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和葛天都出去之後,白羽也想着去給北冥仔細檢查下傷口,於是道:“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我也出去了。”
“本王讓你走了嗎”
蕭澈擺出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來,嚇的白羽心裏夠嗆。
白羽嘴角抽了抽,這是要做什麼
蕭澈已經站起身來,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你,你想做什麼”
白羽略微有些結巴地看着蕭澈。
蕭澈心中還有疑問,他行至距離白羽尚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眉頭微蹙,上揚的斜眉讓他看起來就飛揚跋扈,但他有足夠飛揚跋扈的資本。
一身青藍色的長袍讓他更顯風姿綽約,若不是近在咫尺,只怕都會讓人覺得他根本是一個謫仙。
他有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繼續此前的話題。”
蕭澈的話讓白羽莫名其妙,此前的話題
他們在葛先生療傷的院子外面
“你說,救回楚寧是爲了不讓楚玉等人煩我。”見白羽一頭霧水,蕭澈頗爲有耐心地提醒道,“你還說,你去藥王谷是爲了找蘇溢清的證據。”
雖然他到現在都還是不喜歡聽到白羽稱呼鬼先生爲“溢清”,但方纔她的每一句話都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在幫他。
他一直都以爲,他在她的心裏一點兒分量都沒有,但凡有行差踏錯的一步,就會惹來非議,並且她還會趁機離開。
可剛剛在這兒,白羽的話卻讓他已經覆滅的心又燃氣了熊熊烈火。
趁熱打鐵,他不想這股火再一次熄滅下去。
白羽倏地紅了臉,她垂下頭去,蕭澈卻伸手將她的面紗給取掉,聲音也緩和了不少:“阿羽,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他想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猜不透,他也不想去猜。
生怕一個不留神,猜錯了就萬劫不復。
白羽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片紅霞:“什麼心意”
她只覺得臉上早就是一片火辣辣,燒的慌。
蕭澈的目光一直都死死地鎖定了她,她只覺得在劫難逃。
迫不得已,她仰起頭來,迎上蕭澈的目光。
他眸光清冽,漆黑的眸子讓人看不到底,誰都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可白羽卻莫名地放心。
說到底,蕭澈算計過任何人,卻沒有算計過她。
從頭到尾,都不曾算計過她。
四年前的那件事,她是不是太過執拗了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在責怪自己,順帶也將蕭澈給怪了。
“在你面前,我早就是一片白紙了,現在還需要我多言嗎”蕭澈深吸了一口氣,捧着白羽的臉,“你可願嫁給我”
白羽大腦一片空白,這是求婚嗎
她臉滾燙着,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辭來形容此刻澎湃的心情。
蕭澈的深情款款讓她抽不開身,她急促地呼吸着,內心也在掙扎着。
“我想要你恢復白家四小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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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安全。
誰都不會懷疑當朝一品大員的女兒,也不會想得到,白鎮堂這個將盍族一句覆滅的大英雄膝下之女卻是盍族餘孽
他要好好地保護白羽,卻只能這麼做。
“你不恨我帶着寧兒逃了四年”白羽咬着牙,直面蕭澈。
她雖然心虛,但勝在坦蕩,能夠正面自己的問題。
蕭澈輕輕一笑:“說不恨,那是假的,可越是恨,就越是愛。”
白羽的心頭宛如重擊,越是恨就越是愛。
當年的她何曾不是
她想象之中的蕭澈應該是做大事不拘小節的,但血淋漓的畫面讓她幡然醒悟,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他是做大事的,那勢必腳下會踩踏着無數人的屍骸往前。
她害怕了,怯懦了,所以逃了。
而這一次回來,還要逃嗎
白羽問自己,自己卻始終都沒有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莞爾一笑:“我也恨你。”
蕭澈一愣,卻是笑了起來:“我們要不要以恨爲名,生生世世都糾纏在一起”
“好呀,我收了你這隻妖孽,免得你去禍害別人。”白羽環住蕭澈的腰身,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這麼多年了,這裏久別重逢,還是熟悉的感覺。
蕭澈攬着白羽:“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白府”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是呀,我迫不及待地要將你迎娶過門。”蕭澈將白羽給摟緊了,生怕她再一次逃了。
他還需要解決掉一個最大的麻煩。
醞釀了好久,蕭澈又問:“我聽你剛剛 喊鬼將軍爲北冥”
白羽心中一顫,剛剛在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全然沒有想到這茬子事。
不過既然已經被人聽到了,她坦然也無妨:“是呀,鬼將軍就叫北冥。”
“這名字,倒是熟悉。”
白羽自知瞞不過蕭澈,他征戰天下,手握重兵,自然收情報也是一流。
北冥這個名字很特殊。
“他姓唐。”
蕭澈“呵”了一聲:“你本事大了,居然敢將唐門九少煉製成行屍。”
在聽到白羽喊出那一聲“北冥”的時候,蕭澈就覺得大事不妙,不過當時人尚多,他不願意這個消息被瘋傳開來,所以只能夠等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再問。
不過問出來的和他所猜想的也差不多了。
白羽從蕭澈的懷裏掙扎出來,仰起頭來:“我也是迫不得已。那個時候,我剛剛生下寧兒,因爲寧兒身體從出生就不好,需要大量的草藥,所以我和溢清兩人出谷去找草藥。本來也是順當的,可就在回谷的時候,卻看到好十幾個流寇圍攻北冥,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就是唐北荒的九弟。”
說到這裏,白羽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走到桌前,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端着水卻沒有喝:“我們好心救下北冥,但卻被趕來的唐門人誤以爲我是兇手,還殘留一口氣的流寇也誣陷我和溢清,我一時氣不過,就用此前在亂葬崗找到的鬼醫祕術復活了北冥,讓北冥自己來指認兇手。”
“北冥剛剛從死亡之中甦醒,皮肉都還軟著,指認了兇手後,我以爲他應該是要倒下了,可沒想到,我這半吊子水平,加上剛剛生完寧兒,根本沒法子控制行屍,於是北冥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