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妖氣襲人 >第六章 怪事
    月升高些許。

    林梟脫下黑色運動服上衣,將袖口和下襬紮了起來,做成一個袋子,用來裝果子。

    這麼多果子肯定可以堵住孫老爺子的嘴

    林梟把果子扛在肩上,走出森林邊緣,披着星光走向春日酒店。

    在中午暈倒過後,林梟不僅皮膚變得光滑,整個人也重新白了回去。

    行走在夜間的月光下,白的頗爲顯眼,周身像是在閃着白色熒光。

    夜色寧靜。

    奇怪的事卻很快發生。

    夜風吹在林梟身上,不僅沒有涼爽的感覺,反而像是吹向將熄的柴火堆的風。

    越吹林梟越覺得熱,彷彿身上隨時都有可能冒出小火苗。

    “怎麼這麼熱”

    林梟隨口抱怨一句,心裏想的是那個身穿道袍的高人,以及那三人所說的話語。

    妖喜食靈,根基

    這些字眼不停在林梟耳邊響起,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提醒他什麼。

    卓仙兒是妖,妖喜食靈,那靈說的又是什麼還有秦風白讓周瑋小心根基被毀。

    根基被毀和妖喜食靈又有什麼關係

    靈就是根基

    這疑問剛在心裏生出,林梟就沒辦法再繼續想下去,被夜風撩起的燥熱似於此時達到一個頂點。

    怎麼會越來越熱

    看眼左手腕上的大鳥印記,林梟懷疑不是這印記在搞鬼。

    在中午經歷了夜空忽現,夜晚體驗了那種填不飽的飢餓感,再發生任何不可思議的怪事,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可他沒辦法確定。

    身體中燃起的燥熱讓林梟心生煩躁,他怕帶給孫老爺子的果子會因此被他弄丟。

    這些果子可是孫老爺子這幾日的口糧,是能保命的,決不能丟

    回春日酒店的路已走了大半,再咬咬牙就能到了,春日酒店前邊有水池,肯定能熄了這燥熱。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林梟不停在心裏安慰自己,因膚白而反出的白色熒光已詭異地變成由身體內部泛出的淡淡紅光。

    彷彿他光滑皮膚下包裹的不是活生生的血肉,而是一塊燃燒正旺的人形大木炭

    相較於吞噬理智的飢餓感,體內的燥熱只是讓林梟難受,即使煩躁,他也還能保持清醒。

    之前因燥熱而流出的汗水打溼了裝滿果子的運動服,使得運動服領口部分正冒着熱氣,沒有被林梟身上的高溫燙的融掉。

    但也隨時都有可能被高溫燙融崩落。

    在林梟腿上,運動服全軟軟地沾到他皮膚上,只差燃出火焰。

    得快點

    林梟咬咬牙,從地上捧起一捧塵土攤在手中,將領口放到塵土上再握緊。

    做完這個,他開始飛奔。

    春日酒店近在眼前,離他不過百來米了,應該是來得及的

    林梟用盡全力,灌注於雙腿之上,刷的一下,他整個人變成了一顆貼地飛行的火流星。

    跑的越快,風越大,體內的燥熱隨之越盛。

    可林梟不敢停下,春日酒店近在眼前,他身上已經燃起了淡淡紅色火焰,火焰被風吹得向後狂擺不止。

    春日酒店近在眼前,再有幾十米就到

    即便隔着塵土,領口卻沒辦法再堅持下去,林梟能感覺到它已經屈服於好聞,正在融化,也許下一秒裝滿果子的運動服可能就會摔在地上。

    所有果子都會被摔碎

    摔碎了的果子怎麼喫怎麼保存

    必須儘快

    林梟眉頭緊皺,咬咬牙,另一隻朝着運動服手一摟,將果子抱在懷中,藉着狂奔的勢頭向前一跳。

    只要能跳到春日酒店前的水池中,既可以熄了身上的火焰,又可以保住果子。

    只是起跳的位置離水池近三十米,真的能跳這麼遠

    緊要關頭,林梟沒去想這些,他在賭,賭正經歷着怪事的自己能做到

    跳起來的林梟,就像一顆劃出優美弧線的火流星,照亮被荒原佬們踩出路。

    懷中的果子被燙的冒出了好聞的香氣,那香氣有點像林梟小時候常喫的蔬果湯的香味。

    林梟貪婪地吸了一口,注意力重新轉到眼前。

    風呼呼而過。

    爲了更好的落地,林梟調整好姿勢,身體半弓着。

    這一姿勢,讓更多的香氣涌入林梟鼻中。

    林梟的身體拖着火焰尾巴,於半空中躍過一半距離,腿上的運動服已經燒融,懷中的上衣也燃了起來。

    果子開始跌落,但林梟卻不敢動,只要他一動,果子就會跌落的更多。

    少一點,少一點

    給孫老爺子留一點

    林梟內心呼喊着,他的身體過了最高點開始急速下落,砰的一聲墜入水池中。

    水面上水花濺起落下,水面下果子下沉浮起。

    終於落水了

    林梟墜入水中,心中的大石頭也跟着落地,他控制着不着寸縷的身體下沉,不讓自己浮起。

    呲呲作響聲不絕於耳,就像是燒紅的烙鐵被沉入水中冷卻。

    皮膚下的火紅漸漸退去,恢復到之前的白。

    點燃的身體遇到清涼的池水,帶給林梟的美妙感覺,比喫飽時更讓他滿足。

    月光灑進水下,林梟仰頭數着水面上飄着的果子。

    果子還剩下三十個左右,不多卻也能讓孫老爺子喫上幾天。

    不對,除了水聲,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梟騰的一下竄上水面,顧不得水面上搖曳的果子,他踩着水池中滑滑的臺階,一步跨到岸上。

    岸上沒人,林梟忙向春日酒店中跑去,一種不妙的感覺在他心裏生出。

    平日裏,一有風吹草動,孫老爺子總是最早發現的那個,怎麼可能自己跳進水池裏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反應

    肯定出事了

    林梟跨過酒店大門,朝原木長椅上一看,空空如也,被他放在長椅上的安小哥不見蹤影。

    安小哥一直昏迷,一丁點兒醒的勢頭都沒有,絕不可能自己爬起來。

    按孫老爺子所說鬧妖那事,少說也得半個月

    林梟心裏那種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腳步不停,急急跑上樓梯。

    上了樓梯左邊第一間房就是孫老爺子的房間,此時正房門大開,夜風從窗戶呼呼灌入房間內。

    藉着灑入房間的月光,林梟看到了那張空着的木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梟愣了下,隨手拿起幾件衣物套在身體上,心裏回想着從荒原跑回來時的場景,他跟確定自己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穿好衣服,林梟又上到樓上仔細查看,心存僥倖地想,是不是孫老爺子因擔心安全而帶着安小哥換了房間。

    但很快,林梟心中僥倖破滅。

    他找遍了所有房間,每個房間都是空的,有的只是始終如一的月光和夜風。

    月朗風清。

    林梟站在春日酒店最高處的房間窗戶讓向下望去,月光灑滿大地每個角落。

    酒店前邊是水池,水池前邊是湖,湖邊有三座大山,所以又被叫做三山湖。

    這些都是孫老爺子說的。

    林梟輕嘆一聲,正要轉身下樓出酒店找尋兩人蹤跡,水池前的一個身影卻忽闖入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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