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說她是女人,現在可以避開蕭澈,但這傢伙肯定會有其他的後招在等她,可若是說自己是男人,豈不是要和這廝同一個屋檐下
“蘇吏目看來很糾結這個問題。”蕭澈欺身上來,“那就讓本王替蘇吏目做決定,就當男人吧。”
現在當個“男人”,他纔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她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
不等白羽辯解幾分,他已然轉過身去:“如此決定,甚好。”
白羽耷拉着腦袋,怎麼感覺每一次都會被蕭澈喫的死死的,連半分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咕咕咕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適才想起,剛剛的一頓美味被蕭澈給攪了。
白羽快步追上去:“你剛剛攪了我一頓飯,還我。”
“一輩子的飯,本王都管。”蕭澈大氣地說道。
區區膳食,還能把攝政王府給喫垮了不成
他昂首闊步:“隨本王來。”
就算一別四年,他又豈會忘記白羽的性子,一聽到喫東西,兩隻眼睛就會發出貪喫的光芒。
白羽再一次踏入王府膳廳的時候,那位惱人的嬤嬤早就不在了。
桌上早就擺好了菜餚,蕭澈冷聲道:“都下去吧。”
在一旁伺候的下人趕緊應了聲,全數退下。
白羽納悶地看着一衆人離開,心裏生出疑惑,不就喫個飯,至於搞的這麼神祕
膳廳的門關上了,聲音重重地落在白羽的心上,她蹙了蹙眉,蕭澈又打算搞什麼鬼
蕭澈看向白羽,示意她落座。
白羽見到美事就食指大動,就算蕭澈的舉止讓人疑惑,但現在還是 先填飽肚子再說。
她坐下來,拿起筷子正要動,骨節分明的手卻伸了過來,嚇得她下意識往後一縮。
他要做什麼
她本就坐在凳子上,往後一縮,身子重心不穩,整個人都往後面仰去。
虧的還有一隻堅強有力的臂膀攬住了他的腰身,只是下一刻,她只覺得臉上微風拂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蕭澈竟然將她的面紗給扯了。
她正惱怒,蕭澈卻將她扶正,然後坐的好好的,心無雜念地起筷。
“帶着面紗,你也喫不痛快。”
白羽一愣,幽幽地看着膳廳緊閉着的房門,原來他讓人退下不是動什麼歪心思,而是爲了讓她能夠大快朵頤。
想到自己方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羽的臉就不由得就紅了起來。
臉頰飛上紅霞,白羽恨不得將腦袋埋在碗裏面去。
一擡頭,卻見一塊蝦肉在她眼前,她挪了挪腦袋,將碗空出來,蕭澈便將蝦肉放在了她的碗中。
他神色淡雅,一面優雅地用膳,一面細心地爲白羽佈菜,好似順理成章,熟能生巧那般。
熟能生巧,白羽將腦袋埋的更低了,聲若蚊蠅:“你爲多少女人布過菜”
這樣的嫺熟 ,怕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了。
“你覺得本王會爲多少女人佈菜”
就算白羽聲如蚊蠅,但他還是聽到了。
白羽愣愣地擡起頭,剛剛要開口,卻還是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不要再想,不要再問了,如今還不夠遍
白羽悶悶地扒着飯,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瞄着蕭澈,她不問他就不會回答麼
好鬱悶。
蕭澈淡定如斯地用着膳,秉承着食不言寢不語的禮數,優雅地喫完。
他剛剛將碗擱下,門外便響起了存安的聲音:“爺,要將阿北放出來嗎”
白羽驀地擡頭,是喲,齊北還在刑部的大牢裏面。
她都出來轉了好幾圈了,他還在裏面。
蕭澈蹙了蹙眉,最近一心都放在白羽身上,到底是忽視了不少事情。
“差人去告知王大人,將阿北放了。”
此刻,牢獄之中的齊北欲哭無淚,他這是奉命而來要保護白姑娘的,可現在白姑娘在哪兒
他又不能夠越獄
白府。
夜闌人靜的梅蘭苑。
老太君用了晚膳後,精神是越發的好了。
能夠從鬼門關掙扎着回來,心情也越發的好了。
“老太君,大人來了。”張媽諂媚着一張臉,“老太君好福氣,能有大人這樣的兒子,在老太君病重之時,能夠衣不解帶地在病榻之旁照顧,可謂孝心十足。”
老太君的臉都笑出了褶子,她站起身來:“許久,我都沒有和鎮堂月下談心了。”
張媽趕緊雙手將老太君給扶起來:“可不是麼”
她可記得,老太君素來都偏心白三爺,也只有白三爺回府的時候,老太君纔會讓人準備糕點在院中母子閒聊。
至於白二爺,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所以當老太君走出房間說要在月下飲茶喫些糕點的時候,白鎮堂的眼睛都直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
母子兩人在院中坐下,清雅的茶香味四溢,白鎮堂受寵若驚地端起茶杯,是有多久沒有和娘這般親近了
回憶過往,好似就根本沒有過。
“鎮堂,你可有怪娘”
“不敢。”白鎮堂到底還是有些畏懼老太君的,被這麼一問,手都忍不住抖了下。
老太君年輕時候乃赫北皇朝第一女將軍,上的了戰場出了廳堂,其實嚴格來說,白家到底是高攀了她。
要不是陰差陽錯,她也不會下嫁。
而白鎮堂,是最像他父親的一個,中規中矩,雖說也立過不少汗馬功勞,但到底比起老大來說要差些火候,而三個兒子之中,最像她的,就是老三了。
老太君看向白鎮堂:“娘有一事相求。”
白鎮堂趕緊道:“娘請說。”
“你可有鎮棋的消息”
白鎮堂眼底閃過要一絲暗淡,但很快又搖搖頭:“並沒有。”
白鎮棋年少輕狂,從府中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肆意妄爲,府上的人大多數都將他當做了死人,可唯獨老太君,時時刻刻都在念叨着。
幺兒,自然是老人家最在意的了。
白鎮堂尷尬地笑了笑:“我已經差人去尋,若是有線索,一定可以找到三弟的。”
“罷了罷了,老三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他有心要躲,我們又能如何”老太君嘆了口氣:“若當年,我沒有擅自做主爲他指那一門親事,說不定,今日他還在我身邊。鎮堂,你現在可有想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