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情妃得已:花之怨
    “看皇后那揪心的樣子,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回到龍吟殿,軒轅驍皺眉問花雨。

    “有侍衛半夜裏小聲議論,我特意到塌邊探看,以爲皇后睡着了呢,原來她是裝睡。”花雨嘆了口氣,黛眉皺得比軒轅驍還深。

    “說了什麼”

    “那時候侍衛長正好有事走開了一小會兒,便有兩個侍衛小聲嘀咕,說新年後宮廷屢屢遭禍,皇后又是這番情形,是不是真像傳言中那樣懷了災星、”

    “該死”軒轅驍一拳錘在長案上,氣得臉色鐵青,更可氣的是,他除了說該死,竟不能有一點實際的作爲。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花雨悠悠說了一句,便在角落的小案几前坐下,繼續繡她的觀音送子圖了。

    由於穎貴妃和妍妃皆因中毒而身體不適,因此軒轅驍除了到寧和宮探看太后和軒轅騏之外,去的最多的就是她們兩人的宮院了。

    兩人不論是裝的還是真的,反正玉體抱恙,不適合侍寢,這就便宜了在綺妍宮居住的花顏、畫美人和穎香宮居住的依美人。三人很快便成爲了軒轅驍的新寵,也許是爲了一掃新年時的陰霾,給後宮添些喜氣,軒轅驍竟破格將三位新寵一齊晉爲容華,並在御花園設賞春宴,除了衆嬪妃之外,還邀請了一些郡主、縣主、王公朝臣的夫人進宮玩樂。

    賞春宴這日,最得意的非花顏莫屬,繼上次獲封寶林之後,她再次連晉兩級,現下已把花雨遠遠地甩在身後了,看妍妃今後還怎麼對自己頤指氣使,說自己沒用。花顏消息靈通,又有花御史時常派人暗中傳信,早已得知蘭美人懷的是公主,而皇后,雖懷着皇子,卻已經是藥罐子一個,能活多久都不好說,而穎貴妃和妍妃,又因中毒損了身體,只要自己懷上龍種,晉妃位還不是遲早的事。

    相比花顏,花錦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之前被太后指派給軒轅騏做貼身女侍,她本是一團高興,做着親王妃的夢,覺得自己前程似錦,誰知禍從天降,軒轅騏竟會莫名跌傷,先是昏迷了十來天,把衆人嚇得夠嗆,後來雖然慢慢轉醒,眼神卻迷惘空洞,誰也不認識,算是把她之前的構想,涼了大半截。

    “三小姐,今天夫人有來哦,二小姐找您過去呢。”花顏帶進宮的丫環朵兒走進了軒轅騏的寢房,這裏除了花錦,只有軒轅騏的心腹小丁子和小石子候着。

    小丁子和小石子對望一眼,看來這位新晉的嫣容華氣勢還真是了不得,侍女都能隨意進親王的寢房了,而且連禮也不帶行的,真以爲他們的小王爺成廢人了。不過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只冷眼看着。

    “御史夫人難得進宮,錦姑娘就過去見見吧,這裏有我們守着就行了。”小丁子對花錦說道,他語氣客氣,其實心裏巴不得花錦早點走人,這女子年紀雖輕,但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跟她一起處事,他嫌麻煩。小丁子跟隨軒轅騏多年,個性也受到他的影響,喜惡分明,最不喜九曲迴腸,曲意逢迎。如今小王爺出事,花家的如意算盤算是打翻了一半,不知會如何設法挽救

    “那就謝謝丁哥哥了。”花錦乖巧地說道,轉身隨朵兒一起走了,母親素來是她們姐妹的智囊團,這次讓自己過去,除了母女見面,定有一番教誨和獻策。

    花錦走了一會兒後,竟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門開着呢,何事”小丁子問道。

    “是小丁子嗎”輕淺的聲音宛若幽柔的和風,小丁子聽了卻險些摔倒,忙忙走到外間,見一個宮女微低着頭,立在門邊。

    “皇、皇后娘娘”小丁子嚅囁着,簡直不敢相信。

    “裏面沒外人吧”

    “沒有、您趕緊進來,娘娘您放心,小王爺已經漸漸好轉了,定會康復無恙的。”小丁子可算回過神來,請慕紫翎進屋,說着安慰的話,而後便叫小石子跟自己一同出去,在門外守着。

    慕紫翎走到榻邊坐下,見軒轅騏閉目躺在榻上,臉頰消瘦了許多,臉色也十分蒼白,眉宇還微微皺着,不由用指尖輕劃那褶皺,想將愁緒撫平。

    軒轅騏倏然睜開眼睛,目光從疑惑變得驚愕,霍地起身:“翎姐姐你怎麼來了你走過來的嗎,不是要你好生歇息麼,你怎麼、他們不是該瞞着你的嗎”

    “阿騏,你”慕紫翎訝然看着軒轅騏,據宮中盛傳的消息,小王爺從假山上摔傷後,頭部受了重創,神思渙散如幼童,不知所云。

    軒轅騏見慕紫翎面有倦色,忙扶她在牀榻上靠着,又在她身後墊了芙蓉圓枕,關切地埋怨道:“這麼遠的路,就這樣走過來

    嗎,累到了怎麼辦。”

    慕紫翎是做宮娥的打扮,穿着素白綢衣和青蓮色橫襴裙,方纔坐着的時候還不明顯,現下半靠着,圓隆的小腹便藏不住了,軒轅騏看着眼裏,臉上掠過一絲落寞,旋即便消散了,下牀給慕紫翎倒水。

    “你這麼久沒過來,我覺得不放心,就暗暗問宮娥,才知道你摔傷了。正好今天大辦賞春宴,大家都湊熱鬧去了,我就悄悄過來看看。”慕紫翎輕聲說道:“可是阿騏,你怎麼能、裝病呢”

    軒轅騏泡好花茶,用手絹將玉盞裹好,才遞給慕紫翎:“翎姐姐,你別生氣,我實在是沒辦法,纔出此下策的。你是不是聽說了,之前從我書齋裏搜出了避子藥,後來有刺客威脅我,要我誣衊你,我只好答應他第二天就去跟皇兄說,然後就安排自己在去的路上出意外,摔傻了就不用說供詞了嘛。”

    軒轅騏怕慕紫翎難過,攤了攤雙手,做無辜狀:“翎姐姐,現下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幫人沒有再找我麻煩,你就別傷心了,好不好”

    慕紫翎只覺心裏酸楚鬱積,胸口堵得難受,上次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軒轅騏知道她想嘔,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一手順着她的背脊。

    小丁子和小石子兩人雖守在門外,但怕巡視的侍衛隊起疑,故沒有關上房門,反正只要有人過來,他們就說小王爺在休息,攔在外邊就行了。但他們沒想到,鄭國公府上的兩個小縣君會過來,而且還跟着鄭國公的夫人、花御史的夫人,自然還有花錦。

    這勢頭他們是攔不住了,只得大聲地通報,好讓慕紫翎聽見快點藏身,可慕紫翎此時正難受地嘔着黑血,軒轅騏更是擔心不已,兩人壓根沒注意到通報聲。

    好在軒轅騏方纔怕慕紫翎冷,把內寢紫檀圓月門上的輕綢帷幔放了下來,一羣人走到外間,只看見帷幔上映着兩個相擁的身影,男的是軒轅騏,女的是誰一時還猜不出。

    “哎呀”樂亭縣君先叫了起來,一旁的樂清縣君則掩了口,側頭看自己的母親。

    國公夫人雖然也甚爲喫驚,況且之前太后已經暗示過她,欲讓自己的女兒做恆王妃,怎料軒轅騏卻遲遲不肯答應,出於女人的敏感,她也猜測出軒轅騏想必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眼前這情形在明瞭不過,她實在想知道那女子是誰,但國公夫人的地位擺在這裏,到底該識大體,遂只在一丈遠的地方站了,也示意女兒們先別上前。

    “王爺,鄭國公夫人、樂亭縣君、樂清縣君和花御史夫人前來看您。”小丁子硬着頭皮稟告。

    慕紫翎緊張地攥着軒轅騏的手,此事若是被撞破,後果不堪設想,可她一陣惡吐之後,虛弱得站不起身,一時間,內寢靜得出奇,唯有慕紫翎難受的喘息聲。

    “謝國公夫人,樂亭、樂清兩位妹妹和花夫人的關心。”軒轅騏的聲音遲疑而停頓,道完謝之後用眼神示意慕紫翎別擔心,而後站起身,數落道:“你自己就是習醫的,怎麼不知道注意點,春天就是容易犯喘症,身上也不備點藥。”

    軒轅騏說完,便從容地走了出來,對衆人道:“那宮女喘症犯了,大家別過上病氣,到外邊坐吧。”

    恰好慕紫翎做宮娥的扮相,衆人看她的身影,也猜想是個宮女,之前還以爲花錦是軒轅騏的紅人呢,但此情此景,花錦是“後來居下”無疑了。

    “騏哥哥,我們前幾日來看你,你還躺在榻上怎麼叫都不應呢,怎麼今天就好啦真是吉人天相呀”樂亭縣君先開口問道。

    “你是樂亭還是樂清啊”軒轅騏揉着太陽穴,有些抱歉地問道。他可不想自己痊癒的消息傳出去,到時候那幫人再威脅自己,栽贓慕紫翎怎麼辦。介時別說是假山,就是從真山上摔下來,他們只怕也不會上當了。

    “騏哥哥”樂亭縣君和樂清縣君撅起嘴,齊齊抗議。

    “抱歉,我才醒,思緒還有些混亂啊,眼睛也看得不太清楚。”軒轅騏雙手抱着頭,一副苦惱的模樣:“方纔是那個宮女給我施針,一連紮了十幾個痛穴,把我給生生疼醒了。”

    “小王爺,快別想了當心頭疼。看你轉醒,我們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以後慢慢恢復便好。”國公夫人微笑道,此行得知了兩個好消息,她還是十分欣悅的。一是擔心軒轅騏就此纏綿病榻,失去了結親的好機會,現下他已經轉醒,痊癒自然指日可待;二是擔心軒轅騏傾心於其它世家小姐,原來只是一個宮女,不愁擋了自己女兒的前程。遂掛着笑容,繼續說着關心的話。

    國公夫人的心情是好轉了,但花錦的心卻墜入了冰窖,其它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那女子不是慕紫翎,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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