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陳澈
    那剩下的四枚糕餅,究竟是在哪裏沾上了毒呢

    李朔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站在朱家的茶桌邊上,看着那剩餘的三枚糕點,一旁的銀針已經黑了半截,剩下這三枚,每一枚都有毒。仵作說是砒霜。

    京兆府尹是個面白無鬚的男子,名叫陳澈。他瞧着面嫩,家中卻已經有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陳澈與李朔風也算是舊相識,之前有幾樁案子,兩人都打過交道。李朔風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就算宋翎沒有吩咐他來,此事又繫着王府,他也會格外上心幾分。

    “那丫鬟還是沒改口嗎”陳澈瞧着手下人遞上來的口供,道。

    “是,只一口咬定說是吃了蘇家送來的糕餅,過了半刻鐘便覺得不舒服,丫鬟請了大夫來一瞧,就已經死在了屋裏頭。”藍衣的青年道。

    “明明是用早膳的時候,卻讓人將昨日所送的糕點拿了出來。我瞧着屋裏花瓶字畫也值幾個錢,怎麼生活的這般節儉而且只有糕點,連碗配茶也無嗎”李朔風瞧了半天,總算髮覺那點子不對勁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了。

    陳澈心裏也有此疑惑,只是未說出口罷了。

    兩人正在屋內查看是否有遺漏的線索,李朔風耳朵一動,擡起頭來,只見卓然從院外走了過來,面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李朔風道。

    “我方纔從蘇家過來,聽到街巷裏已經有百姓閒話,將此事說成一樁豔情命案,說得那是繪聲繪色,仿若親見”卓然原是因着今日無事,所以前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成想這案子在老百姓的口中竟成了這個樣。

    外頭已經天黑,左鄰右舍的人都結束了一天的勞作,此時正是酒足飯飽,閒來無事的時候,這樣一樁子人命案子自然成了絕佳的談資。

    “我聽着他們說話,倒是像是知道些內情的人,我佯裝好奇去問了幾句,他們卻都說不清楚,是何人最先談起此事的。”卓然道。

    “事情傳的這樣快,必定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陳澈將口供紙捲起,放入袖中。“想來這這案子在我手裏長久不了,咱們趁今日多看看。”

    陳澈雖心裏明白,可也沒想到竟來的這樣快。

    他忙活了一晚上,回到家中頭剛碰到枕頭上,淺淺的眠了一會子,就被下人叫了起來。

    原是他派去駐留在朱家的人被撤了回來,這案子已經不由他管了。

    “屬下去給那幾個守門的小子買了幾個油餅做早點,天可見,我還是那油餅攤子的頭一份生意的,可等我一回去,就見那個冷麪的活閻王嚴寺卿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捏着一份聖旨。”

    藍衣的青年依舊身着藍衣,想來是一夜未歸,“屬下聽見那位李大人在耳邊說了一句何以這樣沉不住氣隨後便不見了,想來是爲了避嫌,故而離去了。”

    李大人指的就是李朔風,不知他是起得早,還是也沒回去。

    “嚴寺卿可有要你們做什麼”陳澈喝了一口豆漿,問道。

    “我們審來的口供他一概不要,物證倒是都交上去了。”藍衣青年道。

    “走吧。過場總得走一走。”陳澈將半截油條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

    陳澈是個喜麪人,見誰都能笑得一臉真誠,哪怕是對着嚴寺卿這張如喪考妣的臉,他照樣笑得開懷。

    不過,無論陳澈怎樣伏低做小,曲意逢迎,嚴寺卿仍舊是不爲所動,陳澈使出那牛皮糖的功夫,想要跟在嚴寺卿身邊繼續查這個案子,費了許多口沫,卻見嚴寺卿步子一滯,轉過身來時,竟叫手下人將陳澈架出了朱家。

    “這人也太猖狂了,怎麼說您也是

    陳澈揚了揚手,止住了手下人憤憤不平的抱怨,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比我可不止是大了一級,罷了,咱麼還是回去吧。西郊死了耕牛的案子可還沒破呢。”陳澈半點也沒覺得難堪,只是撣了撣袖子離開了。

    只是離去之前睇了蘇家門口的那些守衛一眼,已經換了他不識得的面孔。

    陳澈略嘆一口氣,知道於這件事兒上,自己這個小蝦米是幫不上忙了。

    若說要指出一個最窩囊的官出來,那唯有京兆府尹這個官了,雖說是個從四品,但京城的達官貴人何其多他算個什麼

    不過陳澈也知道,路是一步步走的,飯是一口口喫的,他不急。陳澈屏退左右,慢悠悠的踱步往林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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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沈白焰昨日被留在了宮中,說是與皇上商議事情遲了,便留在了宮中。早膳也是與皇上一道用的,只是剛用完早膳,就被嘉安太后傳了去。

    嘉安太后拿朱娘子的這件案子做了筏子,對沈白焰一通說教,案子分明還沒敲定,就說沈白焰識人不清,馭下不嚴。如此那般的說了一大堆,沈白焰只是靜靜地聽着,並不駁斥半句。

    嘉安太后許久未見沈白焰喫癟了,內心暢快無比,說罷才道自己已經讓嚴寺卿去辦這件案子,以求公平公正。她拿捏着道理,又先斬後奏,叫沈白焰沒有辦法,沈白焰只一揚袖子,心裏告退。

    “王爺心裏定是惱壞了。”嘉安太后身側的姑姑道。

    “他讓我不痛快了那麼久,也該讓他不痛快幾天,折他一個手下而已,不算是冤了他”嘉安太后笑道,眉梢脣角流露出暢快愜意的神色來。

    她們兩人正洋洋得意着,未曾發覺紅柱後藏着一個身形極爲瘦削的小宮女,她年紀甚小,瞧着與沈澤是一般大的年紀。這樣年紀的小宮女,是無法近身伺候主子的。

    小宮女嘴裏咬着一根紅頭繩,伸長了耳朵聽這一主一僕的對話,時而勾脣冷笑,時而面露不屑。

    片刻之後,嘉安太后在姑姑的攙扶下去御花園散步了,小宮女提着裙子悄悄的出了屋門,如貓兒一般快速的消失在這宮中許多曲折的小道里,再度出現時,已是一副小內監的打扮了。

    沈白焰一路上沉默不言,飛嵐帶着一頂錐帽牽着馬匹在宮門外等他。

    “查到些什麼”沈白焰與飛嵐翻身上馬,問。

    “有一個叫朱霖的人倒是去了北邊,只是他出了境,到北國買賣種子去了。”飛嵐道。

    “叫做朱霖的人冒名頂替也未可知。”沈白焰沒有鞭馬,只由着馬兒隨意走着。

    “是,的確難以查證。”飛嵐不得不承認。

    “嚴寺卿是否迫不及待”沈白焰又問。

    “急不可耐的走馬上任了,他一向喜歡抓人的小辮子,那池子水愈混,他越喜歡往下跳,實在討厭。”飛嵐想起自己少有幾次與嚴寺卿打交道的機會,便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那不妨等水再混一些。”沈白焰摸了摸馬兒的鬃毛道,“只是蘇崢的夫人懷有身孕,嚴寺卿肯定不會因此特別照顧,不可以出事。”

    “王爺不吩咐,屬下也明白。”飛嵐道。

    他知道蘇崢的夫人是王妃的心腹婢女,若是出事,王妃不得跟王爺慪氣嗎

    想到這,飛嵐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冒出沈白焰被宋稚數落的擡不起情景,突然覺得有些可怕,又有些好笑,嘴角不過抽動了片刻,就見沈白焰微微偏了頭。

    飛嵐驚得嗆了一口氣,假意了咳嗽了兩聲,原是裝咳嗽,不過真的吸了兩口冷氣進氣管,莫名咳得停不下來。

    沈白焰收回視線,留飛嵐一人窘迫,道:“我先回府。”

    他走的路不是繁華地帶,只一鞭子輕輕的揮在馬兒上,馬兒便輕輕巧巧的跑了起來。

    沈白焰昨夜未回家,但也是讓人遞了消息回家的。一到府門口就見一個腿快的小廝往內宅狂奔,肯定是宋稚囑咐了,沈白焰一回來就要報給她。

    沈白焰一進院子,就見宋稚與蠻兒在院子裏閒坐。

    蠻兒在院子裏追着幾隻小小的雀兒在笑鬧,雀兒被院裏的丫鬟喂慣了,也不怕人,只等蠻兒的小腳丫子走近,才忽得一下悉數飛走,落在不遠處,等着蠻兒再搖搖擺擺的走過去。

    “爹爹。”蠻兒瞧見了沈白焰,也不管雀兒了,直直的朝他小跑過來。

    沈白焰兩步便可走到蠻兒面前,不過他立住了,等蠻兒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他慢不下來,小臉一下子撞在沈白焰腿上,被他一把抱起來。

    “今日蠻兒怎麼醒的這麼早”沈白焰抱着蠻兒坐到宋稚身側。

    流星擰了一個溼帕子來,宋稚接了過來,給蠻兒擦拭掌心的塵垢,“她昨夜睡得早,便也醒的早。”

    大抵是帕子擦過掌心有些酥麻,蠻兒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孩童天真無知,真叫宋稚羨慕。

    “如何了”宋稚問。

    “迫不及待的排揎了我一頓,案子還沒查,她像是拍定了。”沈白焰與宋稚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茶韻給沈白焰端來一盞熱茶,她昨日連夜處理了那個給外頭通風報信的丫鬟,發賣到外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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