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舞伎淚,芳心一束渾難展
    “我當然想,只是、”我將臉頰貼上劉驁的胸膛,溫熱有力的心跳讓我安心卻惆悵:“我恐怕沒有這個福分。”

    劉驁掩住我的脣,眼中閃過瞬間的厭惡,我一怔,他又恢復了溫柔的神情:“飛燕,以後絕不可說這種話,我非常討厭。父皇生前對母后薄情,在漫長的等待裏,她總是對我說這種愁怨的話,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聽到,更不會讓我愛的人說出口。”

    “主上,對不起。”我擁着他的肩,將自己更深地埋進他的懷裏。

    真是一條道走到黑的路,還好這路上有至親的妹妹和至愛的夫君相伴。因爲愛得太深,我開始患得患失,但合德和劉驁卻沒有絲毫猶疑。可是,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我緊緊擁着劉驁,他似乎感覺到我的擔憂,更有力地回抱着我。一夜旖旎,我從草長鶯飛的幽雅江南搖晃到落英繽紛的綺麗宮宇,再次睜眼時已是霞光漫天。

    劉驁披着外裳在一旁撫琴,鳳求凰的曲子,他彈得很輕,絲絲縷縷的琴音宛若纏綿悱惻的情絲,一下一下,撥人心絃。

    我起身坐到他身邊,他停了右手,示意我跟他合奏。一曲下來,雖算不上酣暢淋漓倒也別有一番趣味。合德那般擅長撫琴,他們若是一同合奏定會十分出彩,然而劉驁過早的對我做出了承諾,如今也不好在我面前同合德撫琴。不過倘若他們真的如此,我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飛燕,你和合德是雙生姐妹。”劉驁擁着我的肩,認真地看着我。

    “嗯,我們自小相依爲命,以後也會一起陪伴主上。”我望着他如滄海般深沉的眼,等着他說下去。他之前從未提過我們的生世,只當是一種默契的包容,今日緣何會突然開口,難道太后又細查了我們的過去

    我和合德的童年確實充斥着苦難與黑暗。

    我們尚在襁褓中時,曾有一段離奇的經歷。大娘趁爹爹不在家,竟叫僕從將我們姐妹丟棄荒郊。爹爹尋了整整三天,才尋到奄奄一息的我們,可當他慶幸我們姐妹大難不死的時候,好事者卻說我們能死裏逃生,恐是荒野的妖邪之氣相助,以後定爲不祥人。有了這個讖言,我們在家中更是被各種奚落和指責,別說做什麼,就連活着都是個錯。在公主府雖爲卑賤的舞伎,但好歹擺脫了過去的陰影,誰知不堪的往事又陰魂不散,企圖吞噬如今的快樂。

    “飛燕”

    “哦,主上,真是抱歉,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和合德的生世很坎坷”我回過神,聲音悵然。

    “忘了那些事吧,以後只會平寧安樂。”他語氣平和,我內心卻波濤洶涌,在他坦然的目光中我明白他早已知曉了一切。

    “你和合德同一天出生,你雖是姐姐,又能大她多少,爲何要給自己那麼重的負擔。”

    我愕然,感動與歉疚交雜,自己方纔的擔憂顯得多麼可笑。他看穿了我,我卻沒讀懂他,我眷戀他溫柔的目光和炙熱的胸膛,卻低估了他款款的深情和濃濃的愛意。

    “飛燕,你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心疼,你可以像合德那樣任性一些,不用顧忌,我會寵你到底。”

    “寵壞了也不要緊麼”我笑着,下巴抵在他肩上,輕輕耳語。

    “唔,無法無天都不要緊,我負擔的起。”他吻了吻我的耳垂,繾綣的情話直淌到心底。

    天已經大亮,煌煌的陽光傾瀉而下,我們相擁的景象倒映在琉璃窗上好似一幅錦畫,徜徉着無盡的溫柔與甜蜜。

    劉驁果真將所有的恩寵都給了我和合德,一年多來,他除了偶爾在未央宮獨宿

    外,便是來我們的昭陽殿。後位空缺,衆嬪妃不用去椒房宮問安,遂都改來昭陽殿,一則籠絡我們姐妹,二則更是想遇見劉驁。

    合德明確表示不歡迎,往往一炷香的時間便開始辭客。我雖然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場面,但礙於客套,會敷衍得久一些。

    這天,張美人比其它嬪妃多逗留了一會,合德早已回房,我不喜太多人伺候,故殿內只留了幾個宮娥。

    “婕妤可否屏退左右”張美人突然壓低聲音,向我使了個眼色:“臣妾有一樣東西想奉送給您。”

    “妹妹有話但說無妨,這幾個都是我的貼身侍女。”我很是納悶,平常送禮的嬪妃不在少數,這麼神祕的還是第一次。

    張美人從袖口拿出一個漆黑的瓷瓶:“婕妤,這丹藥是臣妾幾年前花重金向一個術士高人求來的,求子靈藥,三日一丸,定能讓您早日懷上龍種。”

    “這、”

    “婕妤,臣妾前幾日去長信宮向太后問安,她老人家又皺眉說起皇嗣的事,埋怨您和趙婕妤,說你們姐妹承寵近兩年卻毫無動靜,您該趕快懷上龍種纔好。”

    “這藥真的管用嗎妹妹給了我,自己可有留一些。”

    “在婕妤這兒自然有用,於臣妾就是浪費了。”張美人嗤笑着:“臣妾上次侍寢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待婕妤當上皇后,還請多加照應。”

    “妹妹言重了,這話我當不起的,孩子之事還是隨緣吧。”我淡笑着,卻有些躊躇,猶豫着該不該把瓷瓶留下。

    張美人顯然察言觀色,在我猶疑之際便起身告辭了。

    我將此事告訴合德,她十分不屑:“姐姐,別理她,肯定是誆我們呢。太后正不滿我們姐妹,后妃巴不得我們快點失寵,哪可能雪中送炭。我已經暗中派人研製良藥了,定能解開息肌丸殘留的毒性,你放心。”

    我點點頭,當然知道不可輕信張美人,只是她這番送禮確實是“對症下藥”。但我還是沒將瓷瓶丟棄,反而藏進了一個匣子裏,似乎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婕妤,太后召您去長信宮。”小萼愁眉苦臉地望着我,她身後跟着一個目光嚴苛的年長女官。

    我的心咯噔一跳,劉驁纔去遠郊狩獵,太后選這時候召見我,用意不言而喻。

    “怎麼,婕妤好大的架子,太后召見,還不趕緊前往。”女官睨了我一眼。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合德匆匆走了進來。

    “這位婕妤還真是自告奮勇,不過等下回吧,太后今日只召見姐姐。”女官拿出太后的玉佩,顯然早有準備:“還等什麼,長信宮是囚牢不成。”

    我只好站起身,衝合德微微搖頭,示意她別逞一時之氣,劉驁不在皇宮,倘若鬧出亂子太后當然有處罰甚至處死我們的權利。

    女官將我帶到偏殿的耳室,宮女隨即關上了房門。我原以爲是罰跪或審問,誰知氣氛比我料想的還恐怖好幾倍。

    屋內帷幔低垂,只燃着幾支白燭,幽暗的光線中出現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老嫗臉:“婕妤請到榻上寬衣,老奴給你查一下身子。”

    “你、你要做什麼”我驚恐地縮到牆角。

    “婕妤自己心中沒數嗎承寵近兩年卻無妊娠跡象,到底是有暗疾還是被妖邪附身”老嫗一步步向我靠近,她手中拿着銀針和驅邪的器物,眼神陰暗冷酷,我懼怕到了極點。

    “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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