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遠安殿
    蠻兒自小起,身邊就圍着一堆的下人,光是她貼身伺候的,除了乳母外,就有三個。

    不過唯有司茶一個大丫鬟,其他都是比蠻兒大不了幾歲的小丫頭片子,個頭還沒苕帚高呢

    雖說司酒只求了個粗使丫鬟的活計,但是宋稚讓她擇了這個名字,是按着大丫鬟的名分來排序的,想來也不會讓她的身份太低。

    可這司酒,卻主動的做起粗使丫鬟的活計了。小竹明裏暗裏的說了多少次,司酒就像是聽不懂一樣。

    小竹辭了絲韻堂的工,到王府裏做了個繡娘,平日裏也可出入內院,不至於母女分別。

    司酒留在府裏頭的第五夜,毫無徵兆的落了一場雪,院裏樹木的細枝沒來得及修剪,禁不住雪的重量,斷了不少。

    昨夜,宋稚在睡得朦朦朧朧時,總會時不時的聽見樹木斷裂的脆響,她只要稍不安生翻個身,沈白焰就會輕輕的拍拍她,不知是他沒睡深,還是在睡眠中,下意識的行爲。

    這一覺,雖睡得淺,可宋稚卻也睡得很舒服。

    她正看着鄭燕如給她送來的一本近來最流行的戲本,聽到門開的輕響,一擡眸就見到流星端着宋稚常喫的木瓜燕窩盅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還回首朝院子裏瞧了一眼。

    “瞧什麼呢”宋稚瞧着流星神色挺驚訝的,便問。

    “團司酒這丫頭倒是說一不二,說是粗使丫鬟,還真將自己當成幹粗活的了。現正在院子裏跟婆子們一塊鋸樹枝呢。”流星將燕窩放下,走到窗邊又朝外睇了一眼。

    “你覺得她爲何要這般做”宋稚勺了一塊小小木瓜吃了,問了流星這樣一個問題。

    流星叫她問的有些摸不着頭腦,道:“性子執拗吧。許是不好意思攀孃親的關係謀差事”

    “這叫哪門子攀關係,她的樣貌談吐,就算是人牙子發賣來的,也不會叫她做個粗使丫鬟。”宋稚搖了搖頭,否了流星的想法。

    “她夫人以爲”流星好奇的問。

    宋稚喫着燕窩,並未回答。

    流星的話並不是全錯,司酒的性子的確執拗,可若是個直性子還好說。

    可司酒斷文識字,只怕她是個心裏頭有城府的,有想法的。

    她是因生父下流無恥,爲躲災避入王府,說是自願,其實也不是自願。做個粗使丫鬟,做做雜活倒是叫她心裏好受些,若是叫她去伺候人,怕是更不對她這人的性子吧

    若司酒真是這樣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主子身邊的丫鬟上頭只壓着主子,可這粗使的丫鬟,卻是這府裏頭人人可欺的。

    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司酒的心思如何,宋稚並不十分掛在心上,只不過在心頭略想一想罷了。

    “夫人,您可想好今日遠安殿的晚宴穿什麼衣裳了嗎”流星一面替宋稚理着書案上散落的畫紙,一邊問。

    五公主與北國國冒籍君在京中的遠安殿裏已經住了五日,今日便請這今中的權貴之家到遠安殿裏做客,說是備上了北國的食物和表演。

    五公主久不在京中,對這京中朝夕萬變的局勢倒是清楚的很,請的人無一不是有頭有臉的,那些個落魄之家,她悉數避過,一個也沒有請。

    宋稚揣測,這背後大概也有十公主指點的功勞吧

    “這麼急做什麼左右也要等王爺歸家後,再一同前去。”以宋稚和沈白焰如今的身份來說,每次去這些場合,都會叫旁人圍個團團轉,疲乏的很。

    如此情景,叫宋稚如何提得起興趣呢

    “夫人。”流星用撒嬌的口吻喚了一句,“您多選幾件,奴婢好叫那幾個小的早早整燙一番,咱們也好備着,今日必定是人多酒水多,萬一有個衝撞,也好換洗。”

    這些事情從來都是有專門的丫鬟伺候的,準備起來並不繁瑣,只是流星瞧宋稚這麼懨懨的提不起勁,故意說了這話,想叫宋稚精心打扮,不要落於人後。

    宋稚瞧出了流星的心思,可並不點破,只笑笑道:“好吧。你把新制的幾件衣裳拿出來叫我瞧瞧,還有公主的衣裳,叫司茶也多備上幾套。小孩子的衣裳更容易弄髒。衣裳樣式不必太過引人注目,簡簡單單的就好。”

    流星點了點頭,又有幾分不解的問:“夫人,公主這般好相貌,不論如何打扮,哪個夫人瞧見了,不會誇上一句咱們何必故作樸素呢”

    “十公主前日來喫茶時曾說,五公主的女兒比蠻兒大了兩歲,被冒籍君寵得十分驕縱,她相貌平平,最不喜歡瞧見旁人的相貌比她出衆,聽說還因嫉妒,而弄傷了貌美的婢女的臉,冒籍

    君也是一笑了之,並未追究”

    宋稚自有宋稚的考量,她這樣細細解釋一番,流星便明白了,擔憂道:“那她豈不是會嫉妒咱們公主”

    女兒貌美,宋稚也不知該喜該憂,苦笑道:“希望她不過是小孩心性吧。”

    流星見宋稚這般,反安慰道:“咱們也不必怕她,左右公主是與王爺王妃一道去的,在咱們的地盤上,還怕她一個北國的公主生事”

    宋稚見流星一臉肅然,彷彿自己隨時要上場與欺負了蠻兒的人打一架,笑道:“我知道,所以也沒想將蠻兒藏起來,只是不要刻意打扮出衆就好。”

    流星點了點頭,道:“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這般安排之下,沈白焰回到家時,見到自己一大一小兩塊心肝肉,已經穿戴齊整了。

    蠻兒穿了一身的櫻草色,這顏色雖鮮亮,可小孩穿衣本就鮮亮,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宋稚穿了一件檀色的披風,這件披風僅背上繡着一朵柔白色的梅花,簡單到了極致。

    披風下的衣裳色彩倒是稍微亮了一些,是一條茜色的長裙,用茜草榨出紅汁,一點點浸染好的。

    裙邊繡了一圈紅梅,與裙子本身的顏色融爲一體,倒是看不分明。

    沈白焰摸了摸蠻兒的發頂,走到正在攬鏡自照宋稚邊上,仔細瞧着鏡子裏的她。

    宋稚耳垂上掛着一對藍琺琅鈴鐺制式的耳鐺,下頭綴了一顆飽滿圓潤的珍珠,唯有這耳鐺瞧着繁複一些,叫她整張臉都變得鮮豔奪目了。

    “會不會太耀眼了些”宋稚伸手想要取下耳鐺,卻被沈白焰握住了手。

    “哪家的女眷不打扮你若穿得太過素淨,反倒突出了。加上這對耳鐺,正正好。”沈白焰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枕邊人的心思,一語中的。

    宋稚被他說服了,對鏡中的自己和沈白焰一笑,道:“你可要換件衣裳”

    沈白焰垂眸瞧了瞧自己身上這件墨灰色的長衫,道:“換個金絲的腰帶就好。”

    宋稚揚了揚眉,半點也不驚訝沈白焰的隨意。這場晚宴,他肯去就已經十分給面子了。

    吩咐下人小心看顧初兕,沈白焰一家三口便去遠安殿赴宴去了。

    他們到的時候不早不晚,一下馬車,立即有小廝迎上來,連駕車的車伕都被好聲好氣的引去休息了。

    “稚兒。”宋翎的一聲喚叫沈白焰夫婦倆雙雙回首,見宋翎孤身一人騎馬而來,宋稚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哥,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嫂嫂呢”宋稚與宋翎說話的時候,沈白焰移了移身子,擋住角落裏吹來的冷風。

    宋翎勉強笑了笑,道:“她說自己臉色不好,不願來。你也知道,一入冬她的身子就弱,近來也反反覆覆的犯了幾次病,難免失了心情。”

    宋稚也不知要說什麼好,默了片刻。

    “咱們先進去,外頭冷。”沈白焰攬着宋稚的肩頭,牽着蠻兒的小手,道。

    宋翎將蠻兒一把抱起,對宋稚笑道:“無妨,將蠻兒借給我吧。我也不算一個人來了。”

    蠻兒親暱的攬着宋翎的脖子叫舅舅,宋稚這才展開笑顏,重新整了整蠻兒的兜帽,道:“哥,怎麼這般孩子氣”

    四人一道進府,這一堆人和暖氣便撲了上來,沈白焰略一皺眉,人散去大半,唯有幾個平日裏有些交情依舊湊了上來。

    沈白焰與宋翎難免要交際一番,宋稚也被幾位夫人簇擁着去了女眷的西廳。

    “稚兒。”還未周旋幾句,十公主和五公主便結伴而來,身邊還立着一個渾身珠寶堆疊的小女童,這便是五公主的女兒玖滄了。

    “五公主、十公主。”宋稚先前從未見過五公主,這一見面才覺得她與十公主半點也不相像,相貌稱不上很美,但眉骨深邃,鼻樑挺拔,倒像是北國血統的女子。

    五公主笑道:“我母妃本就是北國貢女。”

    宋稚臉上只有客套笑容,可五公主竟如此敏銳的覺察到了她的念頭,宋稚也未展露自己的訝異,道:“難怪覺得五公主身上有一股雪山爽朗之感。”

    “王妃真是會說話。”五公主不鹹不淡的說。

    蠻兒忽往宋稚身側躲了躲,宋稚佯裝隨意的掃了一眼,見玖滄直勾勾的盯着蠻兒瞧。

    宋稚也未說什麼,只是暗地裏輕拍了拍蠻兒的手,對五公主和十公主笑道:“我這女兒怕生,不似小公主,舉止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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