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籍君
    五公主張了張口,正準備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十公主連忙接過話茬,道:“咱們入席吧。五姐姐今天是主人家,可不要光顧着說閒話,而怠慢了大家呀。”

    她的神色俏皮,語調輕鬆,叫人不得不跟着她的笑容鬆懈下來。

    五公主似乎還有話沒有說話,只是聽十公主這樣說,只好道:“好,那妹妹幫我招呼王妃。”

    十公主順勢挽起宋稚的臂彎,催促五公主,“知道了,姐姐快去吧。我和王妃今日就做個十足的酒囊飯袋了。”

    五公主偏過臉笑了笑,她的笑容裏蘊含的討好意味,被鼻樑鋒利的弧度削弱了許多,看起來有些牽強。

    玖滄被五公主領走時,她還轉臉瞧了蠻兒一眼,雖是小孩,可眼神卻像成人一般複雜。

    宋稚和十公主都看見了玖滄的這個眼神,宋稚低頭對蠻兒笑了笑,以示安撫。

    十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待五公主母子走遠之後,她頗有感觸的對宋稚道:“稚兒莫要見怪,我這幾日與玖滄相處下來,發覺這個孩子也是挺可憐的。”

    宋稚以爲她是由己及人,認爲宮裏的孩子早熟,心思深重是環境使然,也不能怪孩子。宋稚並不完全贊同,只是默默然。

    十公主見宋稚的神色,硬着頭皮繼續道:“五姐姐並不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這些年在北國的王宮裏,也不知過的怎麼樣,她雖爲皇后,可這麼些年過去了,她三度有孕,但膝下只有一個玖滄,她在北國的境遇可想而知。聽五姐姐說,玖滄雖得冒籍君的喜愛,可除了冒籍君,宮裏其它人對玖滄都不怎麼重視,所以才養成了這麼個古怪的性子。”

    宋稚見十公主這般苦口婆心的樣子,道:“公主多慮了,一個小孩而已,我怎會計較”

    十公主也是瞧着五公主,覺得她看似風光,實則可憐,這才替玖滄說了幾句話,見宋稚不與她計較,便放心了。

    宋稚與十公主早早的落了座,席上大半的位置已經坐滿了,席面上只有冷盤,還未開席呢。

    “表舅母,我想喫玫香提子。”蠻兒對鄰桌的十公主甜甜道。

    十公主哪會不答應,忙叫錦緞取了一小串提子擱在小碟裏給蠻兒。

    林天郎偏首睇了蠻兒一眼,故意笑道:“蠻兒吃了我的玫香提子,也得還我一樣。”

    每個人座位上的水晶盤裏的點心水果並不完全相同,宋稚面前是西境的蜜瓜和雲南的透梨,還有幾個北國的雪果。

    蠻兒從小什麼都不缺,又怎會小氣,小手十分勉強的抓了一個雪果,費勁的給十公主遞過去。

    沈白焰在旁看着蠻兒的動作,並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十公主趕緊親自起身去接,道:“蠻兒別理你表舅,他逗你呢。”

    一個雪果被剖開,分爲八瓣,十公主遞了一瓣給林天郎,見他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影子,道:“還是蠻兒有本事,叫你心裏鬆快了些。”

    “她那樣說話,我心裏終歸不舒服,我也不明白,她何時變得如此這般在意這些身外虛名。”

    今日遠安殿設席,林天晴自然不夠格入內,可她今日上午去林府時得了這個消息,說話便帶了幾分陰陽怪氣,叫林天郎聽了心裏嘔得慌。

    十公主也不知要說什麼來安慰林天郎,只道:“別想她了,她如今分府別住,很多事情我們都管不了。來,還是喫個雪果吧。”

    林天郎咬了一口雪果,入口清涼,只有很淡的甜味,像是兌了零星糖塊的雪水,堵在喉管裏的鬱氣似乎散了些。

    宋稚正與沈白焰說着話,手裏忽多了一個玫香提子,她低頭瞧着自己掌心的紫色小果子,聽到自己的小女兒甜甜的說:“孃親,喫。”

    宋稚彎了彎眼睛,道:“好,真乖。”

    兩聲蒼涼鼓點響起,席上衆人皆擡首,只見冒籍君和五公主走了進來,與衆人頷首示意。

    “今日酒微菜薄,還請大家多多包涵,盡情縱性纔好。”五公主身爲粟朝公主,又是北國皇后,說起話來自然是端雅大方。

    冒籍君似乎很不屑這些虛僞的客套話,只環視一週,對沈白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宋稚和蠻兒臉上時,流露出些許驚豔之色,但很快就歸於平靜和戲謔,似乎對沈白焰說了幾句脣語。

    宋稚分辨不出他說了什麼,正想要問沈白焰時,奏樂聲起,打斷了她的話。

    只見兩隊穿着北國服式的女子邁着輕曼的舞步走了進來,她們輕扭腰肢,柔轉手腕,爲首的兩位女子向殿內的穹頂一揮手,忽憑空落下許多細碎的雪花來,像是有人捏碎了一顆星星。

    在場都是見多識廣的貴人,卻也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歎。

    不過是些幻術伎倆,沈白焰連眉毛都沒擡一下,他隨意的掃了兩眼雪花,便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妻女身上,見她們兩人看得興致勃勃,這才覺得今日不算白來一場。

    第一道菜是血菇燉鴿蛋,每人都有一盅,宋稚和蠻兒一向不喜歡血菇的味道,湯盅剛一掀開,兩人就失了胃口。

    宋稚只用湯沾溼了脣,蠻兒跟前那盅乾脆就叫婢女撤下去了。

    冒籍君正巧看到了這一幕,就對自己身側的隨從吩咐了幾句。

    片刻之後,新進的兩盅湯就奉給了沈白焰這一桌,奉湯的婢女還將湯盅掀開,遞給沈白焰看過之後,才奉給了宋稚和蠻兒。

    “這是什麼湯”宋稚看着湯盅裏像雪蓮花一樣的東西,問。

    “雪弧絨,是北國很名貴的一種菌,大概是冒籍君看你們不喜歡血菇,所以換了這湯。”沈白焰從前北國,也是喝過這湯的,揣測宋稚應該喜歡這味道。

    宋稚和蠻兒嚐了一口,果真風味獨特。

    今日來的雖是達官貴人,可也有跡可循。除了沈白焰和宋翎之外,大多都是文官,就算是有武官,也是年輕的。

    因爲北國在冒籍君之前,與粟朝之間並不太平。許多年老的武將都對北國心存齷齪,自然不會受邀了。

    宋稚遠遠竟瞧見了吳罰和十五娘,雖說吳罰近來連連升遷,可他出現在這,還是叫宋稚有些訝異的。

    “聽說他先前去北國時,替冒籍君解決了一個麻煩的案子,所以有了幾分交情。”沈白焰順着宋稚的目光望去,替她解答了心中疑惑。

    “攝政王妃。”宋稚聽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識的回頭,只見一個婢女立在身後。

    “何事”宋稚與這宮女說話時,沈白焰剝了一粒尖杏仁,放入她面前的碟裏。

    “後廳請了皮影戲師傅,不知舒慶公主有無興致”

    菜一道道上了,宴席過半,蠻兒就有些坐不住了,孩子心性如何能在一張椅子上久坐呢

    宋稚見許多孩子都去了後廳,便問蠻兒:“想去嗎”蠻兒點了點頭。

    宋稚便對司茶道:“好,那你陪着公主去吧。”又叫菱角也跟着一塊去了。

    司茶的年歲並不大,可身量已經是個十足的少女了,每每伺候蠻兒的時候,總要躬身彎腰,看起來十分不便。

    宋稚目送菱角、司茶和蠻兒去了後廳,回過首來發覺冒籍君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沈白焰身邊,正嘰裏咕嚕的用北國語與沈白焰說些什麼。

    沈白焰偶爾應他一兩句,說得也是北國語,宋稚心想,不知這人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宋稚既聽不懂,便乾脆不偷聽了,認真喫起自己面前的一碟酥炸小嫩肉來。

    冒籍君談興很濃,叫隨從將自己的酒碗也拿來了,與沈白焰邊喝邊聊,他這麼高大的一個人,憋憋屈屈的坐在沈白焰邊上的一隅,居然也不覺得彆扭。

    沈白焰臉上仍舊是沒什麼表情,可宋稚能感覺到他現在很輕鬆,想來這位冒籍君應當與他脾氣相投。

    “你這人,豔福不淺啊。”冒籍君滿嘴的北國話,卻忽然冒出這樣一句漢文來,叫宋稚一愣。

    冒籍君說的漢文還不止一句,道:“我以爲正妻總是顏色不佳的,不是說娶妻娶賢,娶妾娶色嗎爲何你就能兼得”

    宋稚不禁汗顏。

    沈白焰也很無奈的看了冒籍君一眼,他知道這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會口無遮攔起來,只道:“閉嘴。”

    五公主頻頻看向這邊,只差沒有開口催促冒籍君回去,宋稚總不能叫沈白焰趕冒籍君回去吧只好假裝覺察不到。

    眼見五公主按捺不住,正要起身,宋稚卻瞧見司茶抱着蠻兒急匆匆的從後廳繞了回來。與此同時,伺候玖滄的婢女也來到了五公主身邊,耳語了幾句。

    司茶許是太着急了些,壓根沒發覺冒籍君在邊上,緊緊的抱着蠻兒跪了下來,對宋稚道:“王妃,菱角姐姐讓人給扣住了。”

    “什麼爲何”宋稚見蠻兒一臉驚惶,忙將她抱了過來。

    “玖滄公主往咱們公主身上潑水,被菱角姐姐擋了,她又故意生事,想欺負公主,自己不慎摔倒了,卻說是菱角姐姐推她”

    司茶從未見過這麼刁蠻任性之人,義憤填膺的說完了才發覺,冒籍君從沈白焰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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