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妻坦誠
    王府看似平靜,實則並不太平,連帶着幾戶姻親府上都有些惴惴之氣。

    林府裏下了命令,不許下人議論這件事兒,可這舌頭長在旁人身上,明面上無人敢議論,可是背地裏還是碎嘴的很。

    這個時辰,林天晴本該在午睡,可是她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子,依舊是睡不着。謝靈臺昨日沒有歸家,只是讓隨從回來報了一句,說他母親身子不適,留下伺候湯藥了。

    這本是沒什麼好摘指的,可謝靈臺隔三差五便要在他母親的住所留上幾日,林天晴知道,他這是在用孝道爲藉口,躲着自己。

    她如今在這府裏頭是愈發不起眼了,大家夥兒都圍着林天郎他們兩口子轉悠。

    十公主誕下男孩之後,全家人包括林老丞相都樂得見牙不見眼,林老丞相更是每日都要見一見自己這個重孫子不可。

    而林天郎爲官勤勉,作風儒雅,很受翰林院裏邊那幾位老文官的喜歡,不必借林老丞相的戲臺,也能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林天晴想起前日,他們一家子在寧聽院裏設宴,一牆之隔,居然沒人來宴請自己,實在是半點沒將自己放在眼裏。從前老夫人還算是有幾分疼自己,如今看來,也是做戲。

    林天晴睡不着,索性起身。她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便沒有使喚婢女。只是披了一件短褂子往茶廳走去,她身子弱,常年飲不得冷茶,故而房內有一個小暖爐,茶壺就在上頭坐着。

    林天晴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淡茶,十公主懷孕時曾給林天晴送來許多好茶,有杭州的龍井,滇西的紅茶,六安的瓜片。

    她說的有理,說自己有了身子喝不得這好茶,又不喜歡陳茶,放着也是可惜了。所以便將這茶葉送給了林天晴。

    林天晴甩了十公主好大一個臉子,說自己身子不好,平時飲的茶都是謝靈臺親手焙過的,裏邊添了些藥材,才能不損身子。

    她話裏話外直說十公主送禮不用心,只拿自己用不着的東西來搪塞,弄得十公主十分尷尬,自此再沒單獨來過林天晴的院子裏。

    暖茶微苦,林天晴並不渴,只是潤潤脣,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屋外有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了進來,林天晴起先沒有在意,她午睡期間,丫鬟們都守着門外窗下,輕聲閒聊也是有的。

    只是幾個字在這模模糊糊的對話中跳了出來,王府、姑爺。

    林天晴不動聲色將茶杯放下,來到窗戶邊上,探聽着婢女們的閒話。

    “王爺手下的人真做得出這種事情嗎王爺可是連個妾室都不曾有的呀”說這話的丫鬟是福吉。

    “王爺歸王爺,他又管不了自己手下人的褲襠誰讓那姓朱的商人娶了婆娘,卻常年不回來,這不是上杆子給自己找綠帽子戴嗎要我說,也是個蠢的”福祥已經嫁了林天晴手下一個管莊子的莊頭,說話格外破爽一些。

    “聽姐姐這樣說,也有道理。那個男人也太不識好歹了,王妃可是把自己的貼身婢女許配給了他呀竟也不知珍惜”福吉十分憤慨的說。

    “正是因爲自己的婆娘有來頭,這才急急斷了和朱娘子的關係,我覺得定是那個朱娘子不肯答允,所以他才借了自己婆娘的手,殺了那個朱娘子”福祥說的頭頭是道,彷彿這個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

    “這案子似乎是咱們姑爺的親爹在查呢也不知會不會賣個面子給王爺。”兩個丫鬟雖在內宅,與外頭的消息卻通,並不是一無所知。

    “我瞧着難,除非咱們姑爺親自去說,倒是還有兩分可能。”福祥的相公在莊子上,她每日晚上都要回去,這幾日最熱鬧的便是這樁子事情,福祥又是林家的婢女,左鄰右舍都要圍着她打聽,她受人簇擁倒是覺得很享受。

    “你們兩個人竟敢私下議論主子”福安有意壓低的聲音傳來,林天晴迅速從窗戶邊上離開,回到牀榻上坐着,扶額揉眼,做出一副剛剛甦醒的樣子來。

    “夫人,您醒了”福安果然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見林天晴似乎是剛醒,舒了一口氣。

    “嗯。”林天晴放下做戲的手,應了一聲。

    “老夫人請您過去說說話呢。”福安道。

    這些日子,林天晴心裏堵着一口氣,所以總推說自己身子不爽,沒有去給老夫人請安。她的身子現如今都是謝靈臺在照料,老夫人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林天晴瞧着福安不說話

    ,看不出眼眸裏頭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意思,福安半蹲着,也不敢起身。

    直到福安的小腿微微打顫,才聽到林天晴說:“更衣吧。”

    她這才直起身子來,忙上前服侍林天晴。

    林天晴只以爲自己用病作爲藉口,不去請安叫林老夫人看破了,心裏卻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竟還有些不悅。

    她隨意選了一件湖藍薄錦的輕紗裙穿上,手裏拿了一把團扇慢悠悠的朝寧聽院走去。

    福安知道林天晴爲何不快,她也知道林天晴的不快原是個誤會。

    那日寧聽院設宴,除了自家人以外,還有小陳氏孃家的一位親姊,她這位姊妹心腸雖不壞,可向來喜歡擠兌人,她與林天晴向來不擡對付,總能三言兩語撩撥的林天晴心中慪氣。

    小陳氏知道自己這位親姊的性子,平日裏很少請她到家中來往,只是添丁這樣的喜事,小陳氏還是想要有孃家人在場同樂,滿月那日這位姊妹因事不能前來,所以這一次便請了她。

    小陳氏邀了姐姐在先,她老夫人便不打算請林天晴了,左右她纔是自家人,一次兩次不在席裏也無妨。

    可沒想到,就這麼一次,也叫林天晴心頭添了一個不痛快。

    “姑爺在呢”福安驚喜的看着謝靈臺身邊的隨從立在院門外,謝靈臺必定是在屋內。

    福安笑着望向林天晴,卻見她臉上毫無笑意,卻是一副意味不明的冷淡模樣。

    兩人與謝靈臺的隨從擦肩而過,走進屋內,還未進門就聽見裏邊傳來陣陣爽朗笑聲。

    仔細一聽,竟是謝靈臺在笑。自己有多久未聽過謝靈臺的笑聲了林天晴都快不記得了。

    “晴兒,快過來。”林老夫人早聽到了丫鬟通傳,說林天晴已來了,見她的身影一出現,便笑着朝她揮手。

    林天晴睇了謝靈臺一眼,謝靈臺並未躲開她的目光,只是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祖母安。”林天晴道:“前些日子我身子不舒坦,一直未能同老夫人請安,實在不孝。”

    “我就你這麼一個嫡親的孫女,還用得着說這些”林老夫人笑得慈祥,叫誰看了心裏都暖洋洋的。

    “多謝祖母疼愛。”林天晴道,坐到與謝靈臺面對面的座次上。

    “今個晨起,稚兒給我送了幾碟糕點,你們也嚐嚐。”林老夫人話音剛落,婢女便奉上了幾個瞧着模樣挺新鮮的糕點。

    林天晴斯斯文文的用帕子托起一枚銀杏模樣的糕點咬了小半口,瞧着裏頭的餡料,用的是炒香的白果用了椒鹽調味。

    “瞧着新鮮,喫着倒是也普通,與咱們常喫的白果酥餅差不多呀。”林天晴柔柔的說。

    謝靈臺舔了舔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不知爲何還是決定不說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老夫人喜歡喫白果酥,只是白果性涼,所以王妃讓人將白果炒熟,又在和麪的時候兌了些熱性的紅糖進去,如此下來,這枚糕點也就適合老夫人食用了。”林老夫人身邊的媽媽解釋道。

    林天晴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吃了一枚,才道:“王妃真是有心,我原以爲她這幾日正心煩着,沒想到還有心力記掛着祖母,倒是我,是個無用的。”

    “晴兒不必這樣說,你與稚兒都是我的心頭肉”林老夫人並沒接林天晴的話頭,只是笑呵呵的說着家常話。

    她說着說着,讓媽媽把周遭的婢女都屏退了,林老夫人又轉向謝靈臺,道:“我一直是很滿意你的,只是這些時日,我瞧着你與晴兒似乎不大美滿,可有什麼誤會今日你也莫怪我老婆子多事,只在我這裏說開了,夫妻貴乎坦誠,藏着掖着是過不好日子的。”

    謝靈臺對林老夫人一向敬重,聽到老夫人這番說,雖然有些尷尬,倒也是很感動。

    謝靈臺睇了林天晴一眼,又朝她鞠了一躬,道:“我對娘子沒有其他的意見,只是請娘子不要再揹着我與嚴家聯繫,你明知我與嚴家的齷齪,也知孃親的苦處,爲何執迷不悟呢你應當知道,嚴家的東西我一分也不會要”

    他這一番話說得直接,尤其最後一句,將窗戶紙悉數捅破了。

    林天晴窘迫極了,臉都漲紅了,“夫君怎麼能這樣說我是不忍瞧着你們父子生疏,與錢財沒有半分關係。畢竟是骨肉血親,又同在京城住着,如何能這樣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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