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阿蚺
    事情到現在,已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沈白焰擺明是早早就謀劃好了,連着沈澤的心計和朝堂之上衆人卑懦膽怯統統算在一起,狠狠的甩了衆人一個耳刮子。

    旁人倒是不覺有什麼,揉揉臉就好了,最重要的是那國泰民安,不必打戰,自是最好不過。

    沈澤卻是氣得幾欲吐血,作個上早朝的時候,當衆將林天郎的摺子給擲了回去。

    林天郎的摺子不過是奏江南河盜氾濫,請朝廷派人監管,此乃合情合理,無可指摘。

    誰人都知沈澤是在泄憤呢!

    “如此小情小性,竟展露於衆人之前,實難成大器。”林老太爺得知林天郎一介文官竟被派去鎮壓河盜,竟十分淡定,還慢悠悠的道了一句。

    林清言見父親如此鎮定,心思也漸漸穩了一些,對林老太爺道:“爹,你看這事兒?”

    “差事既然已經派下了,那便接吧。翰林院雖清貴,可朗兒也在裏頭熬了些時候,名聲學識皆是個響亮的。這件差事,說不準能成了朗兒的墊腳石。”林老太爺說罷,呷了一口茶。

    林清言點了點頭,道:“只是這公主初初有孕,朗兒卻要離開,倒是苦了他們兩個。”

    “公主是個一點即通的,她會省的這其中的利害輕重。再說,此事也算是朗兒幫憬餘應下的,可算得上一大份情面。”細說起來,林老太爺何嘗不心疼林天郎呢?只是這凡事得往好處想。

    林清言心裏有了主意,便躬了躬身,道:“那兒子先出去了,爹您好好歇着。”

    都說天子一怒,這地面都有顫一顫,可林府卻紋絲不動,領了旨意便打算走馬上任了。沈白焰臨行前給了林府一隻鷹,用以書信傳遞。十公主連夜修書一封,寄去了提羅寨。

    回的信正好趕上林天郎出發的日子,沈白焰在信中說,派了兩個人在岸塘鎮等着林天郎,一路護送他。

    十公主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安安生生的在家中待產。

    宋稚得了這個消息,也是愧疚不已,還是林老太爺的一封長信,才叫她心頭的愧疚消散些許。

    提羅寨的秋日十分舒適,不熱不燥,宋稚總愛帶着她們幾個一道去街面上逛逛。

    提羅寨的百姓只知有位王爺帶了一大家子住了進來,卻總也沒見到人,不免好奇。

    宋稚一上街,百姓便都知曉了。

    她的樣貌裝束實在太過出挑,想不引人注目,反倒是很難。如今不在京城裏頭,宋稚也就不想遮遮掩掩的,換了輕巧裝束,在街面上東搖西逛,被好奇的百姓詢問來歷,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說了,畢竟日後是要長住的,何必遮掩呢?

    王爺的夫人貌若天仙!這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般,飛一樣的傳遍了提羅寨、塔安鎮,乃至冥嶺。

    此時正在冥嶺的阿蚺一家子正在喫午飯。

    “王妃真有那麼好看?”阿蚺踹了一腳正在啃雞腿的阿灸,道。

    阿灸極認真的想了想,說:“王妃藏在王爺身後,我只瞧見了個眉毛尖,你不是說北邊的男人不喜歡別人盯着他婆娘瞧嗎?我就沒敢多看,其實也想不明白,我要是有個漂亮婆娘,天天帶到街面上溜,讓別人眼饞!”

    “混小子!就你這奶裏奶氣的樣子,誰要你啊!”阿蚺道,又有點不死心的問,“真沒瞧見?”

    “沒瞧見,王爺倒是很好看,比咱們好多姑娘都生的好。”阿灸老老實實的說。

    阿蚺笑出一口白牙,道:“這話你可別當着他的面說,他若要揍你,我可攔不住。”

    阿灸又回憶了一下,想起掛在自己腿上的那個小奶包,道:“王妃肯定長的好!我瞧見王妃的兒子了,長個跟個粉面娃娃似,日後討來當妹夫,挺不錯。”

    阿灸又捱揍了。

    他爹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冒出個主意來。

    ……

    “去冥嶺?”宋稚得了幾匹提羅寨的土布,花色爛漫別緻,正紅的留給素水,她拿了幾匹素淨些的,正在往身上比劃,忽聽到身後正在教初兕習字的沈白焰說,要去冥嶺見阿蚺一家子。

    “嗯。說是請咱們喫個飯。”沈白焰一鬆手,初兕的字就變得歪歪扭扭,蠻兒捂着牙笑了起來。

    宋稚對蠻兒道:“自己說話還漏風呢,就別笑話弟弟了。”

    蠻兒衝她皺了皺鼻子,宋稚無奈一笑,又對沈白焰道:“雖說你與他有些交情,咱們此次也是借他鬧起來的勢,才從京城裏出來。可他也因着這件事,在塔安拿了不少好處,瞧着不是個肯喫虧的呢。”

    “上

    位者若是太能忍了,治下的百姓如何有好日子?”沈白焰道。

    宋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聽他道:“阿蚺不是莽夫,他若有異心,便不會叫咱們住在提羅寨了。咱們許他那麼些好處,他也是權衡過的。”

    “那便去吧。”左右有沈白焰在,不論是上天還是入地,宋稚都不愁。

    以後就要做個不遠不近的鄰居了,總得交好纔是。宋稚正想喚流星準備禮物,忽聞一聲悶雷巨響,蠻兒趕忙捂住耳朵。

    “秋日午後如何會有悶雷?”宋稚奇怪道。

    沈白焰道一聲,“我忘記與你說了,今日後山在炸石,提羅寨夏日炎熱難過,便打算建個涼殿在後山。”

    宋稚瞭然的點了點頭,便叫流星去尋摸合適的禮物了。

    一罈子好酒,一對玉鐲,還有一把凌空劍,還有給他家小女準備的一匹小小馬兒,便是北境那羣種馬與粟朝的馬兒結合所誕下的。

    這幾樣禮物不輕不重,但都是精心挑過的,自能顯現出送禮人的心意。

    提羅寨已經算是樹木繁盛了,但到了冥嶺,宋稚才知什麼是遮天蔽日,巫族的部落在冥嶺深處,一擡首便是望不到頂的大樹。若無阿灸帶路,他們這一行人,只怕是要生生的困死在這裏,一想到這一層,宋稚忽冒出了些冷汗。

    難怪巫族可與粟朝抗衡多年,穩居西南,實在是得天獨厚的條件。

    他們到底是沒進到密林深處,只在冥嶺邊上的一座高腳竹樓邊上停下了。阿蚺早早的就在一旁等候,見他們來了,高聲吼了一句,鼓點便如雷聲一般響起。

    飛嵐還以爲是戰鼓,渾身一繃,直到素水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拍,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震耳欲聾的鼓聲中,阿灸大聲的吼着,說這是巫族人歡迎貴客時的禮節。

    宋稚怕他喊傷了嗓子,從轎攆中鑽了出來,對其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灸這纔看清了她的樣貌,不免失了神,直到被他的孃親擰了耳朵。

    阿蚺的妻子叫做彭娘,長得很是大氣,眼神明亮,肌膚如蜜,齒如珠貝。沈白焰與阿蚺說話時,她便來挽了宋稚。

    她穿着半袖的麻布衣裳,赤裸的小臂緊貼着宋稚,宋稚稍有些不習慣,但不知怎的,很快便自然了。

    婢女們的衣裳更是連袖子都沒有,一雙雙黝黑健美的臂膀就在宋稚眼前晃來晃去,忙着給他們佈菜倒酒。

    蠻兒看得新奇,但又覺得盯着人家看不大禮貌,就只好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碗紅紅綠綠的菜汁。

    此地民俗不同,來之前宋稚就對兩個孩子交代過了,不可做出失禮之舉。

    “阿大!”阿灸高興的喊了一聲,比劃着那把凌空劍。

    阿蚺眼前一亮,就這麼一晃眼,他也能瞧出來,這絕對是把好劍!

    “話不多說,你這禮兒備的我沒話說,我先喝他個三碗!”阿蚺咕咚咕咚喝下去三碗酒,這酒宋稚光是聞着,就覺得是極烈的。

    沈白焰也跟了一碗,彭娘橫了阿蚺一眼,道:“還有一匹給細妹的小馬呢。你得再喝三碗。”

    “不用不用。”宋稚忙道,雖見阿蚺喝酒像喝酒一般暢快,可到底是酒啊。

    彭娘手臂捱了宋稚一下,道:“不打緊,你就讓他喝吧。你便是不叫他喝,他也會尋由頭出來喝的。”

    阿蚺哈哈一笑,六碗下肚,果真是面不改色。

    衆人倒是相談甚歡,主食是涼米線,喫得時候捧一碗蘸水,米線從蘸水裏邊過一遭,酸酸辣辣,極是開胃!

    彭娘見初兕小小的一個人兒,竟自己捧着碗喫得認真,不免心生喜愛,在他臉上摸了好幾把。

    初兕乖乖的,也不反抗,也不生氣,只對着彭娘咪咪笑,笑得彭娘心都快化了。

    宋稚心裏暗道:‘這小子這是怎麼了?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竟能摸他臉了?難不成是喜歡彭娘這種類型?’

    宋稚胡亂的想着,看了彭娘一眼,暗自想,‘倒也不錯,只是風俗到底有些不同,不知……

    “夫人,你怎麼了?”沈白焰見宋稚出神,便道。

    “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彭娘趕緊道。

    宋稚搖了搖頭,道:“雖有些特別,但還是很合我的口味,只是有些辣呢。”

    因爲有些辣,宋稚一不留神喝多了就,昏昏呼呼的聽着他們說話。只聽着沈白焰和阿蚺說些什麼關於塔安縣的事兒。

    至於到底說了什麼,卻是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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