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情妃得已:浮生染
    “小王爺怎麼摔傷的”莊女官心一緊,是自己看到的那個黑影嗎,可那幫人針對的明明是慕紫翎,爲何突然對軒轅騏下毒手怕他拼死替慕紫翎求情

    是了,避子藥是從軒轅騏的書齋裏搜到的,整個皇宮只有他和慕紫翎關係最好,那個叫茵兒的侍女死了,皇上又對慕紫翎心存憐惜,而今唯有讓軒轅騏出來指證,纔可以名正言順地給慕紫翎定罪。

    軒轅騏不願接受威脅,跟黑影起爭執的時候摔傷的麼還是

    “莊女官”

    “哦,頭還是犯暈,一想事情就頭疼。”莊女官皺着眉毛:“先扶我去看看太后。”

    太后的寢殿內,幾位嬪妃正守着端茶送藥、噓寒問暖,連中毒抱恙的穎貴妃和妍妃也來了,不過兩人氣色都不太好,蒼着臉坐在椅子上。

    “老奴給娘娘們請安。”莊女官在宮娥的攙扶下行禮,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她在宮中幾十年,做戲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更何況本來也才甦醒,頭確實還暈暈的。她人還未起身,窺視的目光已經緩和了不少。

    由於衆嬪妃都在座,太后也不好跟莊女官說什麼,連眼神交流都怕被人識破,故只問了幾句,囑咐她再休養幾日,不用急着掌事。

    “莊女官走路還有些不穩,頭暈的厲害嗎”穎貴妃淡淡開口,莊女官是太后的心腹,素日裏衆嬪妃都很是敬重,怕得罪她,會招到太后的不悅,唯有穎貴妃和妍妃不用太恭維,因此穎貴妃不鹹不淡的語氣,還是很尋常的。不過在莊女官眼中,卻有着另一種意味。

    “謝貴妃娘娘關心,老奴的頭暈已經略好些了,只是那天摔倒的時候扭傷了腳踝,所以走路尚不太穩。”莊女官這番作答讓穎貴妃頗爲滿意,知道她至少不會多管閒事,便繼續不冷不熱地說了兩句關照的話。莊女官也以實際行動回了自己的屋子,並未去探看軒轅騏,她清楚地察覺,潛在暗處的黑影目光放心了幾分。

    “鳳棲宮那,沒再出什麼事吧”莊女官問道。

    “莊姨,鳳棲宮能出的事全都出了,哪還經得起再添啊。”宮娥無奈地搖頭:“皇后的貼身侍女不是自盡了麼,皇上這幾天便安排那個花雨守着,也不知是照料,還是監視。反正侍衛是沒探聽到什麼消息。”

    “你去告訴暗衛,也別總去打探消息了,擔心被盯上。”莊女官低聲吩咐道。

    “是哦,暗衛確實說現下的鳳棲宮氣氛古怪,也不知潛藏了幾路人,看來皇后是在劫難逃了。”宮娥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交代,別把咱們的人給摺進去,”

    這日,天終於久違的晴了,微紅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格,斜斜灑落進來,將寢殿鍍上一層橘色的暖光。

    “今天好些了嗎”軒轅驍一邊問着,一邊步入寢殿,見慕紫翎半躺在牀榻上,身前支着一張小榻幾,正編着什麼物什,氣色比他想的還要更好一點,心頭的陰霾總算消散了些許。

    “嗯,皇上下朝了。”慕紫翎停下手裏的動作,側頭淺笑。

    “在做什麼,不會累着吧。”軒轅驍在榻邊坐下,握着慕紫翎的柔荑,低頭看榻几上的物什,一個紫檀小盒,裏面分成好幾格,放着不同顏色的小珠子,另一個銀托盤裏,則放着一個編串了一半的小老虎:“給孩子做的”

    “嗯,裝飾襁褓用。”慕紫翎聲音輕淺,微微低頭,看着已經有些圓隆的小腹,眉宇彷彿糾結出一抹陰雲,秀婉的臉頰似蒙了霏霏煙雨,只竭力忍着,沒有融成淚珠。

    “翎兒”軒轅驍一時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只緊緊握住她的手。

    “皇上,蘭容華腹中的孩子,什麼時候開始動的”慕紫翎看着軒轅驍的眼睛,悵然問道:“女醫搪塞着不肯說,皇上總不會騙我。”

    軒轅驍目光一滯,蘭容華比慕紫翎早兩個月有喜,而她兩個多月前,已經執着自己的手,感受胎動了:“皇上,你快看,皇兒在跟你說話呢。”

    “這、我也不清楚,這段時日很少去夢蘭閣,下次過去,我問問。”軒轅驍佯裝不經意地說道,一手撫上慕紫翎的小腹:“別擔心,孩子也跟你一起靜養呢,若不是要上朝,我恨不得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或許孩子隨我,覺多。”

    “皇上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慕紫翎握着那隻編串了一半的小老虎,冰涼的琉璃珠彷彿階沿正在消融的冰雪,冷澀刺心。

    “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有什麼事,只管說。”軒轅驍輕撫她的手背,儘量不讓自己流露出哀傷的神色。

    “不論他她是個怎樣的孩子,皇上都保護他她,好不好”慕紫翎的眼眸似

    被夢魘住了一遍,也開始倒影出幽寒的深淵,軒轅驍嚇了一跳,慌忙將她攬進懷裏,輕輕搖晃。

    “你是聽到什麼流言了嗎”軒轅驍勉強壓下心底的憤怒,耐心地問道。

    慕紫翎低頭不語,這時花雨從膳房煎好了藥,端了進來。軒轅驍下意識地想鬆開慕紫翎,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雙手依然將她擁在懷中,倒是慕紫翎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可以鬆開了。

    “娘娘,阮大夫留下了七張藥方,每張藥方用七七四十九天,這劑藥是新換的,我嚐了覺得苦,您可以喝快一點。”花雨端着漆盤,將藥碗放在榻几上,又爲慕紫翎在身後墊了一個錦繡軟枕。軒轅驍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意外她的關切和溫柔,畢竟慕紫翎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生疼惜,只是想着花雨什麼時候也能這般對待自己。

    “勞煩花雨妹妹了。”慕紫翎牽了牽嘴角,可那藥真是苦得難以入口,她勉強喝下之後,一時說不出話來。

    “喝點水吧。”軒轅驍沒吩咐花雨,而是自己起身給慕紫翎倒了杯水。

    慕紫翎接過來喝了兩口,想到軒轅騏之前給自己送過來的雪花糖,心不覺悶了一下。從除夕夜後,自己再未見過軒轅騏,軒轅驍曾答應安排侍從,向她稟告軒轅騏的病情,可那侍從並沒有出現,自己也問過軒轅驍幾次,他每次都說好多了,可是真的好多了嗎按軒轅騏的性子,即便被太后牽制,還是會跑來看望自己的。起初覺得他不過來也好,免得給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可前幾日開始,總會莫名感到揪心,這份擔憂,只怕不全是因爲腹中的孩子。

    “娘娘,您還好吧”花雨見慕紫翎捂着胸口,蒼白的臉色從沉鬱變得倉惶,不覺擔心起來。

    “是不是藥味哽在喉嚨裏難受”軒轅驍這纔想起來去找糖,見圓桌上放着一個紅漆果盒,便打開盒蓋,拿了一塊糖,撥開糖紙,卻見雪花糖上似用銀籤畫了一張笑臉,他知道,這是軒轅騏的畫作。她看見糖會想到軒轅騏吧,阿騏至今仍然昏迷不醒,自己如何敢告訴她

    軒轅騏急忙把糖扔回果盒,但慕紫翎心底的擔憂早已翻涌如潮,只覺胸口鬱結難受,“哇”的一聲,把方纔喝的藥全都吐了出來,花雨連忙上前攙扶,可她卻搖着手,示意自己胃裏依舊難受。

    慕紫翎扶着牀欄繼續幹嘔,竟吐出了一口黑血,軒轅驍和花雨皆下了一跳,憂心忡忡地對望。慕紫翎之前吐血,都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現下神思清醒,又是在擔憂滿溢的情形下,不可能不往壞處想。

    “娘娘、”

    “妹妹能拿杯溫水,讓我漱漱口麼。”慕紫翎用手絹拭去脣角的血跡,臉色竟恢復了平靜。

    “翎兒,讓女醫過來診脈、”

    “不用了,就是湯藥太苦,胃裏一時不受用,現下已經沒事了。”

    軒轅驍和花雨也知道找女醫沒用,遂也不再堅持,花雨蹲下身清理地磚上的藥漬,慕紫翎十分過意不去:“這陣子花雨妹妹累得不善,要不今天就回龍吟殿吧。”

    “娘娘這是什麼話,你身子未痊癒,我怎麼能走。”花雨向軒轅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自己說話。

    “那你可走不了了。”慕紫翎淺笑道,但這句玩話花雨和軒轅驍聽起來都酸澀難受。

    “花雨妹妹,你還是聽我的,回龍吟殿去吧。你在這裏,我反而更放不下心來,怕你遭受茵兒一樣的厄運。”慕紫翎嘆了口氣,擡頭望向軒轅驍:“皇上也不想花雨妹妹擔這樣的風險吧。”

    軒轅驍一時語塞,花雨這段時日一直在鳳棲宮照料慕紫翎,後宮已經傳出很多流言了,有的說自己姑息慕紫翎,有的說自己想鍛鍊花雨,讓她做自己的心腹暗衛,更有甚者,竟說自己打算把慕紫翎的孩子過給花雨這流言蜚語若是再傳的狠一點,那幫人或許真的會對花雨下手。更何況自己安排的那些侍衛已經出了內奸,現下雖然隔三差五就換一撥人,但也保不齊那幫人在暗處能跟上自己的腳步。

    “那誰來照顧你呢”軒轅驍犯愁道。

    “皇上不用擔心,就從掖庭宮傳宮娥過來吧,怕她們被收買,就跟侍衛一樣,隔幾天換一次好了。反正我除了煎藥,也沒什麼其它的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好,就按你說的辦。”軒轅驍覺得此舉可行,點頭答應道,又將自己的令牌遞給慕紫翎:“我和花雨會經常過來看你,也會派周海過來,還有侍衛長,他也是我的心腹,一有不妥,你就直接吩咐。”

    “皇上放心,我知道了。”慕紫翎輕聲說着,心裏卻暗暗吁了口氣,慶幸軒轅驍沒有看破。她這麼做,一是不想讓花雨冒險待在這裏,二是、可以從新來的宮娥口中,得知他們瞞着自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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