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卻覺得無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他堂堂雲帝國帝君還能夠將我在長信宮內就地正法了”
頓了頓,白羽又繼續說道:“我將他激怒之後,然後很快就話鋒一轉,直接告訴他,我們在案發現場還找到了些東西,事關兩國機密,倘若他肯配合我,我纔會將東西給拿出來。我就不信,莫名其妙地,他會差人到赫北皇朝去,這其中肯定有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還是懂的。
“也許,救你命的,就是這句話。”蕭澈坦然一笑,“表面上雲帝國差人到赫北皇朝是爲了聯姻,但實際上,雲帝國一直都覬覦着我們的河山,、甚至隔三差五地就要差人到赫北皇朝來,次數頻繁,好似在尋找什麼。”
“咦”白羽好奇地看着蕭澈,“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
“以前覺得不重要,以爲他們是在找什麼功法或者寶藏,但現在”
“現在如何”
“我感覺,他們是在找人。”
蕭澈的感覺素來很好,他眯起眼睛:“不過現在我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覺得倘若是提親,打算要聯姻的,可否會派一位使臣前來”蕭澈反問。
他此前就覺得不對勁,但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現在他想起來了。
每一次雲帝國差人來,對外宣稱的都是打算聯姻,三個月、五個月、半年都在聯姻。
談過去談過來的,好似都是聯姻,但實際上,每一次是順順利利談妥了的,
現在想想,大約他們只是在找藉口。
以聯姻的藉口,去赫北皇朝明目張膽地找人。
可,找的是什麼人,居然會讓雲帝國這般小心翼翼,生怕被其他人知道似得。
此人,必定很重要。
白羽笑道:“說不定人家雲帝國從來就不將赫北皇朝放在心上呢”
雖然纔來這兒不長時間,但從不周關下船之後,她就感覺到這兒的人傑地靈,傳聞之中的雲帝國是擔得起朝聖之地的美譽的。
雲帝國建國時間並不長,六十多年時間,但成效、功績,甚至百姓的滿意度都大大地超越了赫北皇朝,而赫北皇朝,雖然前期是藩王割據,但實際上還是蕭家人在掌控政局,可一個新國,一箇舊朝,卻是不同的光景。
這些都需要赫北皇朝好好地學習一番。
但蕭衍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蕭衍那樣子,連後宮都管理不了,更遑論治國了
後宮的爾虞我詐,她知道,蕭澈也知道,任由那些人興風作浪,對朝廷根本不好。
蕭澈定定地看着白羽,看的白羽都很不好意思了:“我剛剛說錯了話嗎”
剛剛她不過是實話實說,若是說的太過直接了,傷了這位赫北皇朝攝政王的心,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說的不錯。”
出乎意料的,蕭澈表示贊同。
蕭澈站起身來,看着外面的明朗的天色:“赫北皇朝是老了,所以更需要多的新鮮血液供氧,可現在朝廷上的那些老頑固費了不少心思將千絲萬縷的親戚都往朝廷裏面塞,如今的赫北皇朝錯綜複雜,就像老樹根那般,要想要根治,除非”
色晦暗地瞄了一眼白羽,這件事在他心裏已經有多年了,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
“連根拔起。”
蕭澈的意思,白羽很清楚。
兩人不過短短的眼神交匯,她就瞭然於心。
白羽道:“你第一個向要對付的人,是楚江。”
在四年前,蕭澈就想借着蕭衍逛窯、子的事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皇帝行爲不檢的事情全都推到楚江的身上,可那個時候,因爲白羽被攪了進來,倘若要殺楚江,他必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會殃及無辜。
所以,他只是任由楚玉等人將蕭衍帶走,最後讓太皇太后小懲大誡。
楚江是什麼貨色,蕭澈明白的很。
常常深居簡出,但實際上卻是老謀深算。
每一次他要推行新政的時候,楚江總是會旁敲側擊地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
朝堂之上的守舊派自然而然地就歸到了鎮國公那邊。
爲此,他已經安排了不少眼線到御林軍之中,但同時,也在鎮撫司發現了不少對方的探子。
楚江目前最強的保護屏障,還是楚琉璃。
當朝太后,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去動搖她的位置。
“你在忌憚什麼”白羽走到蕭澈身邊,她目光平視,身上有種淡淡的疏離,“是在顧忌楚琉璃嗎”
每一次,他們在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白羽總是帶着很強的戒備心。
蕭澈沒有說話,楚琉璃於他不過是一段不能夠算是往事的過去。
兩人之間除了有一紙婚書之外,什麼都沒有。
楚琉璃想要的,他給不了。
他想要的,楚琉璃也給不了。
她最終選擇的人是他的皇兄,那位已經駕崩的先帝。
“你在意過楚琉璃嗎”
白羽的聲音淡淡的,她儘量控制自己不去看蕭澈的側顏。
她知道,倘若自己再一看,說不定自己僞裝出堅強的心,會在一瞬間崩塌。
四年的兜兜轉轉,她已經不想蕭澈身邊還有其他人。
她要乾乾淨淨的情。
但楚琉璃就像冤魂一般,陰魂不散。
捫心自問,白羽恨不得找人做掉她。
這樣的陰暗面,她從不曾表露出來。
情愛都是自私的,既然她選擇了蕭澈,蕭澈也選擇了她,就沒有道理還有個女人能夠介入他們之中。
和楚若蘭那個綠茶婊不一樣,楚琉璃讓她厭煩,但不是那種恨之入骨。
兩人就像旗鼓相當的戰士,在這場情愛之中相殺。
“你說呢”蕭澈扭頭,目光輕輕地落在白羽的側顏上。
“應該是在意過的吧。”
蕭澈眯起眼睛,這還真的是個陷阱。
在意或者不在意,總歸都是問題。
倘若他回答在意,那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在白羽的心裏總歸是會有一根刺,但凡遇上和楚琉璃相關的人和事,她都會耿耿於懷。
可若回答不在意
最是無情帝王家。
曾經的一紙婚書,到最後的不在意,甚至是要斬草除根,未免顯得他太過無情了。