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兩百二十五章 大寒
    五公主已經起身,想來是去處置這件事兒了。

    宋稚有點擔心菱角的處境,便將蠻兒放到沈白焰膝上,準備去解決此事。

    她正要起身時,聽見冒籍君漫不經心的說:“一點子小事,何須王妃親自前往煎安,去讓公主別在這兒給我多事”

    宋稚猶豫的看向沈白焰,只見他輕眨了一下眼,這才重新入座。

    沈白焰往身後的椅背上輕輕一靠,伸了伸腿,一派淡定閒適之態,對冒籍君道:“當真無妨”

    沈白焰移了身子,正露出冒籍君的喫相來,他正毫不客氣的喫着沈白焰面前的白切羊肉,聞言渾不在意的道:“我女兒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定是看你家的丫頭漂亮,心裏不舒坦呢教訓兩句就好了。”

    宋稚雖對他這輕描淡寫的說法並不贊同,可也不會閒的沒事做,去管他的家裏事,只端起跟前的一碗杏仁酪,餵了一勺給蠻兒。

    蠻兒莫名其妙被人針對一番,頗有幾分可憐的望着宋稚,貼着宋稚的耳朵小聲說:“菱角姐姐沒事吧。”

    “你爹爹在這兒,能出什麼事兒”宋稚見不得蠻兒受委屈,本想自己去討要個說法的,見冒籍君自告奮勇的遣人去了,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好小心安撫女兒。

    蠻兒睇了沈白焰一眼,見他氣定神閒的在旁,也就安心喫酪了。

    不一會兒,先是菱角回來了,然後五公主也入座了,只是不見玖滄公主。

    宋稚轉首瞧了菱角一眼,只見她渾身上下並無異樣,而且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無事才放心了。

    五公主臉上也瞧不出什麼異樣,似乎只是去更衣了。

    十公主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向,見菱角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原先就旁敲側擊過五公主,叫她好好管束玖滄,不要如此乖戾,不然何時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玖滄從根苗上就歪了,還是五公主壓根就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十公主自認已經是仁至義盡,也就不管這件事兒了。

    宋稚則喂蠻兒喫着東西,光看臉上的神色,也瞧不出什麼來。

    “孩子年幼,許多行爲都是有緣故的,你也別裝聾作啞,既生下來了,也該好好管教。”

    叫宋稚沒想到的是,沈白焰居然開口點了冒籍君一句。

    冒籍君擱下筷子,臉上的笑容變也未變,對沈白焰道:“我對玖滄可謂是寵愛有加,攝政王何出此言”

    “若是真的寵愛,就該管束,否則即爲捧殺。你心裏若有不忿,也不該在孩子身上找補。”沈白焰半點面子也沒給冒籍君留,直接戳破了。

    這短短几句話不知蘊藏了多少祕密,宋稚當即將蠻兒遞給司茶,道:“公主喫得有些多。菱角,你帶着她去尋冬春,你們一塊消消食,別讓公主着涼了。”

    這身邊伺候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個流星。

    宋稚重新執筷,流星便替她颳了一塊潔白細膩的蒸魚肉,擱到她的小碟裏供她品嚐。

    冒籍君瞧着宋稚方纔這番行雲流水般的處事方式,見她現在又裝得一臉淡定,像什麼也沒聽見,真真是個兔子麪皮的狐狸崽子。

    冒籍君忍不住對沈白焰道:“你們倆還真是夫唱婦隨,一路性子。聽說也是老皇帝給你們訂下的親,咱倆都是盲婚啞嫁的,怎的你就這般好運”

    宋稚不客氣的斜了他一眼,叫冒籍君一啞。

    沈白焰直起身子,擋住冒籍君的視線,道:“少在這說些有的沒的,蹭我的喫食,回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嘿你這人”明明自己做東,卻被客人指責說蹭飯,冒籍君真是吃了一肚子癟。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總是坐在這邊,也不像話,起身撣了撣衣裳便氣沖沖的走了,旁人還以爲這兩人之間又怎麼了呢。

    冒籍君在五公主身邊落座,宋稚從眼角余光中瞧見五公主本想與冒籍君說幾句話,卻被冒籍君不耐煩的打斷了,看五公主其以爲常的樣子,並不是一次兩次了。

    席面散後,宋稚叫廉王妃扯住說了幾句話,她前些天給王府送來了請帖,邀請宋稚和沈白焰去參加她小兒與郭家女兒的婚宴呢。

    宋稚還沒有回她,廉王妃便有些急了,此時還不趕緊抓住宋稚多問上幾句

    宋稚爲求脫身,只好應下了。左右這郭宰輔和廉王與沈白焰的雖談不

    上什麼交情,但平日裏也沒有什麼齷齪,略去一趟露個臉也就是了。

    宋稚倒是有些詫異,這廉王妃真可說是個後宅周旋的能手,廉王在朝中明明無甚權威,她卻能得今日遠安殿之邀。

    待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馬車上歸家時,蠻兒已經在沈白焰懷裏睡着了。

    宋稚瞧着蠻兒的睡容,對沈白焰悄聲道:“冒籍君與五公主之間有何嫌隙爲何這般冷冰冰的,連面子功夫也懶得做”

    沈白焰將蠻兒平放在馬車的軟墊上,用手護住邊緣,對宋稚細細解釋道:“五公主的母妃在北國乃是婢女出身,又成了貢女。這在冒籍君看來,本就是恥辱。所以五公主在他眼中根本就夠不上國母之位,你說,他們倆之間能好嗎”

    “這門親事可是他父親求來的,雖說那時求的不是五公主,可先帝也沒李代桃僵,也是明說的。現在他卻把不滿撒在一個女子身上,說的難聽些,五公主不過棋子一枚。我瞧着他,實非大丈夫也。”

    宋稚雖與五公主不投契,可也沒被沈白焰這番話說服,依舊有着自己的看法。

    沈白焰點了點頭,臉上也帶着些許複雜的無奈,道:“他與五公主之間沒有感情,可也儘量護着五公主該有的地位和體面了,只是他身爲一國國主,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止那麼簡單。要知道玖滄這孩子能活下來,已經是他網開一面了。”

    最後這句話,叫宋稚心裏忍不住發酸,未曾發現蠻兒的指尖微微一顫。

    宋稚默了許久,被沈白焰一把攬進懷裏,看着小女的睡容,嗅到丈夫身上清冽的味道,宋稚覺得這世間果真對自己厚愛幾分。

    冬日本是少雨的,可這些日子卻下了好幾日和着雪的雨,天一下變得極冷,冒籍君和五公主本要回北國去,可現下這天氣,也叫他們難以啓程。

    倒不是冒籍君他們怕冷,這點寒氣,反倒叫他舒坦。而是城外積雪甚多,他這一行人車馬衆多,一時間出不去。

    京中藥房裏的傷風傷寒藥霎時就不夠用了,有些體弱的老人和孩童沒能熬過去,就多了好些白事。

    幸好這王府的迴廊上早早就掛了厚棉納底兒的帳子,叫冷風冷雨透不進來。不然的話,這府裏頭的下人,都要病倒大半。

    宋稚還下令,叫回廊上每隔十丈就擺上一個炭盆子,供下人取暖。哪怕是這樣,茶芝從屋外回來的時候,還冷得直搓手呢。

    “夫人,老先生說了,府裏的藥材還夠,讓您不必擔心。”被屋裏的熱氣一緩,茶芝才能好好的說上幾句話。

    宋稚本在教蠻兒畫鳥,就是照着大咕和小咕兩隻鳥兒話。

    她聽到茶芝回話,便問:“邱婆子那呢”

    “邱婆子說,主子們用的炭都有富餘,只是這回廊上燒的黑炭,卻是不多了,還得緊着廚房用呢。邱婆子說若還這樣燒下去,怕是三日後就要見底兒了。”茶芝據實回話,卻也忍不住擔心宋稚會撤了外頭的炭火。

    權貴之家就算是寬待下人,雖說是因爲極寒的緣故,可也沒有宋稚這般給他們冬日裏燒炭的。

    “馬上打發人出去買,市面上的黑炭定會漲價,只要不貴過三成,便也買,買足一月的分量。”

    見宋稚似乎沒有過多考慮銀錢的問題,流星心裏替外頭的丫鬟們高興,卻也還是說了一句,“夫人,這可不是小數目。”

    宋稚垂眸看着蠻兒筆下亂糟糟的線條,心裏也有些擔憂煩躁,對流星道:“觀星臺的大人說,還有些日子好冷呢。炭火貴不過藥材,買吧。”

    京中倒是還算安穩,只聽沈白焰說,碩京連着莒南那邊因爲這幾日缺藥缺炭而有些亂了,還出了幾樁人命案子。

    吳罰被直接指派了過去,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裏頭趕路,宋稚只是聽了一耳朵,也替他覺得累。

    不過她也沒有閒工夫管旁人的事,昨日宋稚收到了宋令的一封書信,信中半字未提宋嫣,只說西境因爲今年大寒,糧食絕收,所以西境從上至下皆蠢蠢欲動。他離不得西境,叫宋稚和宋翎好好照看林氏和宋恬。

    剛讀完宋令的信,宋稚午後又得消息,說曾蘊意病得起不來了。

    宋府內外只靠宋翎和周姑姑撐着,宋稚本想立馬回孃家,外院備馬的小廝卻道外頭路邊上都結了冰,別提馬車了,連步行都很容易摔跟頭。

    宋稚又不會輕功,除了生出一雙翅膀外,似乎沒有旁的法子出門去了。

    直到沈白焰和着一陣冷風進門來時,宋稚的眼睛才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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