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舞伎淚,愁腸已斷無由醉
    我跪在地上,聽着檀木門外宮女們的私語,嘆了口氣。太后對后妃一向要求嚴苛,我和合德相繼進宮封爲婕妤,已在宮中引起諸多不滿,太后今夜怕是要讓我受些教訓。是了、還有張放,太后應該不知道他和劉驁的祕密吧我想到張放慌張的神情,不禁有些擔心。

    不知過了多久,我膝蓋痠軟,有些跪不住了,又不敢改變姿勢,只得勉強撐着。

    “你不是舞姿美妙絕倫嗎,這會就受不了了”冷淡而嘲弄的聲音傳來,我微微一驚,擡頭看見太后在幾位宮娥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爲首的那位目光驕矜而鄙夷,頃刻間讓我覺得低人一等。

    高貴的官家女子和低賤的寒門舞伎,是自慚形穢麼我不知道,只悵然地低頭,輕輕攥緊了袖口。

    “趙飛燕,本名趙宜主,和妹妹趙合德同爲陽阿公主府管家趙臨的義女。原籍姑蘇,養父江都國舍人馮萬金,實爲其私生女兒,親生母親乃姑蘇郡主。昔日馮萬金與江都中尉趙曼深交,其妻姑蘇郡主、”注:文中趙氏姐妹的身世來自野史記載,青銅覺得挺傳奇的,就引用了

    “別再說了”我惶然無措,沒想到她們能查得這麼細,連爹爹和母親的私情都一清二楚。我垂着頭,聲音哽咽:“我父母已經過世多年,請讓他們、安心長眠吧。”

    “哼,倘若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舞伎,別勾引陛下,這些醜事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曉。”爲首的宮娥冷笑着:“就你這下賤的出生,能入陛下的眼,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你不惜福便罷了,還急不可耐地將自己妹妹引薦進宮,想必是立志成一番作爲吧。”

    “妾身絕無此意。”看來太后對我的誤解不小,可面對宮娥咄咄逼人的詢問,我簡直百口莫辯。更何況,最讓太后厭惡的是我們的身世吧。

    “太后明察秋毫,你那點心思,豈能藏住。”宮娥感嘆似的搖頭,好像我在做無望的詭辯,但我不明白,今夜明明才與她初遇,她爲何這般怨根深種

    我擡頭望向太后,她依然沉默不語,只端正地坐在那裏,好似一幅泛舊的美人畫卷。她雙目平視地看着前方,並未將我收在眼底,只是她目光所及之處應該是一扇繁華富麗的瑪瑙屏風,但她的眼中卻倒映着一面古鏡,昏暗而幽冷,是一個我走不進的世界。

    “你和張放聊了些什麼”許久,太后方悠悠地開口。

    “回太后,只是聊了兩句月色而已。”

    “口徑倒是一樣。”太后執起瓷杯,卻不飲茶,只一下一下地划着杯蓋,彷彿在考量着什麼:“你既喜歡給驁兒引薦女子,哀家這有一位賢媛,你推舉一下吧。”

    太后略擡了擡下巴,那位咄咄逼人的驕傲宮娥便走到她跟前行禮:“彤兒謝過太后。”

    史彤話音方落,太后便雍容起身,由其餘宮娥攙扶着走了。

    “怎麼,趙婕妤還沒跪夠”史彤嘴角輕揚,那高傲而冷蔑的弧度,在我有些暈眩的目光中宛若寒冷的刀尖,輕輕一晃,便劃開了回憶的傷口。

    “宜兒、合德,爹爹只想你們平靜安穩地度過一生,可惜、”

    夜風襲來,我打了個寒顫,惴惴不安地出了宮門,史彤悠然地跟在我身後,不懷好意的目光讓我背脊發涼。她們到底想做什麼太后給自己的兒子賞賜宮女,本是十分平常的事,爲何要在我這繞上一圈

    是了,史彤知道我和合德的祕密,可以隨時威脅我們。也不對啊,既然太后如此介意,直接告知劉驁,讓他趕我們姐妹出宮不是更省事難道說,劉驁早已知曉一切,卻仍願意和我們在一起

    回到昭陽宮時,已經丑時末了。樊嬺知道了史彤的來頭,連忙客氣地給她引路,帶她去偏殿就寢了。

    我擡頭看天空,那晚殘月早已被陰雲隱匿,只剩下幾顆疏疏的星,好似暗處窺視的眼睛,我不由蹙起眉頭,侍女小萼卻會錯了意。

    “婕妤彆氣惱,趙婕妤飲了藥之後睏意愈濃,陛下就陪着她歇息了,所以他們並不知曉您被太后召見,不然早就、”

    我側過頭,有些詫異地看着着急解釋的小萼,她是怕我喫醋嗎我微微一怔,倘若今夜沒有這麼多事情讓我分心,我會介意合德和劉驁撇下我麼我只覺思緒紛亂,擺手讓宮女們退下,自己則身子一軟,倒在牀榻上。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我的頭卻依舊昏沉沉的。

    “婕妤,你可算醒了趙婕妤她、”小萼滿臉焦急。

    “怎麼了”我伸手揉着額角,卻覺得有些不對,低頭一看,左腕上空蕩蕩的,劉驁給的那隻嵌寶赤金鐲不見了。

    小萼顯然也看到了,不由“哎呦”一聲,臉都嚇白了:“婕妤,你的手鐲呢這可怎麼好,昨夜分明還在的呀”

    我也嚇得不善,但伺候梳洗的幾位宮女已經走了進來,我趕忙搖頭,讓小萼禁聲。陛下欽賜的物件丟了可是大不敬之罪,事情傳開則更是糟糕,只得等會悄悄找了。

    “婕妤,您快過去看看吧,趙婕妤正鬧脾氣呢。”另一個侍女忐忑地說。

    “合德怎麼了”

    “今晨那個叫史彤的宮娥悄悄進了趙婕妤的寢殿,乘她熟睡的時候,受了陛下的恩寵她說、是您叫她過去的”小萼垂着頭,說得結結巴巴。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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