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相
    “將軍,這老周,說不準是有苦衷的。”張連不由自主的替周長唯分辯了一句,可更多的話,他卻是也說不出了,這可是人贓並獲的難堪之事啊!

    周長唯在宋令身邊那麼久,怎會不知他是一個絕容不下叛徒的人?索性便豁出去了,道:“皇上纔是真主子!宋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莫不是有不臣之心?”

    “老周,你瘋了?你還不住嘴!”張連有些崩潰的說,他們三人昨夜還在帳邊烤火,怎麼今日就成了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

    “你纔要閉嘴!奴才一個,有何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周長唯不肯承認自己心裏有多麼恐懼,恐懼到有些失了智。

    張連臉上頓時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悲傷之色來,他張了張口,只覺喉頭腥甜腫脹,叫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張連是個孤兒,沒什麼背景,年少時與宋令相識,兩人在西境吃了這麼多年的沙土,纔有瞭如今的地位,張連最是珍惜他們這一幫人之間的感情,對宋令更是敬重有加,若無宋令,只怕他張連還是那個沿街要飯的乞兒!

    可週長唯卻不這麼想,從前周家何其風光,他卻只能在宋令身邊做個副將,後來周家落敗了,他就更無機會了。如今新皇掌權,正是投誠的好時機,他怎能錯過?

    宋令皺着眉望了張連一眼,對周長唯冷笑一聲,搖着頭道:“原來你還是‘積怨深厚’,看不起與你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也看不上我這個將軍。怎麼?想爬到我的位置上來,那你,怕是沒有這個本事。”

    周長唯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將這封信扔在地上,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只聽見宋翎爆喝一聲,“笑話!”

    周長唯還未反應過來,便覺胸口一涼,繼而劇痛,他頭顱下垂,看到胸口那把並非是宋令慣用的烏金剛長槍,而是一把十分普通的長劍,浸透了滿是鮮血。

    ‘哈,原來他來時就沒打算讓我活過明日。’周長唯腦海裏飄過這個念頭來,他忽想起一件事來,宋令暗地裏給他打造的那把侵月刀,他還沒開封呢。

    “我不是教過你,別把自己的後背留給敵人嗎?”這是周長唯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無聲嚅囁道,“敵人……

    “將軍!”張連看着周長唯一點點倒下去,心裏五味雜陳極是複雜,他壓低聲音對宋令道:“您快走,這裏我來處理。”

    宋令垂着眸子看着倒地不起的周長唯,緩緩將自己的長槍拔了出來,他過了一會纔回了張連的話,道:“周副將獨自外出巡查,遭西境王朝遺民伏擊,不幸逝世,今年便由你替他回京敘職吧。”

    張連看着周長唯屍首,點了點頭。他娶了一位西境女子,在京中也沒親人,每年都由他留守西境,好讓周長唯回京與家人團聚,這都快成慣例了。

    今年此番破例,卻是因爲這個原因,實在叫人心痛難當。

    此事張連沒叫任何人幫忙,只自己一個人將周長唯的屍首挪到荒野之地,後又在他身上添了一些打鬥傷痕。

    回到軍帳之後,張連第一時間到了宋令帳中,見宋令正站在捲簾窗子邊上,見他來了,宋令便將手裏的幾片殘留的肉乾丟到窗外,留給沙鼠野狗啃食。

    張連只瞧了這一眼,便知是沈白焰的鷹來過了,每次來的總是同一只,宋令似乎很喜歡這鷹,總會備一些生肉乾餵它。

    這鷹喫飽喝足,展翅翱翔在天際,它不眠不休的飛了幾日幾日,終於將信送到了沈白焰手中。

    沈白焰在北國待了好些天,得了良馬,談妥了糧種和首飾的事兒,正準備回去,不過被冒籍君纏住多留了幾日,說是要謝謝沈白焰那日送給他的那一份‘禮’,聽說那人嘴裏被他撬出不少東西來,着實解了冒籍君的一些惑。

    鷹飛回羽衣身邊休息去了,沈白焰看罷宋令的信,將信捲起來點了蠟燭,火苗燃了起來,沈白焰將這團火塞進茶碗裏,看着白水成了一碗黑兮兮的墨汁。

    雖然沈白焰什麼都沒說,可宋稚不知爲何,覺得他似乎有幾分不開心。

    她正賞玩着蕎耳送來的幾盒皙藍寶石,她手上那一盒粒粒大如鴿蛋,桌上那幾盒則一些,如李子核,如拇指。倒不是蕎耳氣,這大各異的,更適合拿來做首飾。

    五公主也後知後覺的送了幾盒皙藍來,品相質量皆不如蕎耳的,宋稚倒不覺得的五公主氣,只是揣測她怕是很難得到蕎耳手上那種皙藍寶石。

    “憬餘,怎麼了?”宋稚將盒子放到桌上,起身走到沈白焰身邊詢問。

    沈白焰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有件事,我還沒有查清,還是先不說了。”

    宋稚沒有追問,只是點了點頭,道:“我這幾日琢磨了幾個首飾樣子,很適合皙藍這種寶石,蕎耳約了我去談談。”

    “去宮裏?”沈白焰問。

    “不是,今日下了雪,蕎耳請我去的是聽雪閣。”宋稚道。

    沈白焰臉上這纔有了個笑模樣,道:“你人還沒回去,就想着做生意了,果真是我的賢內助。”

    宋稚嗔怒的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道:“不過是還她些人情。你那日去挑馬,怎的跑到人家沒放出來的馬廄裏挑去了?蕎耳後來與我說,說冒籍君看着你挑的馬,臉都綠了。”

    “他若不想我瞧見,就藏好一些,我瞧見了,那便是我的。”沈白焰說,一點也沒覺得哪裏不對了。

    不過那日冒籍君的臉色的確很難看,沈白焰憶了起來,忍不住笑了一聲,對宋稚道:“叫藍躍陪着去吧。”

    宋稚勾了勾沈白焰的指,抱着幾張卷軸便出去了。蕎耳派了人在宅子外等着,給宋稚引路。

    蕎耳沒叫宋稚入宮裏,是因爲知道沈白焰不喜歡。

    聽雪閣並不遠,這馬車行了幾步便到了,蕎耳今日在,聽雪閣便清了場,宋稚一進去便見頂漂亮的一個男孩跑了過來,被藍躍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起。

    “你是誰家的孩子,嗯?怎麼在這?”藍躍抱着這個男孩,只見他臉圓圓嘟嘟的,眸子裏沾了一點春日的湖水。

    藍躍看着他的眼睛,心裏有了一個猜測,忙把這個孩子放下來,看見了這孩子身後的蕎耳。

    蕎耳正捂着嘴笑,道:“這是我家的孩子,叫做霄啓。”

    這男孩對着蕎耳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串北國語,又轉頭對宋稚,乾淨利落的蹦出兩個字來,“漂亮!”

    宋稚不禁一笑,霄啓看着比蠻兒大了兩三歲的樣子,樣貌全像了蕎耳,蕎耳臉上那些略顯鋒銳了一些的線條,融在霄啓臉上便覺十分和諧,不知長大之後會不會像冒籍君一些。

    蕎耳在霄啓臉上捏了一把,笑道:“慣會油嘴滑舌的。”又對宋稚道:“咱們進去吧。”

    方纔在門口的時候,宋稚就覺得有些奇怪,這聽雪閣分明就是粟朝樣式,這一進去,更是處處都是粟朝的影子。

    蕎耳看出宋稚的好奇來,笑道:“聽說,聽雪閣的老闆是粟朝人,早年間就來了北國,倒是膽識過人。”

    “聽說?您也未見過?”早年間來北國,自然是膽識過人,宋稚更加好奇了一些。

    蕎耳點了點頭,道:“從未見過。”

    霄啓忽然飛快的蹦一蹦,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他又嘰嘰咕咕的對蕎耳說了一串話來,蕎耳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霄啓對宋稚眨了眨眼,道:“我見過他!”蕎耳衝宋稚揚了揚眉,也沒說什麼。

    蕎耳與宋稚之間所談論的什麼首飾啊珠寶啊,霄啓沒有半點興趣,只是擺弄着手上的一匹木馬。偶爾說到車隊安排,如何交接的時候,他的眼睛纔會偶爾亮一亮。

    宋稚一副副展開卷軸,忽然飄出了一副相,叫霄啓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他看着畫紙上的女孩,眼眸比方纔還要亮上幾分,“她是誰?”

    宋稚從他手上準備抽走相,霄啓卻不鬆手,宋稚也沒多想,只笑了笑,道:“這是女。”

    “女?她的名字叫女?”霄啓追問道。

    衆人皆笑了,蕎耳看着自己的傻兒子,十分無奈。

    宋稚抿着笑,道:“女就是女兒的意思,她是我的女兒。我有些時日不曾見到她了,所以便畫上一副相。”

    “唔。”霄啓點了點頭,凝視着相。

    蕎耳對他道,“你還不還給王妃。”

    霄啓咬了咬嘴脣,對宋稚十分懇切的說:“漂亮姨姨,可以把相給我嗎?”

    宋稚微微一愣,有幾分猶豫。

    蕎耳瞧出宋稚的不樂意來,便伸手抽走了霄啓手中的相,遞給宋稚,道:“王妃,我這兒子不大懂事,您別見怪。”

    宋稚方纔再想,女大十八變,蠻兒如今還,等過了幾年,誰看得出這畫像是她?又見這霄啓模樣性格皆討人喜歡,便道:“罷了,你留着吧。只是不要在人前招搖便是了。”

    霄啓忙從蕎耳手中拿回相,連連點頭,道:“誰都不給看。”

    蕎耳忍不住搖頭,心想,如今見了個美人的畫像就這般護着,以後娶回來做了夫人,且不是徹底的‘娶了媳婦忘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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