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一百九十六章 三朝
    李朔風不知自己這擔憂的神色,落在了流星眼中,非但沒有在她心上激起什麼漣漪,反倒是被狠狠嫌棄了一番。

    正所謂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他知道王妃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不記掛着嫁人,心裏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也是,在這大宅院裏得主人家庇護,不必受外頭的勞作之苦,主人家又溫和寬厚,一個個嬌養的跟花骨朵似的,勝過外頭小門小戶家的姑娘許多。

    “嘖。”吳大夫略搖了搖頭,神色不是很好。

    流星還未說話,只聽李朔風靠了過來,對吳大夫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吳大夫眉頭越皺越緊,可嘴巴也是越抿越緊,半晌才道:“王妃確定沒被貓兒傷到吧”

    “沒有。”流星頗爲肯定的說,她與茶韻、茶芝將宋稚渾身都查驗遍了,確定沒有傷處。

    “那就好。”吳大夫松開替流星把脈的手,轉身對自己身後的藥童耳語幾句,藥童略一躬身,迅速離去了。

    李朔風正要發問,就聽吳大夫說:“怪不得在貓兒身上百般查驗也查不出異樣,我還想着拘着貓兒幾日,看看是否會病發,看來也無用。貓膩原出在這”吳大夫點了點流星的傷口。

    “吳大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流星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傷口,問。

    “貓爪上鐵定是塗抹了活血散瘀的藥,我瞧着你傷口這久久不愈的樣子,這藥十之八九就是丹朱散”吳大夫的眉頭隆成一個高高的結,瞧着整個人都愁眉苦臉的,“幸好王妃沒有被貓弄傷。”

    “若是傷了王妃,可是會要命的”流星恨不能現在就衝到凌花閣將那蹄子撕碎。

    “王妃本就快生產了,這一點子藥就像一劑極爲兇猛的催產湯藥,對孩子無礙,可對王妃

    吳大夫頓了頓,細細揣測了一番,繼續道:“雖不至於喪命,可血流難止,身子定會虛透,定比宋都尉的嫡夫人還要嚴重些,壽數也會短上幾年。”

    流星聽得怒不可遏,當即起身要把這事兒告訴沈白焰,李朔風下意識的拽住了她,連忙道:“你坐在此處治療傷口,我替你去找王爺。”

    流星轉過身,只木然的看着李朔風拉着自己手腕的那隻手。李朔風慌忙撤了手,未等流星說話,就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流星轉了轉自己手腕,覺得有幾分不自在,手腕上還殘留着一點力度感,像是李朔風留下來的殘影。

    吳大夫在旁從頭至尾的看了這兩位年輕人之間的波瀾,眯了眯眼,笑得堪稱猥瑣。

    只見他摸着鬍子正要開口說話,流星立即道:“魏姑姑昨日新琢磨出一道杏仁軟酥,叫我和幾個大丫鬟替她嘗一嘗,這幾日事情多,我可還沒喫呢。”

    吳大夫有點尷尬的輕咳一聲,不知道是誰泄露了出去,自己年輕時的那點子破事,弄得人盡皆知。

    自己有把柄在他人手中,也就不打趣了,只道:“等今日這件事兒了結了,姑娘就偷摸拿給我吧。”

    小藥童拎着一個小爐子走了過來,爐上坐着一小鍋白如雲朵的膏藥,可卻散發出一股極苦澀的味道。

    流星自認不是嬌氣之人,卻也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口鼻。

    “姑娘手上若不想留疤,只有喫些苦頭了,這藥膏敷上去,極疼。”吳大夫神色嚴肅,不似作僞。

    流星乾脆的點了點頭,能不留疤自然選擇不留疤了,她還道:“快些吧。我得回去陪着夫人。”

    吳大夫不再多說,只用一把極薄的小木片將膏藥像刮膩子一樣抹到紗布上去,然後拽過流星的手,將紗布裹在她的手背上。

    吳大夫的手抓的像鉗子一樣牢固,流星還有些疑惑,難不成還怕自己會逃嗎下一秒,刺骨的疼痛從手背上傳來,流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淚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吳大夫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在流星下意識的縮手掙扎中依舊給她包好了傷口。

    流星淚盈盈的看着這老頭,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這老頭是不是在報復我呢

    吳大夫慢悠悠的起身,道:“好了,回去吧。明天這個點兒來換藥。”

    流星擦了擦眼淚,還是道:“謝謝大夫了。”乍一聽,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小藥童在旁收拾殘局,一邊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麼。

    吳大夫聽見了幾句,搖了搖頭,道:“王爺和王妃寬待下人,難道不好

    嗎”

    小藥童癟了癟嘴,道:“可是這一小鉢藥就費了幾十兩銀子,咱們每月用藥可都是要歸檔記賬,這月要是超出了,下月可就要小氣些了。”

    “王府何曾對咱們用藥小氣過”這個小藥童是吳大夫從街邊撿來了,取名叫木豆。在他身邊待了十來年,從小在王府長大,這王府就是他的家。

    認真論起來,木豆對王府的感情比吳大夫還要深一些。

    吳大夫將自己用藥的賬本也給了他,他是這屋裏管賬的人,自然摳摳搜搜一些。

    木豆想了想,依舊嘴硬,道:“可也不能這麼用藥啊。這雪蛤衣也太貴了些,那是宮裏貴人拿來制雪膚膏的。”

    “好了好了。”吳大夫只覺得自己被木豆的碎碎念磨的耳朵疼,道:“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嫁出去一個,剩下也就這幾個了,其餘的小丫鬟自是用不着這麼貴重的藥材。你在這大宅院裏當差,也該有些眼力價,不然我這一身的醫術,豈不是白教你了”

    木豆只需一聞,就可輕易分辨出一碗藥中的大部分藥材,吳大夫自認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

    上天總是公平的,給了他長處,就一定會有短處,人情世故這方面,木豆卻是一竅不通。

    不過,恰恰是這一竅不通,才讓吳大夫更加放心一些。

    這院子裏貓叫聲不斷,吳大夫聽得多了,也頗覺頭疼,將剩下許多雜事統統交給自己這個小弟子,自己則躲回房中細看宋稚的脈案去了。

    吳大夫的院子裏尚且可以說是風平浪靜,可這凌花閣此時卻是風大雨急。

    芬蕊瑟瑟縮縮的蜷在角落了,她方纔在劇痛中甦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被人從牀褥上拖了下來,身上只穿着一件裏衣,這屋子裏還站着幾個她從未見過的外男,一個個都不知避忌的看着她。

    “貓爪塗丹朱散,好毒的計謀。想着王妃誕下孩子後身子虛透了,王爺怎麼着身邊也得有個服侍的人,到時候你自可上位了是不是”素水腰際掛着一條長鞭,硬聲問。

    沈白焰站在窗邊背朝着芬蕊,只覺外頭的光給他的身體鍍上一層光邊,光邊之內,卻是極濃的一團黑。

    芬蕊顫了顫,她虛着眼睛,腦子裏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楚素水的樣子,只覺得是個極爲可怖的女子。

    她口齒不清的說:“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她一邊說,一邊不受控制的流下許多口涎來。

    素水本以爲這女人在強辯,正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卻見她渾身抽搐起來,嘴裏涌出許多血沫,這是裝不了的

    “王爺”素水叫了一聲,忙去察看芬蕊的情況。

    沈白焰回身,見芬蕊在地上抽搐的十分厲害,素水一個手刀劈昏了她,這才安靜下來。

    素水有些弄不清現在的狀況,飛嵐和李朔風也是面面相覷,李朔風一面往外躥,一面飛快的道:“我去請吳大夫過來。”

    沈白焰走到芬蕊身側,瞧着她嘴角的血沫,冷靜的說:“用針刺了幾個穴位罷了,不止於此。”

    素水點了點頭,道:“是,她定是先前用過什麼藥,纔會導致氣血逆行。”

    她凝眉細想,道:“莫非她的昏迷,是用藥所致,而不是佯裝可誰人給她下藥她自己給自己下藥,苦肉計一個小小宮女,至多也就是用些蒙汗藥吧。蒙汗藥發散的極快,也不會讓人吐血啊。”

    “可咱們的三朝會。”飛嵐說出這話的時候,沈白焰已經想到了。

    三朝是餘心樓裏慣用的迷藥,一粒可讓人昏睡三年,所以平常用時只會用指甲勾下那麼一星半點的,也會夠讓人昏睡個幾日了,而且是睡得極死的。

    服用了三朝之後,在頭幾日是不論如何也弄不醒的,哪怕你砍下這人的四肢,他也不會甦醒。

    最後一日,藥性漸漸散去時,被人強行喚醒,便會吐血。

    素水想到了這一層,手心忽然有些發寒,喃喃道:“如果芬蕊被人下了三朝,一直昏睡着,那這些時日在王府裏的人,又是誰”

    她看向沈白焰,見他臉色極難看,看來也是想到了。

    “將那兩個伺候的丫鬟從柴房提出來。”沈白焰冷冷的說,他一轉身,袍角揚起的風都逼得飛嵐忍不住略退了一步。

    飛嵐和素水的臉色都不好看,這是居然最後牽扯到了餘心樓,這可是王爺的心腹啊兩人對視一眼,素水留下來看着芬蕊,飛嵐則隨着沈白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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