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大街上,影子被陽光拉的老長,她眼睜睜地看着,卻只能夠感覺到束縛。
該死的封建社會,該死的奴隸制
女子三從四德,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不得從醫,男子學醫救人
這什麼邏輯
一點兒都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
白羽越想越是惱怒,越想越是氣氛,連往前走的腳步都可以用“踩踏”來形容。
“讓開讓開讓開”
焦躁的聲音從街尾處傳來,人羣慌亂不堪。
馬蹄聲轟轟而來,驚起烈烈塵埃,讓這六月的天就更顯得熱了。
白羽一心都在想這些的不公平,完全沒有注意到後方的混亂情況,直到一記鞭子狠狠地砸在她腳邊的青石板上時,她幾乎是出於本能而彈跳開的。
“什麼鬼”
“讓開”
馬背上的男人氣勢洶洶,方方正正的臉卻透着狠戾,一雙眼睛裏面透着冷淡和不禮貌,讓白羽的心情就更差了。
白羽仰起頭來:“這裏是大街上,你要賽馬,就滾一邊兒去”
男人的眉,皺了起來:“你知不知在和誰說話”
“我管你是誰天子腳下,你這般橫衝直撞的,你自己瞧瞧你做的好事”
白羽指着男人一路而來的街道,原本井井有條的地方,因爲男人一騎千塵,混亂不堪,甚至還有人爲此受傷。
“看你的樣子,也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富二代”
王八蛋
白羽狠狠地踩着青石板,一頭扎進混亂的街道。
太多人因爲避閃不及而受傷,這條街道在瞬間,就好像從熱鬧的天堂變作嘈雜的地獄。
“你沒事吧”白羽將一個倒在地上的老婆婆扶到街邊靠牆坐下來。
“疼”老婆婆指着自己的右手胳膊,眼淚直往下掉,“手疼。”
“我給你檢查一下,我是”
“不,不,你不是大夫,我不要你檢查,姑娘好心就替我請個大夫吧。”
都疼到流下眼淚了,老婆婆卻不肯讓白羽檢查。
白羽的心情很沉重:“我不是醫婆,我在家中讀了不少醫書,我”
老人家的骨頭很脆弱,這麼一摔,很容易骨折的。
“我是大夫,我替你檢查。”
低沉而稍顯着急的聲音讓白羽不由得皺起眉來,她回頭一看:“你來做什麼”
“我剛剛橫衝直撞的,也沒有想到會撞上這麼多人,就算我真的有急事,也不能夠視人命如草芥。”
男人蹲下身來,輕輕地將手搭在老婆婆的胳膊上一寸一寸地捏着。
“沒有骨折。”男人很快得出了結論,然後又對白羽道,“你不信,可以自己來檢查下。”
白羽將信將疑地摸了摸,然後才站起身來:“你真的是大夫”
“不是。”
男人倒是大方。
“你說謊”
“不說謊能讓老婆婆給你診斷嗎”
白羽:
男人的歪理聽起來卻十分順耳。
“別發愣了,還有那麼多人受傷。”男人嘆了口氣。
“世子”
正在白羽和那個男人加速檢查和包紮被他一路橫衝直闖而撞翻的行人的傷口時,後面的人終於是趕到了。
“是”
白羽顯得尷尬:“那個,你如果真的是有急事,這裏還是交給我吧。”
“沒事,說到底,這裏我是罪魁禍首。”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很淡。
既然這些都是他造成的,那麼理所應當,該是他來負責。
忽然有那麼一瞬間,白羽覺得,這個男人敢作敢當,在這種人命都不值錢的社會里面,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男神
“這裏傷員太多,我想,我需要請外援。”
男人又立刻對其他未受傷的人道:“我是鎮國公府小侯爺楚玉,勞煩得空的人去請幾個大夫來,醫藥費我這邊出。”
一聽鎮國公府小侯爺,那些站在一邊看戲的人立刻就燃了起來。
“呀居然是小侯爺”
“小侯爺有什麼吩咐只管說,我們立刻去”
“請大夫,我立刻去請大夫”
白羽的嘴角抽了抽:“你身份這麼好使,怎麼不早亮出來”
“因爲,很危險。”
楚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很詭異的笑容,“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白羽正納悶時,就看到楚玉手裏有一根泛着不正常光澤的銀針,而下一刻,白羽還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地看着楚玉將那根詭異的銀針出其不意地扎入了一個小女孩胳膊上,驚得白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做什麼”
“這還是呼吸很弱,是不是被馬踢傷了”楚玉臉上佈滿了急切,“姑娘,勞煩你抱着這孩子跟我立刻去找大夫吧我怕來不及”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所有人的往這邊看過來。
然而就在瞬間,楚玉的聲音又壓得很低:“那根針,淬了毒,如果你現在幫我這麼忙,一炷香之內,這孩子能夠得到解藥。”
“你”
白羽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她真的太高估這個時代的人,不僅僅是蕭澈,其他的人,根本都是一樣的
都是王八蛋
“你沒有時間選擇,幫我。”
“憑什麼”
“人命。”
楚玉看人素來都很準,剛剛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盯着白羽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可以幫他一個大忙
白羽將那已經陷入昏迷的孩子抱起來:“走”
剛剛出門的時候就應該讓齊北也跟過來的,真想抽眼前這位小侯爺兩個大嘴巴子
“多謝。”楚玉很感激。
“假惺惺”
楚玉不以爲意,臉上還是露出一副很焦急的表情,就像真的很關切白羽抱着的孩子安全一樣。
他帶着白羽鑽進小巷子,確定了百分百安全之後,才冷漠地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來:“給她喫下,一盞茶的時間就會甦醒了。”
白羽將信將疑地從他手裏接過藥丸,正要詢問原因,可楚玉一聲不響地徑自離開了。
她不敢怠慢,趕緊將藥丸塞到女孩子的嘴裏面,然後等着女孩子甦醒,這才放心。
“楚玉咱們的樑子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