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傾城亂:愁絕(2)
    “瀛哥哥,我承認,我之前是貪戀皇權。那是因爲我害怕,我身爲太子妃,卻得不到太子的喜歡,他的古怪個性,連敷衍我都不肯,這樣下去,我不就只剩下冷宮棄婦這一條路麼我無奈之下,只得工於心計,心想着只要誕下皇孫,我以後總能平安度日,所以才一錯再錯”上官蓉怯懦地看着楚瀛飛,繼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我從沒想過,要牟取楚家的天下,改變楚家的血脈,這太可怕了,你一定得想辦法阻止他們纔行。”

    “那按你的想法,皇后救凌菡,也是做戲”楚瀛飛沉着臉,捋着思緒。

    “我現下還不知道凌菡和灰衣人之間有什麼牽扯,如果他們敵對,那皇后救凌菡,並把她留在龍吟宮,就是在幫灰衣人抓她唄。”

    “那你覺得,凌菡和穆皓軒是何干系他們兩人也已經鬧僵了,如果凌菡是被前殷差遣,這卻是何故,又是一場做戲”

    “他們都是前殷的人,但也不表示就是一夥的啊,前殷要是分裂成兩派呢總之不管他們怎樣,我們召國都不能亂,只要是前殷的人,我們就得對付,不是嗎”上官蓉扯了扯楚瀛飛的衣袖:“瀛哥哥,父皇現下被皇后迷惑,只能靠你了”

    楚瀛飛正要開口,卻聽見門外有輕微的聲音,好似輕功極高之人正貼着門偷聽,他警覺地飛身到門邊,直接將門推開。怎料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只在楚瀛飛眼前留下了一抹黑影。

    “有人偷聽是不是”上官蓉問道,柳眉緊皺:“我的寢宮這些年一直都被監視的,但我的心腹侍衛多少都能發現一些苗頭,但從楚溟飛去世前半個月開始,這些監視的人武功都莫名高了好多。”

    “那就是另一波人了。”楚瀛飛想到之前在東宮正殿,自己和凌菡說話時,窗外也有人偷聽,那人難道不是上官蓉所派如果是的話,說明她手下亦不乏絕頂高手,那方纔怎會有疏忽。他揉了揉眉心:“我們方纔說話聲音很小,又離門這麼遠,對方應該沒聽到什麼。既然被人盯上,那你這段時日一定要謹慎,就別出寢殿了,等會我遣侍衛過來搜查,之後就先把你軟禁吧,也是保護你。”

    “嗯,蓉兒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爲難的。”上官蓉乖乖地點頭,和這幾天頻頻展現的潑婦形象判若兩人,彷彿又回到了昔日的好時光,她溫柔地親了親懷中的嬰孩:“栩兒這個樣子,我也一點心思都沒有了。瀛哥哥,你先回去吧,待久了他們會起疑,不定以爲我們在謀劃對策,到時候他們狗急跳牆提前動手就遭了。”

    楚瀛飛看着襁褓,面色凝重:“你稍待一會兒,我派人去找凌菡,問她解咒的事。”

    楚瀛飛出了雕花檀木門,上官蓉就從裏面把門關上了,似乎想一個人靜一會。楚瀛飛一腔煩心事,也沒多加考慮,下了石階,步出宮門,

    初冬的陽光再明媚,也帶着幾分清冷,就像凌菡。如是想着,楚瀛飛不由嘆了口氣,她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般,昨天便提醒了自己。可是,若真是上官蓉分析的那樣,這一系列的事,就不止是讓自己困惑和起疑,根本就是寒心了啊。

    不行,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可她昨天也已經說了,形勢之下,她會欺騙自己。

    你不會背叛我,但也只是我而已,不包括我的國家,對不對是啊,我滅了前殷,你心裏本就有仇恨的火焰,可是兩國交戰,也不只是召國挑的事啊,當初、是前殷先挑釁的,自己義憤填膺,帶着大軍一路攻陷城池,誰知前殷朝政腐朽、不得民心,已經搖搖欲墜,竟真的覆滅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國仇家恨,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若你真的仇恨刻骨,那這一年多來,可隱藏的太好了

    楚瀛飛想着,不覺停下腳步,怔怔地望着蒼穹出神,淡金色的陽光灑落下來,看得久了,就有些恍神,更兼浮雲在輕風中飄動,他在一片愁思中,更覺暈眩。

    “啊”忽然,一聲驚叫傳來,是上官蓉寢殿的方向,怎麼回事,難道、那幫人已經急不可耐地趕來滅口了

    楚瀛飛慌忙施展輕功,越過宮牆,急急趕往上官蓉的寢殿。只見幾個侍女和內官焦急地站在門口:“太子妃、太子妃,您怎麼了”

    “別進來”結果上官蓉不說自己有事沒事,卻冒出這麼句話。

    “什麼,您是不是被刺客劫持了”侍女驚惶地問道,楚瀛飛心裏也是一緊,想到灰衣人那移形換影的絕妙輕功,是扼住她的脖頸,還是已經將她捅了一刀,以示威脅。

    “先別進來就是了。”上官蓉語氣慌亂,倒是不沙啞,也不虛弱,所以楚瀛飛方纔假象的兩個畫面都不太可能。

    “三、”侍女側頭向楚瀛

    飛求助,他卻及時用眼神止住,指了指另一側的窗,示意她們繼續問話轉移刺客的注意力,自己則繞道後面,破窗營救。

    “好,我們不進來,您沒事吧”

    “刺客,你千萬別傷到太子妃,否則、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

    “是啊,我們這就差人去請三皇子過來、”

    楚瀛飛暗喜,這幾個侍女倒是機靈,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僅用聲音蓋過自己的聲響,對話的內容也很恰當。

    “別去找三皇子,我沒事。”誰知上官蓉卻打斷了侍女的話,語氣着急中又有些不悅。總不會是擔心自己過來有危險,楚瀛飛不由皺起眉頭,以他對上官蓉的瞭解,若真是危及性命的時刻,她絕對讓自己相救,纔不會如此悲情,默默認命,這裏面,定有端倪。

    此時楚瀛飛已經繞到迴廊,站在窗下,寢殿內暫時沒有聲音,想來並未引起殿內之人的懷疑。於是,他縱身一躍,破窗而入。

    楚瀛飛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因爲、他什麼都看不見。這大白天的,就算寢殿內的窗帷全都放了下來,也還有自己方纔撞破的窗戶啊,怎麼會,彷彿墜入深淵一般

    “誰”上官蓉小聲問道。

    楚瀛飛沒有回答,許是因爲一片漆黑中,誰也看不見誰,上官蓉也不再追問,而是、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她在爬走,但是,好像被另一個人制止了。

    楚瀛飛站了一會兒,還是不能適應黑暗,整個寢殿彷彿充斥着墨色的濃霧,是蛇毒嗎幽然間,一縷血腥味如詭異的黑蛇般飄來,劇楚瀛飛數年征戰的經驗,並不是鮮血,而是、死後凝固的血腥味

    “楚溟飛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替他一個死人辦事”又過了一會兒,上官蓉終於忍不住開口,恨罵道。

    那人依舊不做聲,但似乎還抓着上官蓉,制止她逃離。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上官蓉憤怒之下,好像狠狠踹了對方一腳,楚瀛飛聽到一聲悶哼,是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我已經把諸葛翼跟我說的話告訴三皇子了,三皇子你總信得過吧,他定不會讓楚溟飛擔心的事發生的。其它的事我也管不了,你別再陰魂不散地來找我了。”上官蓉見對方還是死死抓着自己不肯放手,遂改變策略,將語氣緩和下來:“我如今是失勢之人,被軟禁在寢宮裏,什麼事也做不了,你就是一刻不停地盯着我,又有什麼用”

    依舊是漫長的沉默,上官蓉軟硬兼施、軟磨硬泡,那人還是不肯放過她,就在連楚瀛飛都以爲對方是個怪人的時候,那人突然沙啞着嗓音開口了。

    “陰、血、石。”

    楚瀛飛心下一驚,這個人也在向上官蓉要什麼陰血石,莫非真有此物那東西到底有什麼用這人總不能夠跟凌菡是一夥,難道也是中了蛇毒

    “你是不是聽了凌菡那賤人的話,世上哪有這種東西,她這是要害死我啊。”

    “是太子說的,他說等他死後,讓我問你要。”

    “笑話如果真有這樣東西,那他自己爲何不向我要,興許當初問我要了,就不會死了。”上官蓉冷笑道。

    “太子註定要死的,不是嗎可惜他死的早了點,你還沒來得及把錦繡之路鋪好。”那人哀然嘆息:“這次的較量是他死了,也是他贏了。”

    “哼,死了就沒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上官蓉不屑道。

    “沒了嗎那我又在做什麼,太子是走了,但他和你的較量,還在繼續。”那人似乎向前爬了幾步,更緊地攥住上官蓉:“快把陰血石交出來,否則今天就一起上路吧。”

    直到此刻,楚瀛飛終於聽出了那人的聲音周公公。之前莫名中毒死在上官蓉寢宮的周公公,他居然又活了過來不對,之前只是聽聞他的死訊,並沒有看到屍身,想必是楚溟飛的一個計策,那百日宴上假扮楚溟飛的人,應該也是他了。

    “怎麼,這位兄臺,看了許久,還不打算幫忙嗎”上官蓉並不理會周公公,反而問楚瀛飛,當然,她並不知道來人是楚瀛飛,看來方纔侍女的那番話,沒對周公公造成什麼干擾,反而把上官蓉給誤導了。

    楚瀛飛這時候自然不能開口,便學周公公沉默應對,讓兩人以爲自己也是個怪人。

    “你幫我把他捆起來,我給你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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