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沈白焰帶回來的種馬叫朝廷上下對齊讚不絕口,官馬廄的總領看沈白焰的眼神好似在看那天上的神仙。

    要知道‘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任何一個稍微識些字兒的人,都不會看輕一匹寶馬的價值。京城的各地駐兵總領也紛紛厚着臉皮上奏摺,向朝廷討要種馬繁育出的後代。

    宋令也裝模做樣的上了一封,殊不知他這馬廄裏,早就有沈白焰雙手奉上的五十匹寶馬了,哪裏還需要求朝廷?只是做做樣子,免得旁人生疑罷了。

    他手下的歐陽副將是個馬癡,凡是在軍帳裏找不到這人,就去馬廄裏找,一準就在。他從未見過宋令的這個女婿,自得了這幾匹馬兒後,天天把沈白焰掛在嘴邊上誇,凡見到宋令就誇,只差揚言要給沈白焰立一個長生牌位,宋令不堪其擾,這幾日都躲着他走。

    不過這事兒也就歐陽、張連兩人知曉,對其餘人只說是北邊跑來的野馬羣。這話也就騙騙不懂行的門外漢,守馬廄和養馬的老兵一看便知道,可他們也知道自家將軍得了天大的便宜,一個個將嘴閉得死死的,將馬兒守的嚴嚴實實。

    沈澤迫於各方壓力,只得下旨大大讚揚了沈白焰一番,封宋稚爲一品誥命夫人,沈白焰倒是什麼封號都不曾添一個,只是得了黃金千兩,這叫宋稚有些想不懂了。若由她來做這件事,這虛封號要多少有多少,實的賞賜自然能少則少。

    宣旨的時候沈白焰不在,回來的時候他與飛嵐一塊,宋稚讓人呈了這黃金上來。

    “倒是省的我去換了現錢的功夫。”沈白焰掀了紅布看這金燦燦的黃金,轉手便叫飛嵐給帶走了。

    “這底下有官印,你若是用在生意上,倒有些風險呢。”宋稚道。

    沈白焰輕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有法子叫它神不知鬼不覺的消了去。”

    聽他如此有辦法,宋稚便愜意的坐在妝鏡前挑選簪子。

    “你要出去?”沈白焰道。

    宋稚拿着一根蕎耳所贈皙藍製成的步搖在鬢上比了比,道:“是,去姜姐姐去。誒,對了,你可知道那周決的叔叔被西境遺民殺害了?”

    沈白焰剛拿起一塊橙糕,聽到宋稚這話,便又放下了手上的糕點,簡短了應了一聲。

    宋稚偏首看着沈白焰坐在茶几邊上,垂着眼睫,若有所思。她不知沈白焰在想着什麼,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對流星道:“你先出去吧。”

    流星心裏十分意外,要知道,宋稚和沈白焰幾乎都不會避忌她。但宋稚既然開口了,流星沒有多說一句話便出去了。

    這冬日立在廊下曬太陽實在是舒服極了,流星閉着眼昏昏欲睡,眼前猩紅一片。恍惚間聽見宋稚喚了自己一聲,她猛地清醒了,推門而入。

    宋稚已經打扮好了,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裙,鬢上簪着皙藍步搖。

    沈白焰也跟在她身後出了門,顯然是要一塊去周家。流星雖與宋稚親近,但她從不會多問。她的世界很小,從前的宋家,如今的王府,宋稚便是她的一切。

    流星也知道宋稚和沈白焰的世界是多麼的廣闊,她不去管這些,只要在宋稚身邊待着,好好的服侍她就是了。

    周長唯的喪事雖沒在周府辦,但到底是親近之人逝世,這周府上下也染上了些許晦澀。

    姜長婉一露面,便是這周府最像春光的一抹風景,將她身邊的周決襯托的灰頭土臉的。她如今氣色極好,裹在一件領口鑲狐毛的緋色襖子裏,襯托的她兩頰紅潤,皮膚白皙。

    “姜姐姐,你氣色好了不少。”宋稚知道這話說的不是時候,所以壓低了聲音的。

    姜長婉見沈白焰也一道來了,不知爲何有些拘謹,聽宋稚巧笑嫣嫣,心裏才鬆快了幾分,笑道:“哪比得上你呀,來屋裏坐。”

    大家一同進屋,周決不知怎的回事,在自己家裏也被門檻絆了一跤,幸好沈白焰伸手捏住了他的胳膊,不然的話,便摔得狠了。

    “你怎麼這般不小心,還好王爺身手好,不然就要丟醜了。”姜長婉笑着說,可見周決和沈白焰臉上都無笑意,她的笑容裏便多了幾分尷尬。

    周決堪堪站穩,方纔被沈白焰捏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不知道是沈白焰沒控制好力度,還是……

    周決想起周長唯被運回來的那一具屍首,雖說沒有半絲疑處,可他心裏總覺得不安。沈澤暗地裏問過周決,這件事有沒有可疑,周決那時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很乾脆的說了無可疑。

    可他心裏,分明是懷疑的。

    “我們沒趕上週副將的喪儀。”宋稚坐定,喝了一口茶,開口道。

    周決擡眸掃了宋稚一眼,又飛快的錯開,宋稚繼續道:“這事兒卻也不能後補了。”

    “崔叔替王府備了一份送來,已經很不錯了。稚兒,你別多想。”姜長婉對宋稚道,她不悅的睇了周決一眼,有些不滿他今日詭異的沉默。

    “這幾日,偏京的探子可有什麼動靜。”沈白焰一開口,問的便是公事。

    宋稚與姜長婉對視了一眼,便起身到內室說話去了,外間只留下了男人們。

    雅兒正戴着宋稚送她的那頂羊角小帽,貼在宋稚膝邊軟軟的問:“姨姨,蠻兒怎麼不來呢?”

    “蠻兒去她外祖家學畫了。”宋稚摸了摸雅兒額角細軟的頭髮,溫柔道。

    姜長婉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有些牽掛周決,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宋稚,“稚兒,王爺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兒?是不是我相公哪裏做不好了?”

    宋稚正端着小杯盞挖杏仁凍給雅兒喫,聞言也是一怔,對姜長婉道:“王爺並沒對我說什麼,你也不要多想了,也許只是順路來說些公事罷了。”

    宋稚雖是這樣說,可這不過是安慰姜長婉的話,若周決真背叛了沈白焰,沈白焰自然不會輕縱,若是真鬧了起來,宋稚也不知道自己日後要如與姜長婉的相處,還能否像現在這般平靜。

    雅兒對宋稚張了張嘴,示意自己要喫,姜長婉故意板起一張臉,道:“不害臊,多大的人了,還要姨姨喂着喫。”

    雅兒搖晃着腦袋嘻嘻笑着,比之前的模樣開朗不少。

    宋稚剛想誇一誇雅兒,就被剛進來的若梅給打住了,她躬身對姜長婉說了幾句悄悄話,姜長婉皺了皺眉,道:“這丫頭身子怎麼這麼弱?三天兩頭的生病,藥喫的比飯多。”

    宋稚知道姜長婉說的是自己的庶女,這事兒她不好插嘴,只淡淡道:“近來天冷,孩子本就容易病。”

    姜長婉按了按額角,道:“誰說不是呢。雅兒了病了一回,不過兩日便好了。可那孩子,哎,不說了。丫鬟婆子一圈圈的圍着,也是當小姐寶貝那樣的伺候着,可也不知怎的,還是養成了個一驚一乍小如鼠膽的性子。”

    宋稚沒再問下去,婆子再周到,失了親孃的照顧總是差上一些的,她又略坐了坐,外間便來人說王爺要走了,問王妃走不走。

    “那我也先回去了。”宋稚對姜長婉道。她出門時,見周決面色蒼白,像是狠病過一場的樣子,宋稚也沒多問,回首對雅兒和姜長婉揮了揮手便離去了。

    夫妻倆並肩走出周家大門,這門邊的小廝都不敢多擡頭看,只怕是衝撞了這兩位謫仙一般的夫妻。

    他們沒有回王府,而是徑直去了林府,今日林老太爺設宴,請大傢伙一塊喫頓團圓飯。

    沈白焰和宋稚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十公主和林天郎在寧聽院瓜子都快嗑累了。

    蠻兒和寶兒兩個孩子正纏着林天郎讀故事,讀完一個又一個,見宋稚他們來了,大喜過望,連忙把這幸福的苦差事給了宋稚。自己則和沈白焰到了偏廳,不知在和林老太爺說些什麼。

    十公主得了宋稚贈的一對皙藍掩鬢,今日便戴了出來,貼在髮髻兩側,與她今日這一身湖藍色的襖子極爲相稱。

    宋稚給孩子們讀書時,十公主便在邊上剝橘子,這廂着實是一派安寧溫馨之態,叫人一看心裏便軟乎乎的發燙。

    宋翎帶着儒兒和林氏、宋恬一道來的,蠻兒很有禮貌的喚了一聲,“外祖母、小姨母。”隨後撲向宋翎懷中,被他單臂一手抱起,蠻兒極撒嬌的喚道:“舅舅~”

    宋翎聽得心都快化了,只一疊聲的應着。可見雖是血親,可也有親疏之別。

    宋恬有些怕與宋稚說話,眼神也躲躲閃閃,不敢與宋稚對視。宋稚反倒是很平淡,與林氏說些家長裏短,與十公主說些孩子們的趣事,與宋恬談論衣裳首飾。

    可開春之時就是入宮之際,可以說是近在眼前,在場衆人竟無一人提及此事,可見這稀鬆平常的恬靜模樣,也有三分是裝出來的。

    宋恬鬆了一口氣,可她心裏卻又有一絲連自己也不敢承認的失望,她竟是極害怕,又希望着宋稚狠斥自己一番的。

    這,是爲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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