,是個生意人。原是揚州人,在許多地方都置了家業,外加一個女人。”這沒什麼稀奇,商賈做派罷了。

    蘇崢繼續道:“只是這個時節,正是他往年帶了南邊的瓷器北上的時候,京城是一定會路過的,爲何沒有停留哪怕一日就這麼急急的往北邊去了”

    “這,許是咱們沒有留意,許是旁的緣故吧”逐月不確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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