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傾城亂:帝王震怒(2)
    “嗯。”凌菡點點頭,雙眸漫上擔憂與恐懼:“我總覺得,有個可怕的陰謀在暗處等着”

    “這麼害怕,還敢冒險留在這裏”楚瀛飛劍眉緊皺:“你不是說上官蓉陰毒麼,如今楚溟飛昏迷不醒,你不怕她對你下手”

    “怕啊,所以我方纔向皇上請示,多派些侍衛來正殿嚴守,她應該不敢頂風作案吧。”凌菡的聲音有些發虛,似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但現下皇后胎息不穩,皇上又如此震怒,足見對皇后和龍種的重視。這禁令一下,怕是更把她逼急了,做出什麼狠惡的事情來,就糟了。”

    楚瀛飛心一震,皇后有喜,對父皇來說是莫大的喜訊,但對上官蓉來說則是天大的噩耗。

    “瀛哥哥,將來你教我們的孩子文韜武略,治理天下。”上官蓉振奮而得意的聲音如陰風般刮過,這後宮之中,最怕皇后有喜的是誰太子已定,鳳位難移,爲數不多的幾個妃嬪不過互相爭個寵罷了,可沒人敢對皇后怎樣。

    父皇在知道楚溟飛非自己親生的情形下,都尚且猶豫不決,遲遲不捨廢黜他的太子之位,待真正的嫡皇子出世,父皇還不視若珍寶,所有皇子皇孫全都得避讓三舍。上官蓉處心積慮想得到皇權,自然化煙雲散了。真的是她嗎楚瀛飛臉色鐵青,等等上官蓉不知道楚溟飛的身世,她剛誕下皇長孫,應該不敢走這步險棋纔對。

    “如果、她知道了呢”凌菡聲音低沉,她覺得冷,徹骨的冷,蒼白的臉頰蒙上一層寒霜,深長的眼睫遮住了清瀅的雙眸,倦怠而憂慮的神情,好似和楚溟飛一樣,陷入了黑暗冰冷的噩夢。

    “三皇子。”侍從在外邊輕輕釦門,提醒楚瀛飛已經耽擱了許久。

    “你先回去吧,我會小心的。”凌菡的黛眉籠着愁霧:“你千萬記着不能發急,若是有什麼事就及時過來商量。”

    四天後,東宮終於傳出太子轉醒的消息,楚瀛飛連忙前去探看。

    楚瀛飛剛趕到正殿,就看見上官蓉和幾個侍女站在走廊上,幾日不見,上官蓉又瘦了幾分,而且一臉病容,似乎怕受風,披着一件月白色雲紋羽緞披風,纖細的身體被兩個侍女攙扶着,似一株嬌弱無力的梨花。

    “太子妃,還是回去吧,坐蓐的時候最忌受累,你這樣勞身勞神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年長的女官擔憂地勸道,語氣甚至含着憐憫,似心疼自家主子怎麼這般命苦。

    “勞煩公公再替本宮進去求求情吧。”上官蓉的聲音近乎啜泣。

    “太子妃放心,太子已經略微好些了,只是這會心神倦怠,不想見任何人。您還是快些回寢宮歇息去吧。”

    “那太子手臂上的黑蛇印記查清了嗎,是不是被下咒了太醫是如何診治的小皇孫這幾日氣色愈來愈差,本宮着實擔心哦、三皇弟來了。”上官蓉擡頭看着楚瀛飛,淡粉色的菱脣彎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楚瀛飛向上官蓉行了禮:“皇嫂身體欠安,還是回寢宮休養吧,皇長孫身體不適麼,有沒有宣太醫”

    “三皇子,太子妃的寢殿安排了四個太醫和兩個女醫,輪流探病診脈,小皇孫只是略有微恙,多哭鬧幾次,其它並無不妥。”負責傳信的侍從答道。

    “什麼意思,你是說本宮小題大做麼,本宮心裏急得跟什麼一樣,你們還這般不緊不慢的。”上官蓉尖細的聲音斥責着,噎得眼圈都紅了,惶然無助地看向楚瀛飛,但也只敢悄悄瞥幾眼,便愴然垂下頭去。

    “皇嫂別擔心,臣弟這就進去問問皇兄。皇兄現下還未病癒,您更該保重身體,切不可添病纔是。”楚瀛飛拱了拱手,又向上官蓉身旁的杏兒使了個眼色,杏兒會意,又好言勸慰了一番,將上官蓉扶走了。

    楚瀛飛看着上官蓉荏弱的背影,嘆了口氣。他現下看到她,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厭惡、憤恨、失望、疑惑各色情愫摻雜,弄得心似火熾,偏偏自己如今心緒又不可發急,只能一遍遍將情緒壓了下去。不得不說,上官蓉還是十分了解自己,在自己漸漸看穿她的爲人之後,這幾次的見面,她都是一臉的柔弱憔悴,含情雙眸溢着淚水,雖不再激起他的疼惜,卻能讓他狠不下心。

    “三皇子稍待一會兒,奴婢進去稟告。”

    “不用了,我直接進去就是。”

    楚瀛飛性情素來有些急躁,而且又是習武征戰之人,侍從對他有些懼怕,因此也不敢駁他,任他一甩袍袖,走了進去。

    “還記得些什麼嗎”凌菡攪着玉碗中的湯藥,輕聲問道。

    楚溟飛自清晨轉醒之後,便隻字未吐,只靠在榻上,看着對面牆壁的一幅水墨畫出神。凌菡也一直陪他看着。

    這幅水墨畫很簡單,就是一座萬仞孤山,孤獨地佇立

    在天地之間,山巔有一個單薄的人影,負手看着繚繞的雲霧看得久了,便有一種徹骨的寂寥之感。

    凌菡伸手遮住了楚溟飛的眼睛:“你夢到了什麼”

    “其實,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楚溟飛側過頭,淡然一笑:“就是夢到、自己死期將近。不對,確切的說,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近。”

    “別亂說。”

    “是真的。”楚溟飛嘴角的笑痕愈深,清冷中又帶着點解脫的意味:“不用難過,對於我這樣的處境,早點結束也沒什麼不好。我犯愁的是、”

    楚溟飛突然閉上眼睛,又如陷進噩夢中一般,全身微微顫抖,凌菡連忙握住他冰涼的手:“只是做夢,別害怕。”

    “不是做夢,是巫術,我可以確定。”楚溟飛俊雅的臉龐漫上一層陰影,他哀然看着凌菡,目光如寒夜般幽冷悽寂:“在夢裏,我好想被勾了魂一般,把所有的隱祕都說了出來”

    “呵,所有的隱祕也就是說,那個人如今,已經知道了一切。接下來,只有更可怕的陰謀和手腕。”楚溟飛下意識地攥緊凌菡的手:“我這一生,除了無法選擇的出生之外,自認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我怕死期臨近之時,還要被染上陰霾,陷入泥沼,給世間留下猙獰的傷疤。”

    “不會的、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凌菡悽然搖頭,輕撫着楚溟飛的背,一顆晶瑩從臉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楚溟飛怔了一怔,緊緊擁住了她。

    楚瀛飛正好走進槅門,看着兩人相擁而泣的畫面,胸口一陣灼痛,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凌菡只聽見一聲悶響,轉身見楚瀛飛倒在了宮錦上,急忙跑了過去:“怎麼樣,胸口疼又犯了嗎別慌,快把氣喘勻。”

    楚瀛飛在渾噩間,還注意到凌菡的柔荑有被攥過的痕跡,遂報復似的,狠狠抓起她的手,按在心口,直到灼痛慢慢緩了下來,仍不肯鬆開。

    凌菡沒有抱怨手疼,而是關切地看着他:“好些了嗎”

    “嗯。”楚瀛飛不悅地應了一聲,楚溟飛卻下了牀榻,走過來扶他:“三弟胸口疼嗎我出現黑蛇的印記之後,手臂倒是沒疼。還是讓太醫看看爲好。”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胸口出現了黑蛇的印記”凌菡詫異道,楚溟飛清醒之後一直沒說話,她除了問他的病情之外,也隻字未提,他是如何知道的。

    “其實我昏迷的時候,心緒一直是清醒的,但卻睜不開眼睛、動不了。”楚溟飛低頭看着手臂上的黑蛇,沉吟道:“所以我才說一定是蠱術,或者、是什麼奇毒。”

    “對了,三弟,你去過龍吟殿了嗎,母后情形如何”楚溟飛問道。

    “龍種暫且保住了,但胎息尚弱,太醫囑咐要臥牀靜養,不得憂思愁悶,所以這幾日父皇一直陪着。現下你病情好轉,她能寬心不少。”楚瀛飛似乎被內殿的陰沉氣氛感染,悠悠嘆了口氣:“還是趕緊好起來吧,這次風波鬧得太大,不知會牽扯出什麼事來。”

    “嗯,我等會兒過去問安,千萬要無恙纔好,否則,我若死了,母后以後該怎麼辦”楚溟飛轉頭看向窗外,今天意外地沒有陽光,只有濃濃的樹蔭在微風中搖曳,似烏雲的暗影。

    “別亂說,皇后如今正是要寧心靜養的時候,你這頹喪的樣子,不是讓她擔憂嗎。”凌菡示意楚溟飛住口。

    “你身體無恙嗎”楚瀛飛問道,他見楚溟飛只是心緒不佳,人好像沒什麼事。

    楚溟飛點點頭:“我覺得我就是被下了蠱或者毒,套完我的話之後,就把我扔到西郊了。我是在被扔的途中思緒漸漸清明的,他們好像扔得挺匆忙,說了句什麼、皇上已經開始疑心別多事之類的話。”

    “好了,我先去龍吟宮吧,母后見到我沒事,能放心安歇。”楚溟飛轉身欲走,又對楚瀛飛道:“你們聊聊吧,就說我留你用午膳,好跟你分析一下被劫的事。”

    “我方纔在外邊碰到上官蓉了,她急着見楚溟飛,也不知是想確認他的情形,還是做給我看的。”楚瀛飛拉着凌菡的手,讓她跟自己挨坐着。

    “你現下對她好像真的冷了。聽侍從說,她臉色蒼白,病得挺厲害的。”凌菡將一隻手放在楚瀛飛的胸口:“這幾天還好嗎,除了方纔,胸口有沒有疼過”

    楚瀛飛搖搖頭:“我對上官蓉冷了,你對楚溟飛倒是越來越熱。”

    “他們兩個怎能相提並論。”凌菡蹙眉,拍了楚瀛飛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拈酸帶醋的,楚溟飛的話你沒聽到嗎,那個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他心底的話全都套出來了你想想,倘若他的身世被上官蓉知道,是怎樣的情形”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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