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衝存安淡然一笑:“你就好好照顧小公子,不要衝動。”
存安看了一眼安然入睡的白寧,欲哭無淚,她怎麼就成了帶孩子的了
蕭澈確定了剛剛那個戴斗篷的人進了佛堂,這纔將佛堂上面的瓦給掀開了兩塊,正好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全貌。
姬太妃正在安安靜靜地禮佛,手中的佛珠隨着她口中的唸誦而一顆一顆地轉動,看起來十分有誠心。
“來了。”
姬太妃的聲音帶着多年沉澱下來的蒼涼,她很坦然,卻也很興奮。
“恩。”
穿着斗篷的人並沒有解開斗篷,所以蕭澈和白羽暫時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只能夠從那一聲“嗯”中判斷出對方是個女人罷了。
白羽死死地拽住壎,這個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哀家爲你辦成了一件事,你是不是該還哀家一件事了”姬太妃笑了笑,緩緩地從佛龕前站起來,聲音柔柔的,聽不出任何的危險:“白二夫人。”
霎那之間,白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到倒流,一時之間直衝天靈蓋
她手腳一直都冰冷着,任憑蕭澈如何握、如何揉搓,她都溫暖不起來,但在這一刻,在姬太妃說“白二夫人”的這四個字的時候,白羽只覺得渾身都好似火燒一般。
白二夫人
白羽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佛堂裏面那個穿着斗篷的人。
終於
對方將斗篷的帽子摘了下來。
果然是
白羽只覺得心頭一震,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明明娘就是溫柔大方的,爲何會出現在這兒,並且剛剛姬太妃說的交易是什麼
“你讓我來這兒,不會是聽你廢話的吧”
李氏的話語十分強硬,哪裏有在白府的半分知心溫柔。
白羽只覺得天旋地轉,她一直都十分尊敬的娘,難道還有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
姬太妃轉過身:“白二夫人快人快語,哀家十分欣賞。不過白二夫人從哀家這兒拿到昆洛沙,該殺的人,應該都殺了吧,那玩意兒毒性強烈,饒是蕭澈這等高手都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哀家想,白二夫人心願已了。”
蕭澈咬牙,當年就不該放過這個老女人
“不過,哀家比起白二夫人來,倒是甘拜下風。”姬太妃呵呵一笑,臉上因爲一直清茶淡飯,加上沒有宮娥爲她做保養,所以皮膚褶子越發的多了,一笑起來,滿臉都是褶子。
姬太妃走上前來,佛珠掛在手臂上,一搖一擺的,在燭火之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慈悲之心。
她走到李氏的面前,假惺惺地爲李氏理了理斗篷的領口:“今日,白二夫人漏液趕來,是來還哀家恩情的嗎”
“不是你讓我來的”
姬太妃一愣,掩嘴而笑:“哀家在這兒常伴青燈古佛,時機不到讓你來做什麼不過也算了,既然白二夫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還哀家恩情,哀家便給你這個機會。”
李氏咬牙:“你想要我做什麼”
李氏沒有說話,姬太妃卻自顧自地說道:“我也知道,你要殺白老太君也用不了那麼多的量,不過餘下的,你替我殺了蕭澈就好。”
蕭澈當年當衆羞辱她,逼的她躲在這個鬼地方於青燈古佛作伴,讓她蒼老了不少,現在居然還位高權重,對她兒的皇位虎視眈眈,完全留不得
她應該早就殺了蕭澈的,也怪自己當年的一時心軟,就不該將昆洛沙藏在玉佩裏面,應該直接倒在蕭澈的水酒之中
李氏氣定神閒地看着姬太妃:“我爲何要替你殺人”
今日來這兒,她就是要和姬太妃攤牌的。
“你這是打算過河拆橋”姬太妃呵呵一笑,“沒關係的,哀家知道白二夫人乃將門之女,氣魄不凡,自然不會順順當當地淪爲別人的棋子,不過聽聞最近白二夫人又重新認回了女兒。”
“你想如何”李氏皺起眉來,她在世上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唯一擔心的就是白羽了。
所謂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就算白羽不是她親生女兒,但她也見不得有人欺負白羽。
過去的十多年,她無法與歐陽玉嬋抗衡,但現在,老太君一死,還有誰能夠成爲歐陽玉嬋的靠山
白府當家主母,不過是一個名頭罷了。
“唔,其實哀家倒是覺得白二夫人和哀家挺合得來的。”姬太妃表示遺憾,“若當年哀家也有勇氣在太皇太后的茶水裏面下毒,說不定今日也就沒有太皇太后什麼事了,我皇兒也可以大展拳腳,那位攝政王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想想過往,姬太妃覺得很惋惜。
“太妃是想和我嘮嗑說廢話嗎”
“剛剛哀家不是說了麼只要白二夫人爲哀家辦一件事。”姬太妃依舊從容,她絲毫不懼怕眼前這個敢像白老太君下毒的女人。
她手上的血,也不少。
李氏斬釘截鐵地回絕:“要我殺攝政王,你想都別想。”
那是白羽唯一的靠山,她怎麼可能下的去手。
“這就讓哀家納悶了,白二夫人雖然外面柔弱,但實際上心狠手辣,能夠喂白老太君這位婆婆大人的毒藥,怎麼就不能夠喂蕭澈喝下毒藥呢”姬太妃呵呵一笑,“莫非,白二夫人還打算成爲蕭澈的岳母嘖嘖”
“我如何想的,輪得到你說”李氏很不客氣,“太妃莫要忘記了,如今你只是個階下囚。”
“哀家再是階下囚,也是太妃。”姬太妃哼了一聲,臉已經沉下來了:“倘若白二夫人不替哀家殺了蕭澈,那哀家只有讓其他人動手了,屆時萬一令愛被殃及,可怨不得哀家沒有早日提醒。”
“你敢”
李氏猩紅了雙眼,手上武力爆棚,頃刻之間,她的手已經掐住了姬太妃纖細的脖子。
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唯一親近的也就只有女兒白羽,縱然不是親生的,她也百般疼愛,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欺辱白羽了
姬太妃完全沒有想到李氏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居然還是個武者,手勁兒大到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