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入宮牆 >胡作妃爲:心似雙絲網(1)
    “我”面對蕭瀲晨的質問,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愣愣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倒映着自己怯懦的身影,心裏緊張更兼委屈。

    “皇上,你能不能、”這是大婚第二夜,我跟他欲言又止,卻沒說出口的話:“你能不能別這麼討厭我。”

    一陣靜默,過了好一會兒,蕭瀲晨方嘆了口氣,將燭臺放到榻邊:“行了,起來吧,該回去了。”

    “是。”我不敢再多言,下牀穿上外裳,跟在蕭瀲晨身後出了房門。

    由於用了一出“空車計”,蕭瀲晨的心腹內官,丁香和芍藥她們已經回宮去了,只剩下兩個內侍駕車,爹爹很不放心,讓護院和幾個家僕跟着我們。

    “左相不用安排了,這幾位武功加起來,還不如朕的一半呢。”蕭瀲晨無謂地搖搖頭:“胡貴妃,走吧。”

    我跟爹爹和阿延辭了行,好在阿延年紀小,不用太避嫌:“阿延,你過些日子進宮來看我、”

    “胡貴妃這語氣,怎麼感覺上了年紀似的。”蕭瀲晨調侃道,見我神色欠佳,便自己打了個圓場:“胡公子得閒了,儘管進宮找錦城公主漣漪的封號和秦王玩小表弟的封號。”

    “是,謝皇上恩典。”阿延行禮道。

    我想到蝴蝶親熱地叫蕭瀲晨“皇上姐夫”,阿延絕不會有如此親近的時候,算了吧,別說他了,就連我也不可能跟蕭瀲晨那般親密,雖然方纔我們行了夫妻之事,卻仍未交心,依然拒彼此爲十里之外說千里有點誇張了,畢竟近在咫尺,而且、也多少還有些交流吧,縱使都是些別有用心的試探,可我的真心話還是被他套出了幾句,至於他嘛,譏誚與調侃後的沉默,也不全是裝的。

    蕭瀲晨見我又在走神,不悅地瞥了我一眼,徑自走向車輦,我只得對爹爹和阿延擺了擺手,跟着走了。

    “”

    又是難堪的靜默,我覺得有必要跟蕭瀲晨解釋一下,不然他又以爲我在尋思什麼,可這樣示好的解釋,我不就完全喪失了自己的秉性嗎心裏一陣不樂意,可有什麼辦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女子出嫁從夫,更何況我還只是個妾,總算說服了自己,我便把心一橫,開口道:“你知道我方纔走神、是在想什麼嗎”

    蕭瀲晨擡頭看着我,依舊是冷淡的神情,我真怕他直接吐出一句:“我管你想什麼”、“你愛想什麼想什麼。”那我真是窘得下不來臺。

    “什麼”好在他做出願意聆聽的樣子,語氣甚至還含着幾分溫和。

    無奈想法跟現實還是有一番差距的,我被他這一問,雙頰又紅了起來:“就是、看阿延對你那般拘禮,想着小蝶能跟你那麼親近,連我都不行、”

    蕭瀲晨突然湊到我面前,溫熱的氣息在耳畔徜徉:“怎麼,你喫醋了”

    “啊”我吃了一驚:“不不不,小蝶還是個孩子呢,我哪能跟自己的小妹妹置氣。”

    “真是個傻丫頭。”蕭瀲晨搖搖頭,又坐回我對面,撥開車帷看外邊的夜景。

    是在說我嗎可他根本就沒看我啊,但又不像是說胡蝶

    我疑惑着,這時窗外卻飄來一陣香味,我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這是街角最負盛名的小喫鋪呀,我經常撒嬌讓爹爹帶我和阿延去喫的。今天我喫完午膳就睡了,直睡到天黑,後來又一番“波折”,現下還沒用晚膳,能不餓嘛,哪還經得起這等誘惑,連嚥了好幾口口水,還很丟臉地被蕭瀲晨給發現了。

    “餓了”

    “嗯。”

    “這會太晚了,回宮再喫吧。”

    “當然。”我答應地乾脆,眼睛卻順着車帷的縫隙,依依不捨地看像那家小喫鋪。

    “喜歡這家的喫食是嗎,下次再帶你來。”蕭瀲晨語氣仍舊清淡如風,卻不是敷衍的意味。

    無奈我是一個很“得寸進尺”的人,見他溫和起來,心裏的芥蒂就消散了大半,而且在夜色中趕路的馬車,很有種“夜歸人”的意境,我不自覺地想依靠,就像想接住枝頭零落的花瓣、輕撫湖中倒映的圓月我側頭看着蕭瀲晨:“皇上其實、很好說話的,是不是”

    蕭瀲晨有些詫異,一雙龍睛銜住我,彷彿能將我牢牢拿捏一般,想想也是,本來對他的命令我也只能聽從。

    “這可不一定。”蕭瀲晨用手指輕點我的脣:“要看你說些什麼了。”

    “也對哦。”我點點頭,他的眼睛彷彿有魔力一般,我愣愣地看着。

    “你想說什麼,可以試試看。”蕭瀲晨似乎覺得這樣的對視很有趣味,竟箍住我的肩,讓我坐在他的腿

    上,更深地凝視着我。

    “皇上以後,能不能別叫我胡貴妃”我想了片刻,提出了要求,實在不願聽到他這聲稱呼,冷淡疏離不算,更有種嘲諷奚落的意味。

    蕭瀲晨聞言,倒是一怔,大概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嘴角揚起微笑:“有意思,那你說,我該叫你什麼愛妃、卿卿”

    “不不不,太、太難爲情了。”我連忙搖頭:“而且這些稱呼叫誰都可以,我會以爲你叫其它嬪妃的,心裏更不受用。”

    “你還真難應付。”蕭瀲晨聳聳肩,倒也沒有不耐煩。

    “誰難應付了,你跟漣漪一樣,叫我桃子就行了啊。”我噘嘴道。

    “行,那以後我就這麼叫你。”蕭瀲晨若有所思地點頭,還不等我高興,又即刻加了一句:“人前也這麼叫你。”

    “啊那可不行”我吃了一驚,他要是當着衆嬪妃的面這麼喊我,我不得窘死擡頭見他笑得愜意,我登時明白過來:“你耍我玩呢,哼,愛叫就叫,我纔不信你叫得出口。”

    “是嗎,那你看我敢不敢叫。”蕭瀲晨不置可否地看着我。

    “你”肚子咕嘟一聲,我弱弱地看了他一眼:“我都餓得沒力氣了,你就放我一馬吧。”

    “這話說的,誰不是餓着。”蕭瀲晨掀了掀眉毛。

    “你也沒用晚膳嗎,爲什麼啊”我實在驚訝。

    “看你睡得那麼香,我也沒忍住。”蕭瀲晨有些無奈,伸手拂了拂我額前的細發:“行了,都不鬧了。”

    蕭瀲晨獨白:

    我看着胡桃,心裏又是一陣惆悵。這毫無城府的傻丫頭,就這樣被家族利用着,還不自知。

    也不知是累了,還是已開始接受夫妻的身份,她沒有拒絕,依然乖巧地坐在我的腿上,一雙手還輕輕抓住我的衣袖,是下意識地想找依靠嗎

    “皇上恕罪,桃兒她、她跟她母親一樣,心臟不太好,平素是不敢碰酒的。”左相憂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記得漣漪從前曾跟我說過,她和胡桃一起偷偷喝酒,胡桃直接醉到昏睡,一天後才醒來,被舅父狠狠訓斥了一頓。

    “皇上,微臣希望她和常人一樣,因此並沒有告訴她只是讓伏侍她的人多加註意,所以才破例向太后請示,讓丁香和芍藥兩個婢女陪她一同進宮。皇上能不能,也別告訴她。”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不知自己是怎樣的心緒,左相在朝中素來雷厲風行、鐵面無私,還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請求的神情。

    胡桃在我眼中,更是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若不是立場不同,我定會好好待她。由於母親身份卑微,又不得父皇寵愛,我自懂事起,就覺得自己長在灰暗的天空下,心緒陰鬱落寞,我喜歡胡桃這樣活潑浪漫的姑娘。不對,確切的說,我喜歡胡桃。

    可我不能讓她知道,至少眼下不能。她沒有城府和心機,但她身邊的人有。

    “喂”我推着蕭瀲晨的肩膀:“還嫌棄我走神,你自己走的才厲害呢”

    他回過神來,目光變得有些黯淡,我方纔沒說錯什麼話吧,怎麼又鉤起他的傷心事了

    “我方纔、沒說錯什麼吧”我小聲問道。

    “哦、沒有,你怎麼會有錯。”蕭瀲晨答應着,卻仍是悵然若失的模樣。

    蕭瀲晨似看出我的疑惑,收住了心緒:“對了,你不願意我稱呼你胡貴妃,那你該稱呼我什麼”

    “我有必要改嗎大家都稱你皇上啊,皇上就只有一個,又不會以爲叫別人。”話一出口,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犯了眼中的錯誤,趕緊站起身向他跪下:“皇上恕罪,我不是那個意思。”

    蕭瀲晨很無語地將我“提溜”起來:“大婚那天你膽子不是還挺大的嗎,把我掐得手都紅了,現下倒好,都成了驚弓之鳥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是你可怕,是皇上可怕呀。”我認真地回答了他:“要不我以後叫你阿晨吧,這樣的話,你就不能用皇上的身份跟我發脾氣咯。我以後跟阿晨鬥嘴,跟皇上服輸。”

    “你還真是見風使舵。”蕭瀲晨報復似地在我左頰掐了一把:“讓人稱呼自己桃子,也不怕被吃了。”

    “哼,你喫一個看看。”

    “什麼”蕭瀲晨將我重新圈進懷裏,低頭輕吻我的耳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簡直是往箭口上撞。果然,他溫熱甚至溫柔的聲音傳入耳畔:“我方纔不是、喫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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